天月衍 第257章 秘辛

“所以~~~咱们这算是被暂时扣在这儿了？！”吴佩阳扫过房间里满地坐着的同僚，手指无意识抠着衣角，语气里满是不确定的好气。

“扣着？他们可不敢这样的！！”金龙咬了咬含在嘴边的一直没点燃的烟条，随意挠了挠裤腿，布料摩擦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咱们就是顺带被捎上的，我赌一百块！外面这会儿早闹开了！”

“怎么说？！”李帅攥着笔在纸上画着乱糟糟的线条，笔尖戳得纸面发皱，来来回回，小六壬卦象哗啦啦，每次快要理出脉络时又猛地顿住，额角的青筋突突跳着，“这破事跟卡着嗓子眼似的，憋得人上头！”

“怎么？这点门道还没摸透？”金龙往墙角一靠盘起腿，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跟旁边人紧锁的眉头、攥紧的拳头比起来，活像个局外人。

“别贫了！都火烧眉毛了！”任林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两支递过去，烟盒外壳被捏得变了形，“赶紧说重点！”

“嗯！还是你懂事儿！”金龙接过烟叼在嘴边，没点，就那么架着，眼神扫向远处，“我们又不是什么大头菜，把咱们圈在这儿，根本不是为了什么重新分组——你们看那几个区域头头！”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几个大区负责人正凑在一起说话，有人甚至从包里摸出了茶杯，脸上的慌张，根本就不存在的！甚至间歇性的偶尔还能听见笑声飘过来。

“据我所知啊！”金龙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贴在几人耳边，“几十年前也出过跟现在这个情况差不多的事儿！”

“几十年前？！”众人瞬间围得更近，吴佩阳忍不住拔高了声线，又赶紧捂住嘴，“我三十年前还没影呢！到底出了啥？！”他们当中最大的金龙和任林，那会儿也才刚上小学，哪会知道这些旧事。

“当时有个上面的人，想把咱们特殊部门的能力攥在手里！”金龙指尖翻转摩挲着烟卷，语气沉了些，“你们都清楚，尤其是佩阳，你进部门前跟现在，能一样吗？”

“那肯定不一样！”吴佩阳立刻点头，眼神亮了亮，之前他学拳那时候，还以为是纯粹的跟着把头瞎炼！没成想这是真东西！最关键，他稀里糊涂一分为二之后，这之前练的东西突然间有了大用！

“对了！”金龙突然反问，手指点了点几人，“你们要是普通人，知道有咱们这样的人，还能靠法子拿到咱们的能力——换你，你动心不动心？！”

“废话！能不动心吗？！”顾东东拍了下大腿，又皱起眉，“可这事儿他们说了也不算吧？据我所知，咱这里面也就阳子是野路子出身！其他的多多少少后头有着限制！”

“按说确实是这样！”金龙嘴角扯出一抹复杂的笑，“当年情况大家在某音之类的也都了解，那时候管控哪有现在真么完善！有些东西，在那时候就被有心之人给窃取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大的那次，我记着前几天还在某音上刷到过，闹得挺大的那个！。”

“那次？我前几天也刷到了！”任林的脸色突然变了，手指攥着衣角，声音都有些发紧，“我小时候听我爸提过一嘴，说那会儿外头有鬼一直在捣乱，那几年乱得很。”

“就是那次。”金龙点头，声音压得更低，“当时外头北面和西面通过一夜乱七八糟的途径，搞到了我们内部的一些修炼法门！蛰伏了几十年！不过幸亏！就在他们想借着那段时间搞破坏的时候，刚好撞上了风口！一次内部整顿的时候发现了端倪，结果一查就查出来了一窝老鼠！”

“具体是什么晚一点再说！不过就从那之后，高层就立了规矩，无论是给咱们，还是给其他所有人，加了层保护措施。”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每个字都透着分量。

雷霆之威，法不外传！护己之力！保家卫国！吴佩阳顿时就想起来张马戸给他的那个小本本，原本以为就是一个员工手册，现在看起来还是很重要的啊！

一群人瞬间静了下来，吴佩阳感觉后颈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我靠！”吴佩阳忍不住小声嘀咕，脑子里冒出影视剧里那个权柄滔天的角色，“这是我看档案的时候见过，整整影响了好多年！当年前辈们深耕细作了几十年，才抹平了这事！！这要是按照现在，早打回去了！”

金龙把烟从嘴边拿下来，凑到鼻尖闻了闻，又塞回耳朵上，“所以咱们受气了这么多年！这次估计是哪个二傻子拍拍屁股想起来的，相信上面吧！现在咱们啥也不用干，就等着！我估摸着外面的事儿，也快有个结果了。

另一边，上京机场的跑道上，夜色像墨一样浓。一架穿破黑夜的飞机稳稳降落，引擎声刚弱下去，舱门就立刻打开，一道穿着中山装的身影快步走下来，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背挺得笔直，哪怕走得急，也没半分慌乱。

桥口处，一群人早就等着了，为首的文书手里攥着文件夹，指节泛白，看见人立刻迎上去，脚步都有些发飘：“组长！您可算来了！特勤小组那边还扣着人，两边僵着呢，就等您定主意！”

他把文件夹递过去，纸张边缘都被汗水浸得有些软，“这是整个过程，我都整理好了，您过目。”

“嗯。”中山装接过文件夹，手指划过页面，看得很快，眼神却越来越沉，翻到某一页时突然停住，指尖点了点“**”两个字，“他怎么也掺进来了？”

“嘿！……源头在江左那边！”文书员的声音更低了，头也垂得更下，“这位又一直想往这边靠，这次没拦住。”

“哎！”老人合上文件夹，递回去时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走吧，去方胜那边吧！嗯…其他几位那边知会过了吗？”

“已经告知了！”文书员赶紧点头，快步跟上，凑到老人耳边，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龙三爷醒了！这次他也在！”

老人的脚步顿了半秒，随即继续往前走，只是背好像更挺了些，“知道了。”

夜半的地铁隧道里，平时早该一片漆黑，这会儿却突然亮起了灯，惨白的光线照在冰冷的轨道上，反射出冷光。一辆只有车厢、没有轮子的悬浮车悄无声息地滑过来，停在站台边，车门“唰”地打开，几个人影弯腰钻进去，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蓝光闪过，悬浮车瞬间提速，很快就消失在隧道深处，只留下灯还亮着，没过几秒，又“啪”地熄灭，隧道重新陷入黑暗。

“我去！这群人干啥的？！”岗亭里，刚被叫醒的安保员揉着眼睛，看清那辆车的标识后，瞬间清醒了，手都开始抖，“安全事务处？！奥特曼打怪兽了？”

“瞎说！那车的标识我在培训手册上见过！”旁边的人也凑到窗口，手里的泡面早就凉了，汤汁洒在裤子上都没察觉，“怕是哪里又有打架斗殴事故了吧！这大半夜的，这帮人这么辛苦的？”

“干什么呢！都回岗位上去！”大队长突然推门进来，声音沉得能滴出水，他往隧道口看了一眼，漆黑一片，却像能穿透黑暗似的，“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好好值班！”

安保员们赶紧缩回脑袋，岗亭里只剩下泡面的余味，和外面偶尔传来的风声。

“领导！中间人到了！”政务大楼里，破碎的玻璃散了一地，踩上去“嘎吱”响，外面夜晚巡逻的士兵握着枪，眼神时不时往楼里瞟，耳朵竖得老高，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凤天明、龙三、魁麟三个人站在大厅中间，后背挺得笔直，像三棵扎在地里的老松，身后跟着的年轻人也紧绷着神经，手按在腰间的装备上。

对面的营地领导班子下意识坐在了一起，没人敢说话，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尤其是最前面的方胜，手心全是汗，裤腿都被浸湿了一块。直到警卫员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他才猛地松了口气，后背往椅背上靠了靠，紧绷的肩膀终于垂了下来——可算来了！这烫手山芋总算能交出去了！

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越来越近，很快，一行人出现在破损的大门外，为首的正是刚到的老人。

“嚯！这楼里的动静，够大的啊！”中间人看着满地狼藉，没有丝毫的生气痕迹，反而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怎么？几位！还在气头上呢？”

“哟！洛天明！又是你啊！。”凤天明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却攥得指节发白，“您大驾光临！是有什么指教吗？！”

“这话就重了！哪里敢指教！大家都老朋友了！就不能叙叙旧吗？”脸上的笑淡了些，往前凑了两步，语气软了下来，“好啦！都是为了工作，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咱们慢慢说……”

“误会？”一直闭着眼的龙三突然睁开眼，声音不高，却像锤子敲在地上，“我们只是老了，不是死了。”

魁麟也缓缓抬眼，目光落在走进来的中山装身上，那带着压人的气场也是缓和了不少：“规矩就是规矩，怎么？你洛天明也想改改这规矩？！”

话音刚落，三道虚影突然从三人身后升起：金色的巨龙张开翅膀，鳞片在灯光下闪着冷光；赤红色的火凤展开尾羽，火焰似的羽毛飘在空中；紫色的瑞兽低着头，犄角上泛着暗光。三道虚影顶天立地，把整个大厅都笼罩在阴影里。

“……”在场所有人，的额头瞬间冒出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齐刷刷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心里翻江倒海，尤其是跟在后面的胡强，。

他一直对接这一块！他当然知道，特殊部门有七位核心人物，平时只有凤天明和魁麟在外处理事务，剩下五位都在特殊地方休眠，几十年都未必能请动一位。现在他就一直在祈祷，千万就这三位了，可千万别把剩下的四位也惹出来，天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他瞥了一眼躺在三人脚边的肥胖中年人，对方四肢扭曲着，不知死活，心里的火气忍不住往上冒，“劝了你几百次！一直不听！要是知道你这招惹的是这三位爷爷，我脑子有泡才会配合你！”

“咳……咳咳……”还未等洛天明说话，一阵虚弱的咳嗽声突然传来，伴随着“笃、笃、笃”的拐杖声，一个穿着旧棉袄的老人慢慢从门后走出来，每走一步都要靠拐杖撑着，肩膀佝偻着，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这是……？！”最外围的胡强先是愣了愣，看清老人的脸后，脸色“唰”地变得惨白，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夜……夜老？！”

“老头子老了，走两步都费劲啊！。”老人伸出手，一道轻柔的力道托住了胡强的胳膊，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站好了，咱不兴以前那一套！”

他慢慢往前挪着步子，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直到站在中山装洛天明面前，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一大截的人。“我想想想啊！是你啊！这么多年未见！洛老爷子可安好？！”

“咕咚……好！家父他身体依旧康健！”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看着眼前这个身形瘦小的老人，一股莫名的压力从脚底往上窜，压得他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们几个……想干什么？好好的大房子！就这么拆了？！”老人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像两颗浸在水里的星子，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嗯？”

整个大厅瞬间静了下来，连玻璃碎片落地的声音都没有了，只有老人的拐杖还立在地上，映着灯光，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