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锁双姝 第190章 关于女医，上行下效

文学馆建立后，楚熠辰以及秦王府臣属都开始由纯武功转文学政治。

百里敬轩等武将也跟着投入文学馆建设当中。

文学馆由楚熠辰主导，核心人员是冯玄颐和顾若甫等秦王府谋臣心腹，同时吸纳了虞世安、欧阳韵、褚晔等举足轻重文坛人物。

虽说上交了兵权，可秦王府依然是过得如火如荼，对比之下，东宫就差点意思了。

文坛盛世这个概念原本是楚熠明率先提出来的。

当初虞世安组织的兰园集会，以及创办玉山书院，楚熠明也一直都在背后支持。

但这个文坛盛世的名声是虞世安的，楚熠明更像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如今楚熠辰还在秦王府开设文学馆，更是狠狠地打了东宫的脸。

其实，东宫的谋士也曾经提议在东宫设一个文学馆，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楚熠明空有太子名头，手头上根本没有足以开设文学馆的资源。

楚熠辰不一样，他不只有强大的号召力，还拥有足够的文学资源。

而这些文学资源无一不是他经略四方四方所得，有的直接是战利品，有的是各地世家大族自愿奉上，还有的是通过姻亲共享。

虞世安作为玉山书院的山长，他自然也是有利可图的，既可以替自己的学生找到出路，又可以共享文学馆资源。

文学馆的建立，除了吸纳不少的文坛大儒，还引进了不少年轻一代有才之士，比如褚亮、王硕、顾韵、东方云扬、端木言等，就连裴仲秋和裴善先也进了文学馆。

可以说，这个文学馆也只能是楚熠辰才有能力开设，也只有楚熠辰能将文学馆发扬光大。

上官凤妩参观了文学馆后，不禁感慨道：“当初的兰园集会，如今的文学馆！”

“文坛传承终于走上了正轨！”

楚熠辰因为不曾参与兰园集会而感到十分惋惜：“若是当初我也去参加兰园集会！”

“说不定我们早就相认了！”

“我听说，当初你的棋艺可是打遍无敌手呢！”

上官凤妩笑着说道：“你当初可不想参加这种舞文弄墨的场合吧？”

“我可是听说了，你跟老师都不对付，经常是一见面就针锋相对！”

楚熠辰听后一脸尴尬道：“我那不是少不更事嘛！”

“现在心境不同了，我觉得我需要好好读书！”

“不然我、真的怕辩不过那些文人！”

上官凤妩掩面而笑道：“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秦王，竟然还有怕的？”

楚熠辰：“我倒是不是真的怕了他们！”

“只是有些知识，你只有真正的融会贯通了，才能学以致用！”

“可要真正做到融会贯通和学以致用，我还是差好多的！”

“所以、你也要多多督促我、帮助我才行！”

上官凤妩不禁笑道：“好好好！我帮你！”

楚熠辰听后，心情愉悦，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阿妩最好了，来，亲一个！”

上官凤妩轻轻地推开他：“别闹了，小心被别人看了去！”

楚熠辰环顾四周后说道：“哪有人？没人！”

当下四周当然没人了，因为他们全部都一溜烟儿的跑了。

上官凤妩嗔怪道：“人都被你吓跑了！”

“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老师！”

楚熠辰：“你找虞世安干嘛？”

上官凤妩：“上次我跟老师提议，要在玉山书院开设一个女医班！”

“结果，这个提议没通过！”

楚熠辰：“是虞世安不同意吗？”

上官凤妩：“老师当然是同意的，不过父皇和其他先生们都不同意！”

“他们认为没必要开一个女医班！”

楚熠辰：“就目前的情况呢，的确没必要开设女医班啊！”

上官凤妩：“连你也这么认为？”

楚熠辰拉着妻子的手说道：“阿妩，先别急嘛！”

“来！坐下慢慢说！”

上官凤妩坐下后，楚熠辰这才继续发表自己的意见。

“首先，别说女医班了，医班和药理班都没有吧？”

上官凤妩摇了摇头道：“没有！”

楚熠辰：“这就对了，无论是玉山书院还是国子监，都没有开设医班！”

“目前开设医班的只有太医署！”

“而且，要进入太医署学医也是要通过层层考核的！”

“你也知道，这不是普通人家能进的！”

“男子尚且都如此，更何况是女子呢？”

上官凤妩：“所以我才想着通过玉山书院开设女医班，打破太医署的考核传统！”

楚熠辰：“学医和其他学术不同！”

“其他的君子六艺，学艺不精，大不了是个庸才！”

“可学医呢？太医署有专门的考核标准！”

“学艺不精，考核不通过，太医署是不允许其有行医资格的！”

“一旦有人违规行医，致人死亡了，那可是要被追责的！”

“如果说，玉山书院开了女医班，不开医班，又岂能服众？”

“玉山书院开设了医班，但根本没办法得到太医署的行医资格认证！”

“这些学生就算学有所成，又有何用呢？”

上官凤妩：“可张神医和济世堂的大夫，他们大多数人也不是从太医署出来的！”

“他们不也是可以合法行医吗？”

楚熠辰：“张思远早在年轻的时候就通过了太医署的考核认证！”

“他行医数年，在江湖上拥有了强大的口碑和威望！”

“所以，他有教授徒弟的资格！”

“而那些济世堂的坐诊堂主也都是通过了太医署的考核后，才拿到了行医资格的！”

“至于其他人没有通过考核的，又可以继续在济世堂当大夫的，即便是出了事，官府也可以找到相应的负责人！”

“而这个负责人就是济世堂或是张思远！”

“明白了吗？”

上官凤妩：“我们府上的女医林彩依，因为她是女子，所以没办法参加太医署的考核！”

“但她却是有行医资格的！”

楚熠辰不禁笑道：“她这个女医的行医资格也是基于张思远和济世堂的监督下才有效！”

“若是哪天，她离开了济世堂另起炉灶，那她这个女医的行医资格就没有了！”

上官凤妩：“如此说来，其她的女医或是医娘也都是如此？”

楚熠辰点点头道：“没错，那些江湖郎中大多都是无行医资格的！”

“若是真出了人命事故，他们势必会被官府追责！”

“如今天下初定，许多制度还未完善！”

“他们一般出了事，都会选择跑路！”

“别说那些苦主了，就连官府也无能为力！”

上官凤妩终于理解了玉山书院不能开设女医班的真正原因。

除了男女地位差别外，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点，就是医科关乎人命，必须有一套异常严苛的考核系统。

以目前的情况，国子监和玉山书院都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

但也正因如此，太医署成为了垄断医学的系统，他们注重出身门第，注重世代相传，还有他们不收女学生。

上官凤妩：“我生泰儿的时候，稳婆说婴儿的头太大了！”

“若不是有林女医在场，恐怕我生死难料了！”

楚熠辰轻轻地抚摸她的手说道：“阿妩，我知道你辛苦了！”

“看来，我把林女医请来府上是对的！”

上官凤妩接着说道：“自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想！”

“若是其她产妇也遇上我这种情况又当如何呢？”

“她们只能依靠稳婆辅助产子！”

“一旦出了紧急的状况，稳婆只会是束手无策！”

“最后，这家子就会面临保大保小的问题！”

“而大多人都会选择保小！”

“那个产妇随时都可以被抛弃！”

“可若是医馆里有了女医，产妇临盆前请女医上门辅助生产！”

“那是不是可以挽回更多的生命？”

“还有一些女子，只是生了一些女子的病症！”

“但因为不肯请男大夫仔细检查身体，而白白耽误了治疗的时机！”

“若是有了女医，她们不就可以请女医仔细检查身体，及时对症下药了吗？”

楚熠辰：“你说的不无道理！”

“这确实是值得考虑的问题！”

上官凤妩继续说道：“除了这个问题之外，还有女医本身就很受限制！”

“人数寥寥无几就算了，她们大多还只是懂得一些药理而已！”

“医术比较好的女医，大多也是负责一些女子的病症，以及做一些分娩辅助！”

“而且，如今只有皇家、贵族、高门世家的夫人姑娘们才能请到女医。”

“就连我们定国公府上也只有一位医娘，她只会医治一些简单的女子病症而已。”

“之前嫂子们分娩时，也只是请来稳婆，并没有女医！”

“开设女医班只是一个开始，我希望将来有一天，女医也能和男医并列而站着！”

“这才是我想开设女医班的初衷！”

对于女医和男医并列而站这一点，楚熠辰却不能苟同，因为他认为女子最终的归宿还是相夫教子。

他可以接受女医、医娘等身份，那是因为当下的妇女的确需要她们。

而其他的各种病症，有男大夫就足够了，何须女医呢？

“阿妩，即便是女医她最终还是要回去相夫教子的！”

“所以，这也注定了她不可能跟男医一样并肩而立！”

“你明白吗？”

上官凤妩：“她即使嫁人了，也一样可以当女医！”

楚熠辰再次强调道：“她可以继续当女医！”

“不过，她作为别人的妻子，你认为她可以随意去替其他男人诊治吗？”

“他的丈夫和夫家人会同意她这么做吗？”

“或者，她自己能做得到男女一视同仁吗？”

“即使是男大夫，也都不可能做到男女一视同仁吧！”

上官凤妩：“不是说在医者的眼中无男女吗？”

“怎么就不能一视同仁了？”

“那往日里替我诊脉治病的不都是男大夫吗？”

“说到底，这还是当下对女子的偏见和约束！”

楚熠辰：“可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女医可以存在，但她们是没办法和男大夫相提并论的！”

“不过，我可以考虑开设女医班的事！”

“还有，太医署是不允许女子参加入学的，更别说行医资格考核了！”

“若是真的想让女医拿到行医资格，看来还得另想他法！”

上官凤妩：“另想他法？”

“自古以来，一切事物都是上行下效的！”

“若是宫中先大量重用女医，那外边是不是就争相效仿了？”

楚熠辰：“女医的人数本来就少，哪来那么多人呢？”

上官凤妩稍加思考后说道：“可以在宫中开设一个女医班吧？”

“宫中别的不多，女人最多！”

“而这个女医班由宫中的娘娘负责！”

“太医署负责派人教学、监督、考核！”

“最后考核通过的可以拿到行医资格！”

“凡拿到行医资格者皆可称为女医！”

“女医们出师后，她们主要服务的对象也是宫里的娘娘、公主以及宫女等！”

“其次是皇亲国戚、高门世家等府上的夫人和千金！”

“慢慢地，再到普通的老百姓！”

“女医也就会越来越受到重视！”

楚熠辰：“嗯，好主意！”

“这就是上行下效！”

“若是这样的话，不妨再设一个女医官！”

“有了这个女医官，那么人们就会更加信服女医了！”

上官凤妩激动的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楚熠辰：“这样，我回头也跟大臣们商议一下！”

“不过，到时肯定会有不少人反对的！”

“所以，我们只能循序渐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上官凤妩：“我知道，谢谢你！”

楚熠辰有些错愕：“谢我干什么？”

“说到底，这本来就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好建议！”

“要说感谢，还得是我感谢你呢！”

没过多久，楚熠辰将开设女医班的提议跟文学馆的学士们进行交流。

果然，大多人都是持反对意见的，因为他们认为女子行医本就是离经叛道。

若不是因为特殊的需要，女医根本就无需存在，更别说是开设女班，设女医官等制度了。

不过，虞世安却表示十分赞成开设女医班的建议。

“开设女医班，本来就是为了给宫里的娘娘和公主们看病的！”

“又不是给你们一帮男人看病，你们急什么？”

“再说了，各位府上都有女眷！”

“有了女医之后，给府中女眷看病不是更加方便了吗？”

“尤其是产妇生产时，若是有女医在场，可以很大可能的减少产妇的生命危险！”

“如此何乐而不为啊？”

楚熠辰接着说道：“本王的王妃生下了两个孩子！”

“生第一个孩子时，她的身边就缺少了一名女医，因此，差一点就一尸两命！”

“好在，本王回来后，就给她找了一名女医！”

“她叫林彩依，相信你们当中有人也比较熟悉！”

“正是她让王妃顺利诞下了次子！”

“所以，本王以为，开设女医班，培养更多的女医是非常有必要的！”

褚晔：“殿下，话虽如此，陛下会同意吗？”

“还有，朝中其他的同僚会同意吗？”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不错啊，我们倒是认同了！”

“可其他人会怎么想呢！”

楚熠辰接着说道：“看来，诸位是真心认同这个提议的是吗？”

众人纷纷表示：“是，殿下！”

楚熠辰说服了文学馆的学士们，但并不代表能说服朝臣们。

因此，楚熠辰先是让几个大臣，尤其是家里有女子刚刚产子或是即将分娩的，一起向皇帝上书。

关于开设女医班的事，楚渊一看到奏折，就直接扔在一边。

“怎么又提这个开设女医班的事了？”

“上次是虞世安提出的，想在玉山书院开女医班！”

“可最后都被大家否决了啊！”

“怎么现在又有人旧事重提了？”

裴轩：“陛下，依臣看，这些人就是闲着没事干了！”

楚熠明：“父皇，宫中有太医们足够了！”

“哪用得着那么多的女医啊！”

“若是在宫中开设女医班，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钱财呢！”

楚熠辰：“可是父皇，若是当初阿妩有一个女医陪伴在身边！”

“恐怕就不会遇上那种事情了，不是吗？”

楚渊听到楚熠辰旧事重提时，脸色瞬间大变，心中怒气升腾，但却隐忍不发。

楚熠辰继续说道：“而且这次生泰儿时，因为头太大了，稳婆根本就束手无策！”

“多亏有了林女医，最后才能母子平安！”

“父皇，儿臣以为，女医是必不可少的！”

楚渊：“你说的这些，终归是少数嘛！”

“太子说得对，宫中有太医足够了！”

“在宫中开设女医班，肯定花不少人力物力！”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更别说什么设女医官了！”

无论楚熠辰再怎么据理力争，楚渊就是不认同这个提议。

不过，他很快就被打脸了。

因为他宠爱的妃子东方云英差一点就小产了。

当他急匆匆回到钟粹宫时，才得知一名女医正在给东方云英检查身体。

恰好此时，上官凤妩也在钟粹宫做客。

楚渊用质问的语气说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上官凤妩：“儿臣今日带着孩子入宫请安，碰巧在御花园里碰上了华婕妤！”

“她不知是怎么了，差一点就小产了！”

“不过，还好我身边的女医林彩依及时给她施针了！”

“这才稳住了胎气！”

楚渊听到林大夫时，眉头紧锁，因为不久前楚熠辰就曾经提过他府上有一名女医。

“秦王妃，今日怎么想着把林女医带入宫啊？”

上官凤妩不卑不亢的说道：“贵妃娘娘近日时常头痛失眠！”

“林女医正好擅长按摩头部，减轻头痛！”

“儿臣这才想着带她入宫给娘娘按摩一下头部！”

上官凤妩所说都是那么无懈可击，因为万贵妃的确时常头痛失眠。

经过林彩依的几次按摩调理后，万贵妃的头痛症终于得到了缓解。

楚渊听说林女医给万贵妃按摩头部等贴身动作后，这才明白了，有些病症，太医们也是没办法解决的。

林彩依给东方云英做好全身检查后，这才说出了自己的诊断。

“陛下，华婕妤这是中毒了！”

楚渊大惊失色：“中毒！”

“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给朕的爱妃下毒？”

上官凤妩：“林女医，你说华婕妤中毒了？”

“可知那毒从何而来？”

“是否可解？”

林彩依微微点了点头道：“下毒之人很是狡猾！”

“他们不是放在食物中，而是将药粉浸到娘娘日常穿着的衣裳上！”

“如此一来，日复一日，药粉透过皮肤，就会直接伤害到身体！”

“幸亏发现得早！”

“不然到时，别说是胎儿了，大人也未必能保得住！”

东方云英瞬间哭得梨花带雨：“陛下！”

“还请替臣妾做主啊！”

“臣妾自入宫以来，一心只想侍奉陛下！”

“臣妾本以为，只要与人为善，不争不抢，就能安然无恙！”

“可谁知，千防万防，还是遭了别人的毒手！”

“陛下，臣妾的腹中可还怀着龙嗣啊！”

“到底是谁，竟然如此恶毒，想要置我和孩子于死地！”

楚渊连忙安慰道：“爱妃，朕一定会命人查个水落石出的！”

上官凤妩：“是啊，华婕妤，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毒给彻底解了！”

“有林女医在，我相信你身上中的毒很快就能解了！”

东方云英：“有劳秦王妃费心了！”

楚渊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医，犹豫片刻后，还是松了口道：“林女医，你务必要把婕妤治好了！”

林彩依果断的回应道：“民女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