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之约：被时光遗忘的夏天 第40章 篮球队选拔

回家的路上，常明放缓脚步，走到陈浩身边，语气格外郑重：“浩子，今天真的多亏了你。那一棍子要是结结实实落在我身上，后果我想都不敢想……”

陈浩用没受伤的右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憨地笑了笑：“哎呀，净说这见外的话，咱们是朋友嘛，应该的！”

走在一旁的婉宁，一直轻轻扶着陈浩的书包带子，这时也柔声开口，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感激：“陈浩，谢谢你护着我哥，也护住了大家。你肩膀还疼得厉害吗？这几天的课堂笔记都交给我来记。”

许年见状，伸手搂住陈浩没受伤的那边肩膀，声音格外响亮：“好兄弟，话不多说，情义都在心里！”

刘夏也笑着凑近，轻轻碰了碰陈浩的右臂：“你这一中第一盾牌的称号我们认可了！好好养伤，下周校队选拔，咱们一起进！”

五个人有说有笑地走着，落日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融在一起。经过这场风波，他们之间的羁绊更深了，这份并肩同行的情谊，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温暖。

回到家后，几个孩子都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家里。

许年家饭桌上，许妈妈一听就急了：这还得了！听说上个礼拜二中还有个学生被抢了午饭钱，现在这些社会青年真是无法无天了！

而刘夏家里刘爸爸听后放下报纸，眉头紧皱：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明天我就去教育局反映反映，这校门口的安全必须得管！

常明家里，婉宁绘声绘色地讲述着陈浩如何英勇地保护哥哥，奶奶听得心惊肉跳：明明啊，以后放学一定要跟同学们一起走，千万别落单了！

而陈浩家的小卖部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哎哟我的傻儿子，你这是又跟人打球撞着啦？陈浩妈妈看见儿子吊着胳膊进门，习惯性地以为他又在球场受伤了。

不是打球，陈浩爸爸从货架后探出头，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你这伤不像磕碰的。

听完儿子支支吾吾的讲述，陈浩妈妈眼圈一下就红了。她伸手想拍儿子肩膀，又赶紧缩回来，最后轻轻摸了摸他没受伤的那边胳膊：傻小子，知道保护同学是好事，但下次可不能这么莽撞了......

我儿子这是见义勇为！陈浩爸爸倒是挺自豪，一边清点着饮料库存一边说，不过以后遇到这种事，记得先找老师，听见没？

陈浩憨笑着点头：知道了爸。妈，我帮你搬货吧？

搬什么搬！赶紧回屋歇着去！陈浩妈妈抹了下眼角，故意板起脸，老陈，你看着点店，我去给儿子炖个排骨补补！

夫妻俩相视一笑，小卖部的灯光温暖明亮。货架前，陈浩爸爸继续清点货物；后厨里，已经传来妈妈切菜的声音。这个普通的夜晚，因为儿子的勇敢，显得格外温馨。

令人欣慰的是，经过家长们多方反映，没过多久，一中周边的治安状况明显好转。以前经常在校门口游荡的社会青年不见了踪影，连周边其他学校的情况也改善了很多。仿佛一阵清风吹过，校门口终于恢复了应有的宁静。

受伤的这几天，陈浩可是结结实实体验了一把待遇。饭菜有人端到跟前，笔记有婉宁工工整整地帮忙抄好，连铅笔都替他削得整整齐齐。这待遇好得让陈浩私下里跟许年嘀咕：要不是挨这一棍子，哪能享受到这福气？早知道该让那黄毛多敲两下！

许年笑骂着捶他：得了吧你，还想再来两下？婉宁的笔记都快赶上印刷体了，你这可是独一份的待遇！

就是，刘夏一边帮他收拾书包一边接话，我俩长这么大还没这么伺候过人呢，你小子就偷着乐吧！

可惜好景不长，一转眼就到了校队选拔的日子。陈浩那牲口般的体质果然名不虚传，肩膀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选拔前一天晚上，婉宁把最后一份笔记递给他时笑着说：明天开始可要自己记笔记啦。

陈浩装模作样地活动了下肩膀，唉声叹气：这伤好得也太快了......我第一次恨自己恢复能力这么强。

常明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笑着摇头，心里却默默记着那份恩情。他看得出来陈浩是故意说得这么夸张，就为了逗大家开心。

校队选拔日下午，下课铃声刚响，陈浩便已利落地将书本塞进书包，迫不及待地拍了拍前排刘夏的肩膀：“走了夏哥，再磨蹭选拔该迟到了！”

许年瞧他那火急火燎的模样，忍不住打趣：“放心，你可是王老师钦点的‘心头肉’，就算迟到，王老师也准得给你留个位置。”陈浩被他说得耳根一热，只好憨笑着直挠后脑勺。一旁的常明和婉宁听见，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刘夏顺手给了许年一记掏心拳，嘴角却扬着笑：“行了，别逗他了。走吧，一起。”五人相视一笑，随即汇入涌动的人潮，有说有笑地朝篮球馆方向走去。

一中是篮球传统强校，硬件设施在城里数一数二。这座能容纳上千人的篮球馆，本身就是实力的象征，每年高中联赛这里都是令人瞩目的主场。今天，馆里格外热闹，高三几位主力毕业后的第一次新生选拔，不仅吸引了许多怀揣篮球梦的学生，看台上也坐了不少前来参观的同学。

王老师站在场边，手里捏着报名名单，眉头皱得紧紧的。去年的辉煌随着老队员毕业带走了一大半实力，这次选拔可是他盘算了一整年的大事——陈浩那鹤立鸡群的身高，配上刘夏那份与生俱来的球感，这一内一外要是能磨合成型，就是他冲击省联赛、甚至闯进全国赛场的底气。他抬手腕看了看表，有点着急地朝体育馆门口张望，正好看见五个熟悉的身影有说有笑地走进来。

“哎，王老师正盯着咱们呢。”陈浩用胳膊碰了碰旁边的刘夏，压低声音说。

果然，王老师的目光扫过他们几个，最后定格在最高的陈浩和清秀的刘夏身上。“陈浩！刘夏！别磨蹭了，快过来站队！”他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

王老师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恰好落在走在最后的常明身上。他紧绷的脸部线条柔和下来，连声音都放轻了几分：“常明也来了？要不要跟着试一试？”

他向前迈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里泛起些许回忆的光泽：“我可一直记得那场队内赛，你传球的思路很活，三分更是稳当。”——那场队内赛里，常明几次恰到好处的助攻和关键时刻的精准远投，确实在他心里留下了清晰的印记。

常明下意识侧过头，望向身旁的婉宁。她能来体育馆，本身就已经是件稀罕事——一是为给陈浩、刘夏这些朋友鼓劲，二来也觉得选拔赛总不至于像正式比赛那样汗味弥漫。此刻她微微蹙着眉，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的担忧满得快要溢出来。

“谢谢王老师，”常明收回视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捏着外套拉链上下滑动，“但我这体力您最清楚了，真要全场跑起来，估计半场就得趴下。”

“我明白。”王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不过球队的大门随时为你开着。要是改变主意，或者想来当个陪练，随时欢迎。”他顿了顿，半开玩笑地补充，“就算不打球，平时也多来体育馆转转，你这眼光毒，帮队友看看问题也是好的。”

常明心里一暖，认真地点了点头：“一定。”

王老师不再多言，利落地转身，将哨子含进口中。

“哔——”清脆的哨声瞬间压过了场馆里的嘈杂。

“所有参加选拔的同学，注意！”王老师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球场四壁回荡，“现在按身高顺序，排成两列横队！高个站左边，快一点！”

原本松散的人群立刻骚动起来。高个子的陈浩自觉地往最左侧挪，刘夏则被几个更高的男生挤到了队伍中段。篮球鞋底与木地板摩擦出吱吱的声响，夹杂着小声的议论和互相打量。

“走走走，咱们别在这儿碍事。”许年灵活地从人群中钻出来，朝常明和婉宁招手，像个熟练的向导，“最佳观赛位有限，先到先得！”

他领着两人穿过场地边缘，熟门熟路地爬上观众席的第三排。“就这儿，角度绝佳，攻防两端都看得清清楚楚。”

婉宁小心翼翼地用手拂了拂座椅才坐下，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场下正在列队的刘夏和陈浩。许年则舒服地往后一靠，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瓜子。

“不是吧，许年，你还带这个？”常明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这叫有备无患。”许年笑嘻嘻地递过去，“选拔赛最是枯燥，不是折返跑就是基本功练习，没点零嘴怎么熬？”

常明摆手拒绝，婉宁更是投来一个“你敢在体育馆吃这个”的警告眼神。许年讪讪地把瓜子塞回口袋：“好吧好吧，维护公共卫生，人人有责。”

场下，王老师已经拿着秒表站在了底线附近。第一组测试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底线折返跑，队员们脸上都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你看陈浩，紧张得同手同脚了。”许年压低声音，用胳膊碰了碰常明。

常明笑了笑，目光却落在微微抿着嘴唇的婉宁侧脸上。他轻声说：“其实……能站在场上，就已经很好了。”

婉宁闻言，转过头来看他，眼里的担忧渐渐化开，变成了一丝温和的理解。她没说话，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回球场，那里，属于少年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