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不落帝国：我能辨忠奸 第五回：御极皇极殿 初辨殿前臣

寅时三刻，天色未明，北京城还笼罩在深秋的寒意与朦胧夜色中，信王府却已灯火通明。

朱由检在王承恩的细致服侍下，穿上了那套沉重而华丽的十二章纹衮冕。

玄衣黄裳，象征天地；肩部日月，背负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散布其间，无不昭示着天子承天受命的至高权威。

翼善冠上的金丝蟠龙昂首欲飞，珠帘垂下，遮挡住他过于年轻却已布满深沉思虑的面容。

“陛下，时辰快到了。”

王承恩低声提醒，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更多的是全神贯注的谨慎。

他仔细地为朱由检整理好最后一条绶带，确保万无一失。

朱由检微微颔首，透过晃动的珠帘，看了一眼镜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帝王身影。

他撇撇嘴，暗道：“好家伙，这一身行头怕不得有几十斤？当皇帝还真是个体力活……希望待会儿别在玉阶上摔个跟头，那乐子可就大了。”

吐槽归吐槽，当他迈出寝殿，感受到庭院中肃立侍卫们瞬间投来的、混合着敬畏与好奇的目光，以及空气中那无形却厚重的皇家威仪时，赶紧尽可能的树立帝王威仪。

他挺直脊背，步伐沉稳，在王承恩及一干重新挑选、经图谱初步筛查过的侍卫簇拥下，登上了前往紫禁城的御辇。

御道早已净街，两侧侍卫林立，甲胄鲜明，旌旗招展。

空气中弥漫着香烛和尘土混合的气息，庄严而压抑。

庞大的卤簿仪仗缓缓启动，钟鼓礼乐之声自皇宫方向隐隐传来，宣告着帝国权力交接时刻的来临。

皇极殿（清代改称太和殿）巍然矗立在晨曦微光中，汉白玉基座如同巨大的山峦，殿顶的金色琉璃瓦在即将破晓的天光下，流淌着暗沉的光泽。

丹陛之下，文武百官依品级肃立，绯袍青袍，玉带乌纱，如同色彩斑驳的静默丛林。

无数道目光，或忠诚，或审视，或谄媚，或阴鸷，齐刷刷地投向那自御辇中缓缓步下的年轻身影。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最后一丝属于现代人的不适，在王承恩的小心搀扶下，一步步踏上那象征着九五至尊的汉白玉台阶。

每一步都感觉有千钧之重，不仅是身上冕服的重量，更是整个帝国未来的重量。

进入大殿，内部空间恢弘开阔，蟠龙金柱直抵穹顶，御座高踞于丹墀之上，在无数烛火的映照下，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威压。

繁琐而庄重的登基仪式一项项进行。告天，祭祖，受玺……朱由检严格按照礼官的唱喏行动，举止合度，表情肃穆。

他的目光，却透过眼前的珠帘，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悄然投向丹墀下的百官。

“帝权图谱，开！”心中默念。

刹那间，他意识中的图谱光华大盛，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荡开层层涟漪。下方那一片原本模糊的光点，随着他目光的扫视，迅速变得清晰，一个个姓名、官职、忠诚度、特质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文官队列最前方，那几个身着蟒袍或仙鹤补子的一二品大员身上。

【姓名：黄立极】【官职：内阁首辅】【忠诚度：-40（深红）】【特质：首鼠两端，阿附阉党，才具平庸。】

【姓名：施凤来】【官职：内阁次辅】【忠诚度：-35（深红）】【特质：文章华美，无行政才，阉党核心笔杆子。】

【姓名：张瑞图】【官职：内阁大学士】【忠诚度：-38（深红）】【特质：书法名家，趋炎附势，阉党“十孩儿”之一。】

【姓名：李国普】【官职：内阁大学士】【忠诚度：52（浅绿）】【特质：老成持重，不偏不倚，对阉党行为不满但不敢言。】

“内阁几乎被阉党把持，只有一个李国普还算有点忠诚，但也是摇摆派。”朱由检心中冰冷。

他的目光移向勋贵武臣队列，以及侍立在御座不远处的司礼监一众秉笔、随堂太监。

在那里，他看到了那个最为醒目的深红色光点！

【姓名：魏忠贤】【官职：司礼监秉笔太监、提督东厂】【忠诚度：-98（深红）】【特质：权欲熏心，阴狠毒辣，结党营私，架空皇权。】

此刻的魏忠贤，身着大红蟒袍，低着头，姿态看似无比恭顺，但图谱那几乎触底的忠诚度，以及【死敌】的标注，无不揭示着其内心的滔天权欲和敌意。

在魏忠贤身后，站着几个同样深红或橙色的太监，如王体乾、李永贞等人。

接着，他又在人群中看到了其他一些历史上“鼎鼎大名”的阉党成员：

【姓名：崔呈秀】【官职：兵部尚书】【忠诚度：-85（深红）】【特质：狡诈阴险，魏忠贤“五虎”之首。】

【姓名：田尔耕】【官职：锦衣卫都指挥使】【忠诚度：-90（深红）】【特质：残酷好杀，魏忠贤“五彪”之一，掌控诏狱。】

【姓名：许显纯】【官职：锦衣卫指挥佥事】【忠诚度：-88（深红）】【特质：酷吏，擅长罗织罪名，残害忠良。】

“好嘛，五虎五彪，十孩儿四十孙，今天算是见到活的了，还真是……群魔乱舞。”

朱由检内心讽刺，但面上依旧古井无波。

他并未气馁，继续在人群中寻找那些或青或绿的光点。

【姓名：刘鸿训】【官职：翰林院学士】【忠诚度：72（绿色）】【特质：秉性刚直，曾因得罪阉党被贬。】

【姓名：钱龙锡】【官职：礼部右侍郎】【忠诚度：68（浅绿）】【特质：清望颇高，与东林人士有往来。】

【姓名：成基命】【官职：詹事府詹事】【忠诚度：65（浅绿）】【特质：谨慎小心，学问渊博。】

【姓名：周延儒】【官职：南京国子监司业（应召入京）】【忠诚度：45（黄色）】【特质：聪慧机敏，热衷权势，善于钻营。】（嗯，这是个未来的麻烦，但现在还能用。）

【姓名：温体仁】【官职：礼部左侍郎】【忠诚度：38（黄色）】【特质：城府极深，外表谨厚，内怀机心。】（又一个“人才”，得小心提防。）

武臣之中，他也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名字和不错的忠诚度：

【姓名：李邦华】【官职：兵部右侍郎】【忠诚度：78（绿色）】【特质：精通兵事，廉洁奉公。】（远程感应确认，不错。）

【姓名：王在晋】【官职：南京兵部尚书（应召入京）】【忠诚度：70（绿色）】【特质：熟悉辽事，老于官场。】

【姓名：袁崇焕】【官职：辽东巡抚】【忠诚度：75（绿色）】【特质：军事干才，刚愎自信，擅专边事。】（果然是他，忠诚度尚可，但特质说明问题，需制约使用。）

当最后一道仪式完成，礼官高唱“百官朝贺”时，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浪席卷了整个皇极殿。

朱由检端坐于龙椅之上，珠帘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匍匐的众臣。

“众卿平身。”

他的声音透过珠帘传出，带着符合年龄的清朗，却又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

百官起身，垂首肃立。

朱由检按照昨晚与王承恩商议的，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朕冲龄嗣位，于国事多有未谙。皇兄弥留之际，曾言及朝中诸臣，多有辛劳。今日御极，心内感慨。内阁黄先生、施先生、张先生，司礼监魏伴伴，兵部崔尚书，尔等皆乃皇兄倚重之老臣，于国事多有裨益，且近前来，让朕细观风仪，稍后另有垂询。”

被点名的黄立极、施凤来、张瑞图、魏忠贤、崔呈秀几人皆是一愣，随即心中涌起各种心思。

魏忠贤眼底闪过一丝疑虑，但新帝点名，语气温和，看似是抚慰老臣的恩典，他无法推拒，只能与其他几人一起，躬身出列，趋步至丹墀之下，更近距离地跪伏在地。

“臣（奴婢）在。”

朱由检居高临下，看着这几个大明王朝的蠹虫，图谱上刺眼的深红色几乎要灼伤他的意识。

他强忍着立刻下令将他们拖出去的冲动，语气依旧平和：“抬起头来。”

几人依言抬头。

魏忠贤努力挤出一个“恭顺慈和”的笑容，但那双细长眼睛里深藏的审视与算计，逃不过朱由检的眼睛。

黄立极、施凤来等人则带着几分惶恐和几分期待。

“好，众卿辛劳，且先归班。”

朱由检没有多说，只是将他们召至近前，用图谱再次确认了他们的“死敌”身份，并让王承恩牢牢记住这几张脸。

他目光再次扫过群臣，落在了李国普、刘鸿训、李邦华等人身上，语气温和了些：“李国普先生，刘鸿训先生，李邦华先生，朕亦久闻清名，稍后移驾暖阁，朕于经筵国事，尚有请教。”

这几位被点名的，忠诚度至少是浅绿以上的官员，心中顿时一热，连忙出列谢恩。

新帝登基第一天，并未只亲近阉党，反而也注意到了他们这些“清流”，这无疑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朝会继续进行，颁布即位诏书，大赦天下（除十恶不赦者），改明年为崇祯元年等一套固定流程。

当繁复的登基大典终于结束时，已是午后。

朱由检在王承恩的随侍下，离开皇极殿，返回乾清宫。

他感到身心俱疲，不仅仅是身体的劳累，更是精神上持续使用图谱和高强度识人的消耗。

但成果是显着的。

他脑海中已然有了一幅清晰的朝臣忠奸分布图。

谁是可用的忠臣，谁是必须清除的奸佞，谁是需要提防的骑墙派，已然了然于胸。

回到乾清宫西暖阁，朱由检屏退左右，只留王承恩一人在内伺候。

他摘下沉重的翼善冠，长长舒了一口气。

“陛下，李国普、刘鸿训、李邦华三位大人，已在阁外候旨。”王承恩低声禀报。

朱由检揉了揉眉心，眼中疲惫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的光芒。

“宣他们进来。”他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