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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府门前，司昭霆攥着姬明澈的手不肯放，语气满是不舍。
“澈澈，你晚上…会不会想我？”
姬明澈仰头看他，毫不犹豫地点头。
“想！”
司昭霆眼睛瞬间亮了，连忙趁热打铁劝道。
“那不然还是跟我回府吧？明日我还能陪你一起上朝，路上也能多说说话。”
“司昭霆，你有完没完？”
姬明泽实在听不下去，上前一把将自家八弟的手从司昭霆掌心扯出来，怒道。
“抢人都抢到我府门口了？”
这边争执不休，沈戾却浑不在意，他走到姬明澈另一侧，牵起他空着的那只手，捏了捏，低声开口。
“阿澈，你什么时候能去我府上住一晚？”
见姬明澈微怔，他又放缓了语气，善解人意道。
“我不勉强你，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我一直等着你。”
姬明澈看着他“可怜巴巴”的神色，想起自己确实没去过沈戾府上，便轻声应道。
“那就后日吧，明日我要陪父皇。”
“什么后日？”
姬明泽刚跟司昭霆呛完，转头就听见这话。
沈戾早有准备，立刻笑着解释。
“没什么，是小殿下说后日让臣去东宫一趟，商议些公务。”
他算是看出来了，楚王之所以对司昭霆突然那么重的敌意，显然是察觉了对方的心思，自己可不能往刀口上撞，免得坏了跟阿澈的亲近机会。
姬明泽果然没多想，沈戾本就是太子阵营的人，去东宫议事再正常不过。
他握着八弟的手就往府里带。
“八弟，哥哥带你回家。”
司昭霆脸色黑得能滴出水，看着两人走进府门，连个眼神都没给身旁的沈戾，转身就走。
心里却暗自盘算：得尽快找陛下说清他和澈澈的关系，再这么下去，指不定要被这个“六哥”搅黄了。
沈戾望着司昭霆的背影，低低笑了一声，也转身离开。
姬明泽好不容易得来与八弟相处的机会，哪里会舍得分房睡，便将人带到了主卧。
毕竟是王府，这里也都是按照个人喜好装饰的，一进卧房就看到那摆着的两座小金像。
一尊是咧嘴笑的财神爷，另一尊眉眼弯弯，神态鲜活，分明是照着他的模样打造的。
他来王府也不是头一遭，早见过这两座金像，笑着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尊的头顶，才跟着姬明泽往内间走。
–
北黎皇宫，宫殿内。
女子娇柔的笑声断断续续飘出来，落在殿外两名侍从耳中，两人脸上不约而同掠过一丝尴尬。
立在阶前的男子身姿挺拔，气度尊贵，其中一名侍从硬着头皮上前，拱手赔笑道。
“太子殿下，您看…您不如先回东宫等候？皇上这边，怕是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
黎墨渊负手而立，那张近乎雌雄莫辨的脸庞上没有半分温度，唯有眼底凝着一层寒冰。
他声音低沉，带着冷意。
“里面那女子，又是何人？”
“这…”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都有些迟疑。
沉默片刻，其中一人咬牙回话。
“回殿下，是…是西月摄政王前日送来的美人，皇上十分喜欢，这几日…这几日都未曾让她出过殿门。”
又是慕容凛！
黎墨渊放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指节泛白，眼底瞬间翻涌过一丝狠厉。
这几年，慕容凛变着法子往父皇跟前送美人，而父皇竟来者不拒，整日沉溺温柔乡！
他暗地里处置过几个，可治标不治本，慕容凛的人依旧源源不断地送进来。
父皇这是，真要把北黎的江山当玩物吗！
黎墨渊最后看了眼紧闭的殿门，门内的笑声刺得他耳膜发疼。
他没再多言，转身便走，玄色衣袍扫过台阶，带起一阵冷冽的风。
殿外的两名侍卫望着他的背影，相视一眼，都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
西月皇宫。
一名太监对着蹲在地上的明黄身影苦苦哀求。
“皇上，您就留一个吧？好歹给奴才条活路啊！”
慕容凡猛地站起身，眼底满是不耐，抬脚就踹在太监身上，怒声斥道。
“都给朕滚！去告诉慕容凛那老东西，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朕，想让朕生儿子给他拿捏？做梦！”
狗东西！近来变着法子往他身边塞女人，前几次竟还敢偷偷在他的茶水里下那种龌龊药。
若不是他反应快，以死相逼闹得人尽皆知，怕是早被那些女人玷污了清白。
当皇帝当到这份上，连身家清白都保不住，倒不如死了干净！
太监被踹得跌坐在地，连滚带爬地跪好，哭丧着脸哀求。
“皇上，奴才知道您委屈，可这几个女子都是摄政王亲自挑的啊！”
“您若是一个都不留，摄政王怪罪下来，奴才…奴才真的活不成了！”
“活不成那就死去！”
慕容凡气极，又踹了太监一脚，转身摔进内殿，他重重躺在龙榻上，扯过锦被蒙住头。
这几年，他不是没想过逃出去，可每次刚跑出皇宫，就被慕容凛的人抓回来。
最远的一次，都差点跑到大虞了，可还是被抓了回来。
对方也不打不骂，只把他关在这寝殿里，像养金丝雀似的圈着，唯有需要他“摆样子”撑场面时，才会放他出去露个脸。
这样的日子，他快要被逼疯了。
恍惚间，他又想起姬明澈，不知道明澈有没有忘记他？
想到那个名字，慕容凡心里一阵发酸，明澈身边围着那么多真心待他的人，怕是早就把他这个被困在牢笼里的“旧识”抛到脑后了。
越想越气，慕容凡猛地掀开锦被坐起身，伸手扫过床头的玉瓶瓷盏。
碎裂声响不断，殿内瞬间狼藉一片，唯有他胸口剧烈起伏，眼底满是无力的愤懑。
–
已入夜，楚王府的灯火仍亮着，窗外寒风拍得窗棂轻响，屋内却满是融融暖意。
床榻上，姬明澈与姬明泽睡得正沉，呼吸均匀。
忽然，屋内闪过一抹极淡的金光，紧接着，一道刺眼的红光凭空浮现，在空中缓缓凝聚成一颗莹润的光球。
床榻边的纱帘被一股无形的风轻轻掀开，金光裹着红球，缓缓朝着床榻飞去。
它在两人头顶盘旋了片刻，最终竟直直钻进那颗红豆痣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姬明澈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下一秒，一道缥缈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似从天边传来，又似贴在耳畔。
“力量既已归体…待记忆重启之日，便是你归来之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