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政从教坊司救人 第209章 难收场

台下的催促声渐起，就在这满场不耐之际，戏台两侧的舞姬与杂耍艺人忽然齐齐退场，乐师也暂时停了演奏，场内瞬间静了下来。

紧接着，两名身着青衫的轿夫抬着一顶小巧的描金软轿，缓步走上戏台。

软轿四周挂着水绿色的薄纱帷幔，风吹过便轻轻晃动，隐约能瞧见轿内坐着一道纤细身影，却看不清面容。

台下众人见状，顿时屏住呼吸，连喧闹声都停了，所有目光都紧紧锁在那顶软轿上。

“是苏姑娘！”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台下瞬间炸开了锅，先前的不满全被期待取代，公子哥们纷纷直起身，伸长脖子等着看帷幔后的人。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婉转的琵琶声从轿内缓缓流出——先是轻拢慢捻，如清泉滴石，带着几分清冷；

紧接着节奏渐快，轮指翻飞间，又似珠落玉盘，满是灵动。

明明看不清演奏之人，可这琵琶声却像有魔力一般，将场内所有人的心神都牢牢吸引，连雅间内的贾政与李清廉，也不由得凝神细听。

“这手法，确实有宫廷乐师的影子。”

李清廉低声对贾政道，指尖无意识地跟着节奏轻叩桌面，

“寻常歌姬绝弹不出这般韵味，尤其是这收尾的‘泛音’，非得是受过专人指点，才能有这般通透的音色。”

贾政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戏台的软轿上——帷幔依旧低垂，轿内人始终未曾露面，只凭一曲琵琶便镇住了满场喧嚣。

这刻意的“藏”，比直接露面更显蹊跷：

既想借花魁的才艺吸引关注，又不愿让人轻易见其真容！

台下的叫好声随着琵琶声此起彼伏，有人忍不住喊道：

“苏姑娘！掀开幕布让我们瞧瞧吧！”

也有人高声许诺：“若苏姑娘肯露面，我愿出百两银子打赏！”

可轿内的琵琶声依旧不停，帷幔也始终未动，仿佛完全没听见外界的声音。

雅间内，李清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这背后的人，是铁了心要让花魁保持‘神秘’。”

贾政点头应下，目光再次投向戏台。

琵琶声刚落，场内叫好声还未平息，轿内忽然又传来一阵清亮悠扬的胡琴声——不同于琵琶的婉转灵动，胡琴的音色带着几分苍凉与豪迈，初时如草原长风掠过，而后渐转细腻，似低语诉情，一刚一柔间，竟将两种截然不同的韵味演绎得淋漓尽致。

台下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喝彩：

“好！这胡琴拉得绝了！”

“先前只知苏姑娘琵琶弹得好，没成想胡琴也这般厉害！”

一位身着锦袍的公子更是拍着桌子喊道：

“这般技艺，定是从小练起的！寻常人哪能有此水准！”

这话一出，不少人纷纷附和——胡琴与琵琶分属不同乐种，要将两者都练到这般炉火纯青的地步，不仅需耗费十数年苦功，更得有专业的名师指点。

先前对花魁身份的疑虑，此刻又在贾政心中多了几分。

雅间内，李清廉放下茶杯，眼神愈发锐利：

“你听，连台下的公子哥都瞧出不对劲了。两种乐器都精通，且风格迥异，若不是背后有人刻意培养，绝无可能。这哪是什么江南孤女，分明是精心调教出来的‘棋子’。”

贾政凝神细听着轿内的胡琴声，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也多了几分断定：

“能同时请来琵琶与胡琴名师，还能让她习得宫廷乐风，背后之人的财力与人脉绝非寻常。”

“如今这般刻意展露才艺，却又藏着不肯露面，怕是想先凭技艺吸引京中权贵注意，再一步步达到目的。”

胡琴声渐渐收尾，轿内再次恢复寂静。

台下的叫好声却久久不散，甚至有人开始竞价，承诺只要花魁露面，便愿出重金打赏。

老鸨再次上台，依旧是那副圆滑的笑容：

“各位公子莫急，苏姑娘身子弱，今日能为大伙演奏两曲已是不易。往后日子还长，大伙有的是机会见着苏姑娘的真容。”

说罢，便示意轿夫抬着软轿退下。

直到轿影消失在戏台后侧，台下的议论声仍未停歇，大多是猜测花魁身份与赞叹技艺的话语。

雅间内，李清廉看向贾政，语气凝重：

“看来咱们先前的猜测没错，这花魁就是个引子。往后京中若有权贵与她牵扯上，咱们得格外留意——说不定就能顺着这条线，摸到背后之人的底细。”

软轿刚从戏台后侧隐去，台下的喧闹声便陡然变了味——先前因胡琴声而起的赞叹，瞬间被不满的议论取代。

一位穿宝蓝锦袍的公子猛地站起身，将手中酒杯重重顿在桌上，高声道：

“什么身子弱？咱们冒着寒风来邀月楼，可不是只听两首曲子的！先前传得天花乱坠，说苏姑娘天姿国色，如今连面都见不着，这不是耍人玩吗？”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就是！我特意从城外庄子赶回来，还带了西域进贡的宝石想送她，结果连个影子都没看着，这算什么事！”

更有性子急躁的，直接冲台上的老鸨喊道：“让苏姑娘出来！今日见不着人，咱们就不走了！”

一时间，台下的公子哥们群情激愤，有的拍着桌子叫骂，有的让仆从去后台催促，原本热闹的邀月楼，竟隐隐有了混乱的迹象。

老鸨急得满头是汗，拿着帕子不停擦脸，却只能反复赔笑：

“各位公子息怒，苏姑娘是真的累了，今日实在不能见客。明日，明日我一定让苏姑娘登台，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可这番话哪能平息众怒？

一位公子冷笑一声：

“明日？谁知道你明日又要找什么借口！我看你们就是故意吊胃口，想把价钱抬得更高！”

这话戳中了不少人的心思，台下的叫嚷声更响了，甚至有人开始往戏台前涌，场面愈发失控。

雅间内，贾政看着楼下的混乱，眉头微蹙：

“这般架势，怕是要闹出事来。这背后之人若再不露面安抚，邀月楼今日怕是难收场。”

李清廉却端着酒杯，神色平静：“闹不起来。你看着，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出来‘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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