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赤：遍地经验包神也杀给你看！ 第95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洞内，

他们沿着紧贴岩壁开凿出的狭窄石阶小心向下行走，脚步声在空旷的洞内激起层层回音。

克里夫从怀中取出火折子，依次点燃了插在岩壁上的几个老旧火把。

“嗤——”

跃动的火光依次亮起，挣扎着驱散了盘踞在此的浓重黑暗与湿气，将整个地下空间朦胧照亮。

光影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投下扭曲摇曳的影子，仿佛有无数魑魅魍魉在暗中窥视。

就在这不大的洞穴底部，景象令人屏息。

三根巨大的、历经千万年形成的苍白钟乳石，如同三颗狰狞的獠牙，自洞顶垂落，天然地围成了一个冰冷的三角囚笼。自每根钟乳石的顶端，都垂下一条粗重的黑色金属锁链，链条上有些陈旧的痕迹。

它们如同具有生命的黑色蟒蛇，死死缠绕、锁紧了囚笼正中央那个跪伏于地的人影——正是扎尔库。

他衣衫褴褛，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淤青与伤痕，头颅无力地低垂着，乱发遮住了面容，整个人散发着颓败绝望的气息。

突然降临的光亮，惊动了这死寂囚笼中的囚徒。

扎尔库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从漫长的噩梦中被强行拉扯出来。

他极为不适地紧紧皱起眉头，眼皮剧烈地颤抖着，试图睁开，却又被火光刺痛，只能将脸更深地埋下去，发出痛苦而压抑的呻吟。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似乎勉强适应了光线的变化，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抬起沉重的头颅。

一双浑浊、布满血丝的眼睛，从乱发后吃力地睁开。

那眼神先是充满了生理性的迷茫与痛苦，随即，当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三道身影时！

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冷漠、怨恨、不甘以及一丝深藏的惊惶——骤然淹没了那双瞳孔。

火光在他眼中跳动，映照出一个彻底沦落绝境之人的卑微与不堪。

看清来人是夏诺尔三人后，他悻悻然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自己，又或是想以此维持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

夏诺尔缓步走近，靴子踩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洞穴中格外清晰。

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跪伏在地、曾将西南边境搅得天翻地覆的幕后黑手，血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冰原般的冷漠。

“让我好好瞧瞧，西南人民的神！”夏诺尔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整合散落的村落，暗中组织叛军，勾结革命军南下，甚至利用帝具使……将整个西南边境变成你野心棋盘上的筹码。”

“不得不说，扎尔库，抛开立场不谈，你倒真算得上是个乱世里的枭雄。”

这番听似称赞的话语，并未换来任何回应。

扎尔库如同变成了一尊石雕，连呼吸都压抑得近乎消失，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肩膀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猜，你内心一定很骄傲吧？”夏诺尔继续踱步，声音在洞穴中回荡，“革命军势力强盛，你选择与他们共谋，这步棋没错。西南村民能为你提供源源不断的兵源，你拉拢利用，也是枭雄手段。至于米莉兹和小米……”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一个单纯听话的帝具使，一把能掌控西南所有虫类危险种的钥匙，用起来想必得心应手吧？大大增加了你计划的胜算。若是成功了，你说不定真能在这片土地上自立为王。”

夏诺尔有条不紊地分析着他的布局，句句看似在肯定其高明，这让一旁的卡尔西斯与克里夫不禁侧目，几乎要怀疑起夏诺尔的立场。

然而，就在下一刻，夏诺尔话锋陡然一转，声音里的轻蔑与讥讽如同淬毒的冰针，毫不留情地刺出：

“可惜啊！”

“真是棋差一招。你说你，天时、地利、人和，种种有利条件几乎占尽，怎么最终……就败在我们这三个你眼中的‘小人物’手里了呢？”

夏诺尔的嘲讽或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他深谙如何撬开一个人坚硬的外壳，而失控的情绪，永远是最好用的钥匙。

扎尔库依旧沉默，但那悬在半空、被锁链束缚的拳头，却微不可察地握紧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想知道，为什么吗？”夏诺尔突然发问，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连自己是怎么失败都不知道的吧？那不是太悲哀了吗？”

夏诺尔笑着说着，他不急，因为有人会急的。

果然，这句话像一把精准的钥匙，终于撬开了扎尔库紧闭的嘴壳。

他猛地抬起头，乱发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夏诺尔，不甘与怨毒的敌意几乎要化为实质，与夏诺尔的血瞳对视，竟毫不退缩！

“准备得万无一失，为何偏偏一败涂地？”夏诺尔步步紧逼。

扎尔库沉默片刻，认真的盯着夏诺尔。

“为……什么！”扎尔库猛地挣扎起来，锁链哗啦作响。

他嘶哑地低吼，尽管多日滴水未进，喉咙如同被砂纸磨过，但那声音里却仍燃烧着不肯熄灭的野心与愤懑。

他这种人，永远习惯于将失败归咎于外界，从不认为自己有错。

即便沦为阶下囚，他内心依然觉得自己只是时运不济。

见鱼儿终于上钩，夏诺尔嘴角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冷笑。

“哈哈哈！你居然还真问为什么！”他突然放声大笑，指着扎尔库，转头对卡尔西斯和克里夫说道，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问题。

卡尔西斯与克里夫虽然一时不明所以，但极佳的默契让他们立刻心领神会，配合着爆发出夸张的笑声。

“对啊！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没错没错！居然还真问了！简直可笑！”

三人充满嘲弄的笑声如同最恶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扎尔库敏感而骄傲的神经上。

他双臂猛地绷紧，疯狂拉扯着锁链，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他眼神嗜血，死死盯着笑得最张扬的夏诺尔，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