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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调等人，如坠冰窟。
那并非形容，而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一股血色寒流瞬间穿透了他们的肌肤、血肉，直抵骨髓深处。
他们最后的希望，他们世代信仰、视为绝对依靠的“巫神”...那十尊巍峨浩荡，自称不灭的水之化身。
就在他们眼前，被那个血色魔头，以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的残忍方式，彻底撕碎、吞噬、抹杀！
绝望，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吞噬了他们心中所有残存的侥幸，所有因神明降临而燃起的狂热。
他们呆呆地站立在海面上，望着万米外那片逐渐由猩红褪回蔚蓝、却依旧散发着令人作呕血腥气的海域。
以及海域中那尊顶天立地，煞气冲天的血色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信仰的崩塌，比死亡本身更令人恐惧。
白起那如同最终审判般的声音，冰冷地穿透了这死寂的绝望，烙印在每一个幸存者的灵魂深处：
“而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话音刚落！
那尊高达千米，给人以无尽压迫感的血色法相，竟毫无征兆地开始急速收缩！
磅礴的血煞之气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入中心那一个“渺小”的人形躯体之中。
仅仅是眨眼之间，顶天立地的巨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恢复了常人身高、手持那柄标志性血色长戟，一身玄黑色战甲上有暗红色血液在缓缓流淌的白起本人。
他故意收回了法相。
为何？
因为对于眼前这几百个已然心神崩溃、如同待宰羔羊般的残兵败将，动用那毁天灭地的法相之力，太过无趣。
虐杀直接杀了，还能叫虐杀吗？
杀吉调这些胆敢触犯太初天威、屠戮帝国子民的罪魁祸首，要用最原始、最直接、最能让他们感受到十足痛苦与恐惧的方法来。
他要让他们在清晰的意识中，一寸寸地感受生命的流逝，感受绝望的啃噬，感受他白起，人屠之名，并非仅仅来自于那庞大的法相。
更来自于他手中这柄饮血无数的长戟，和他那颗冰冷如铁、酷爱聆听敌人哀嚎的杀心！
“快跑啊！”
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了这声撕心裂肺、蕴含着无尽恐惧的尖叫。
剩余的几百名苍越士兵，彻底失去了任何反抗的意志，转身向着大海的更深、更远处亡命奔逃。
他们燃烧着生命潜力，催动着体内残存的巫力，只求能离那个黑衣杀神远一点，再远一点！
然而他们的速度，在白起面前，是何其的可笑。
如同蹒跚学步的羚羊试图逃离矫健的猎豹。
白起甚至没有奔跑。
他只是看似随意在海面上向前迈出了两步。
第一步！
第二步便出现在了那群疯狂逃窜的残兵败将的身后，距离不足两米！
前方士兵因为极致恐惧而剧烈颤抖。
没有任何废话，白起手中的血色长戟，带着刺耳的尖啸，径直向前刺出！
这一戟，没有动用任何惊天动地的能量外放，仅仅是最纯粹物理突刺，但速度却快到了极致，力量凝聚于戟尖一点！
那跑在最后面的百余名士兵，眼见逃生无望，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纷纷发出绝望的嘶吼，转身挥舞着手中的兵刃，试图格挡，试图反击。
刀光、剑影、巫术的光芒瞬间亮起，汇聚成一片混乱而徒劳的光幕。
“不自量力！”
白起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微笑，那笑容中带着对蝼蚁挣扎的蔑视，和一种即将享受杀戮快感的期待。
他根本不闪不避，甚至连速度都没有丝毫减缓，就那么径直地、蛮横地朝着那片反击的光幕撞了过去！
“刺啦！”
一瞬间洞穿，撕裂的闷响，成片地爆发出来！
那看似凌厉的反击光幕，在接触到血色长戟的刹那，就如同阳光下的泡沫，瞬间破碎、消散！
长戟如同一根烧红的铁钎，毫无阻碍地刺穿了第一排士兵的胸膛，然后是第二排、第三排...
戟身之上蕴含的恐怖力量，不仅仅是将他们刺穿，更是将他们的身体组织、内脏、骨骼在瞬间震飞！
飘散在海面之上。
一戟之下，百余人的阵型被直接洞穿！
一条由血肉和破碎铠甲铺就的“通道”，出现在了海面之上！
残肢断臂混合着内脏碎片，哗啦啦地落入海中。
仅仅一击，便让剩余的苍越士兵彻底丧失了勇气，他们不再逃跑，而是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等待着最终命运的降临。
白起手中的长戟化作一道道死亡的幻影，每一次挥动，都精准地带走数条乃至十数条性命。
他杀人效率极高，手法干净利落，却又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艺术感，看起来不是在杀戮，而是在进行一场血腥的收割。
不过片刻功夫，海面上除了白起，便只剩下两个活口：面如死灰、浑身颤抖的苍越大帅吉调。
以及那位早已吓破了胆，瘫软在海面上的樱庭艾树。
白起特意留下了他们。
杀敌军大将，尤其是主帅和重要的使者，岂能像杀小卒一样直接了结？
那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对于这种层级的敌人，死亡是一种解脱，而白起，从不轻易给予敌人解脱。
他需要的是惩罚，是折磨，是让他们的死，成为震慑所有敢于窥伺太初疆域之敌的恐怖样板！
艾树与吉调两人背靠背，相互依偎瑟瑟发抖，紧张恐惧到了极致，眼球上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那个闲庭信步，在海面上一步步向他们踏来的黑衣杀神。
这两人的实力，放在此界凡俗，确实不算弱者，皆是踏入了陆地神仙境界的强者，足以在一方称王称霸。
吉调更是苍越国内有数的猛将，巫族血脉强横。
然而，他们此刻面对的，是刚刚屠灭了十尊“巫神”化身的白起！
是一个来自更高层次世界双手沾满神魔鲜血的兵家杀神！
陆地神仙？
在他眼中，与强壮些的蝼蚁并无本质区别，甚至因其罪孽，而显得更加面目可憎，如同恶贯满盈却没有相应实力匹配的蠢贼。
“刺！”
没有任何预兆，甚至没有看到白起有任何发力的动作，他的身影只是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那柄血色长戟的尖端，出现在了吉调的左肩处！
快！
无法形容的快！
超越了视觉捕捉和神经反应的极限！
“啊！”
吉调直到那股钻心的剧痛传来，才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
他的左臂带着一捧鲜血飞向空中，然后无力地坠落海面。
他甚至没能看清白起是如何出手的！
白起的声音冰冷地响起，不带一丝情感，仿佛在宣读判决书：
“这一戟，是替陛下刺的。”
“尔等蛮夷小国，竟敢犯我太初天威，此等行为，罪无可赦，触怒帝威，当受肢解之刑！”
吉调痛得浑身痉挛，冷汗瞬间浸透重甲，他试图运转巫力止血、反击，但在白起那无处不在的恐怖杀气压制下，他体内的力量运转缓慢。
“刺！”
白起根本不给任何喘息之机，第二戟已然到来！
这一次，目标是吉调的右臂！
吉调瞳孔骤缩，狂吼一声，周身爆发出浓郁的墨绿色巫力，形成一面厚重的，布满图腾的护盾，试图抵挡。
然而在那柄看似古朴、实则蕴含着无上杀戮法则的血色长戟面前，这凝聚了他毕生修为的护盾，脆弱得如同枯草一般！
“噗！”
护盾应声而碎，长戟没有丝毫停顿，精准地掠过他的右肩。
又是一条手臂带着血雨飞起！
“这一戟，是替清水城内，那些被尔等残忍杀害，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刺的！”
白起的声音冰寒。
“身为兵家之人，纵是敌对，也当有底线！屠戮平民，与畜生无异！当削其爪牙！”
“刺啦！”
第三戟，快如闪电，目标是吉调的左腿！
腿骨应声而断，吉调再也无法维持站立，惨叫着向前扑倒，半截身子浸入冰冷的海水中，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
白起俯瞰着在海水中挣扎、只剩下一条右腿的吉调，那残忍的微笑再次浮现：
“这一戟，是我要杀着玩刺的，不需要理由，本将就是想看你痛苦的模样，嘿嘿...”
这笑声，在这血腥的海面上回荡，配合着吉调非人的惨嚎，让一旁瘫软的艾树吓坏了
白起此刻的形象，在这二人眼中，已然彻底化身为以折磨灵魂为乐的残忍恶魔！
“大人！大人！饶命！放我一马！”
一直蜷缩在一边，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樱庭艾树，此刻终于崩溃了。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樱庭皇族的尊严，什么樱庭的颜面，手脚并用地爬行了几步，朝着白起疯狂磕头，额头撞击海面。
“小人愿意投降！小人愿意弃暗投明！从此鞍前马后，效忠大人！效忠太初皇帝陛下！只求大人饶我一条狗命啊！”
艾树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卑微的乞求。
眼下这种情况，他不想死，除了下跪表达那廉价的毫无意义的忠心，他什么也做不了。
白起缓缓转过头，那双冰冷无情的眸子落在了艾树身上，嘴角的冷笑更甚：“你知道我为什么也要单独留下你吗？”
艾树一愣，抬起满是海水和泪水的脸，茫然地摇头：“小人...小人不知。”
就在他回答的瞬间，白起看似随意地反手一戟挥出。
“噗嗤！”
已经重伤垂死的吉调，那仅剩的右腿也应声而断！
彻底成了一个漂浮在海面上的人彘，发出痛苦喘息声。
白起的目光，再也没看吉调一眼，盯着艾树。
“那是因为，你比他的罪恶更大。”
艾树浑身一颤，急忙辩解：“大人明鉴！我没有啊！清水城的百姓都是苍越大军动的手，我只是一个使者，我甚至没有参与啊！”
“我说的是从前。”
白起打断了他。
“是你樱庭之地，那些曾经屡次三番，犯我太初海域！屠我太初沿海子民的罪人！”
“是你们那卑劣的种族，骨子里流淌着的侵略与贪婪之血！你身为樱庭高官，享受着你先辈劫掠带来的红利，此刻，便是替他们还债之时！尔等樱庭之人，在陛下眼中，已是下等之奴！奴仆安敢犯主？”
“可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啊！那是以前的事情！我现在只想忠于大人您啊！我愿意带路，我知道樱庭的布防，我知道...”
艾树涕泪横流，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刺啦！”
没有任何征兆，白起手中的长戟瞬间刺穿了艾树的咽喉！
将他还未说完的求饶和背叛之言，彻底堵死在了喉咙里！
艾树的眼睛猛地凸出，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对生命的无限眷恋，他徒劳地用手捂住喉咙，却只能感受到生命的快速流逝和那冰冷的戟刃。
很快，他身体一软，瘫倒在海面上。
白起看都没再看艾树的尸体一眼，随手一戟，又将旁边只剩下痛苦呻吟的吉调的头颅斩下。
他提起吉调那狰狞不甘的头颅，和艾树那充满恐惧绝望的头颅，一步迈出，身影消失在原地。
下一步再出现时，他已并非在近海。
而是跨越了无尽波涛，来到了一片遍布岛屿，气候湿热的海域中心。
他的前方，是一座巨大的，笼罩在朦胧水汽中的海岛：苍越国本岛！
而此时，苍越国本岛之上，正举行着一场盛大而狂热的仪式。
在岛屿中央最高的圣山之巅。
一座用白色珊瑚和巨大贝壳垒砌而成的祭坛周围，跪伏着黑压压的人群。
苍越国主，一位头戴羽冠，身披华丽祭袍的老者，正带领着文武百官，各部族首领以及无数的巫祭和民众。
对着山巅之上那几十个高大的身影，进行着最虔诚的跪拜和祈祷。
仔细看去，那些身影与之前在海面上与白起恶战的水人形态相似，但又有不同。
它们并非由清澈的海水构成，而是更加虚幻、更加飘渺，身体呈现出一种接近透明的状态，仿佛是由最纯净的水汽和一种乳白色的、散发着微光的灵性能量组成。
它们的身高参差不齐，但都散发着比之前那些水人更加古老、更加深邃、也更加接近本源的海洋意志气息。
这，或许才是“巫神”更接近本体的形态，或者说，是更高阶的化身。
白起的到来，以及他身上那毫不掩饰冲天煞气，早已引起了这几十尊“巫神”的注意。
他们那由白光构成的，模糊不清的面容，似乎同时转向了白起出现的海岸方向。
下方正在狂热祈祷的苍越君臣和民众，却还沉浸在对神明的敬畏与即将迎来神恩的喜悦之中，浑然不觉灭顶之灾已然降临。
直到...
“咚！咚！”
两颗圆滚滚、血淋淋的东西，从天而降，精准地砸落在苍越国主前方的祭坛之上。
祈祷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目光聚焦在那两颗东西上，两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一颗是属于他们英勇的大帅吉调，也是他们国主的亲弟弟！
另一棵，则是樱庭特使艾树！
先是安静震惊。
紧接着，是惊恐尖叫！
“吉调大帅！”
“是那个樱庭人！”
“怎么回事？谁干的！”
苍越国主更是震惊的站不稳，被左右的侍卫勉强扶住。
而此刻，造成这一切的元凶，白起，并未率领千军万马而来。
他依旧是独自一人，手持那柄仿佛永远不会餍足的血色长戟，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孤独行者。
一步，一步，踏上了这片充满异域风情的土地。
他的目的简单而纯粹：并非征服，并非谈判，仅仅是为了杀戮！
为了兑现陛下那“尽屠之”的旨意！
为了告慰那些惨死在苍越屠刀下的太初亡魂！
他要独自一人，在这异国的土地上，杀个痛快！
用敌人的血，染红这片岛屿，让“人屠”之名，成为此地永恒的噩梦！
没有任何言语，甚至没有给那些山顶的“巫神”化身做出反应的时间。
白起的身影动了！
瞬间冲入了那骚乱的人群之中！
他手中的长戟，化作了一道道死亡的旋风！
“嗤！”
“嚓！”
“啊！”
各种临死前绝望的惨叫声，瞬间取代了之前的祈祷与诵念声！
他首先的目标，就是那些离他最近的，穿着华丽官服的苍越文武百官！
长戟挥过，拦腰斩断！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圣山脚下！
他们苍越之人，是如何在清水城虐杀太初百姓的？
今日，白起就要用十倍、百倍、千倍的残忍与酷烈，如数奉还！
他要让这苍越圣山，变成真正的尸山血海！
让这所谓的“神明”祭坛，堆满他们信徒的尸骨！
屠杀，才刚刚开始。
“放肆！”
而山巅之上，那几十尊乳白色的“巫神”化身，终于动了怒，磅礴的神威压下，锁定了那个正在它们圣地肆意屠戮的白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