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炮缓缓收回流转着金芒的掌心,指腹还残留着女子肌肤的温软触感。寒玉榻上萦绕的赤色毒雾已然淡去三分,那些原本张牙舞爪的麒麟虚影,此刻缩成几缕游丝,在晨光中渐渐消散。他凝视着花青霞依旧苍白的俏脸,看着她睫毛轻颤如蝶翼,温声道:火毒已在你体内盘踞三月,根深蒂固,早已侵入心脉。今日不过是拔除了表层毒素,若要彻底清除,往后还需施治数次。
他稍作停顿,目光不自觉地扫过榻边盛放菩提果的玉盒,琉璃罩下的七彩光晕流转不定:另有一事相求...
天刀圣地之事不必忧心。花青霞抢在他说完前开口,素手轻拉衣襟,掩住方才治疗时不慎露出的雪肤,颈间未褪的绯色一路蔓延至耳根。她忽觉方才强忍痛楚时泄出的轻吟太过失态,不由抬眸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似含着春水,却又带着几分女儿家的羞恼。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青霞流光掠向殿外,只余一缕清雅的药香在空气中浮动。
陈三炮望着空荡荡的榻边,摇头失笑。这花青霞看似清冷如冰,实则藏着几分不谙世事的羞怯,倒与传闻中那位杀伐果断的医道圣手截然不同。
信步回到前殿时,正听见刀墨白声色俱厉地逼问朱贤,圣武境巅峰的威压让青石地面都在微微颤抖:霸绝刀法乃我天刀圣地失传千年的镇派秘典,此子竟敢私藏!今日必须叫他交出,否则便是与整个天刀圣地为敌!
朱贤躬着身子,额间冷汗顺着皱纹滑落,连连作揖:圣主息怒,陈公子正在为老祖疗伤,实在不便打扰...老祖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寝殿。
疗伤?刀墨白怒极反笑,半步帝境的威压轰然爆发,殿中支撑穹顶的盘龙玉柱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簌簌落下的玉屑砸在金砖上噼啪作响。他目光如淬毒的刀锋般扫向刚踏入殿门的陈三炮,玄袍下的肌肉块块隆起:小子,别以为躲在女人身后就能安然无恙!现在交出功法,本座或可念在你有些微末医术的份上,留你全尸!
凛冽的刀气如万千钢针扑面而来,刮得人面颊生疼。陈三炮却只是随意拂袖,玄色衣袍扫过空气,带起一阵温和的气流。那足以撕裂虚空的刀势竟如春风化雨般消散,连他鬓边的发丝都未曾吹动分毫。他旁若无人地走回末位的梨花木椅坐下,提起茶壶自顾自斟了杯茶,碧色的茶汤在白瓷杯中轻轻晃动,泛起细密的涟漪。
这般视若无人的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刀墨白的瞳孔骤然收缩,紧握裂天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周身刀气几乎凝成实质,眼看就要暴起发难。
就在此时,花青霞的素手突然轻按上身旁的帝椅扶手。那只皓腕纤细如竹,按在冰冷的扶手上时,却爆发出令人窒息的力量。整座圣宫突然嗡鸣震颤,真正的帝境威压如涨潮的海水般漫过大殿,无形的巨浪将刀墨白的气势寸寸碾碎。殿顶的琉璃瓦片在威压下叮当作响,几片碎裂的瓦砾坠落,砸在七杀长老的刀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七位长老布下的刀阵在这股威压下黯然失色,凝聚的刀气如被烈日炙烤的薄冰般迅速消融,握刀的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本座的话,花青霞端坐在帝椅上,眸光清冷如雪山融水,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是听不懂么?
刀墨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周身刀意在这帝威压制下明灭不定,仿佛风中残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威压如同无底深渊,自己这点半步帝境的修为,在真正的帝武境面前,竟如孩童般脆弱。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握着刀柄的手微微发颤——他从未想过,花青霞竟已悄无声息地突破至帝境!
药焱原本倨傲的神色也瞬间凝重起来,捻着胡须的手指猛地一顿。他缓缓收回袖中跃跃欲试的金针,目光在花青霞与陈三炮之间流转,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难怪这玄衣青年敢如此托大,原来早已得了帝境强者的庇护!
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仿佛被冻结。唯有陈三炮品茶的细微声响格外清晰,茶水入喉的轻响在死寂中放大,每一声都像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花青霞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落在瑟瑟发抖的朱贤身上:去取我新炼的清蕴丹,给天刀圣地的贵客们压惊。她特意加重了二字,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朱贤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下。
刀墨白僵立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有嘲讽,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作为天刀圣地的圣主,何时受过这等屈辱?可面对真正的帝境威压,他却毫无反抗之力。
花圣主。陈三炮放下茶杯,打破了殿内的凝滞,其实功法并非不可相赠,只是...
刀墨白眼中瞬间燃起希望,死死盯着他的嘴唇。
陈三炮话锋一转,看向花青霞:只是在下更想知道,青霞圣地的藏书阁中,是否有关于凤凰泪的记载?那是重塑轩辕霓裳肉身所需的最后几味奇珍之一,传闻与焚天凰的本源精血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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