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传奇之苟王崛起 第91章 成本惊魂

高洋觉得，自己大概是全宇宙最“敬业”且最“肉疼”的“新员工”了。当“老板”唐龙还在为“陨石号”那场华丽首秀所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而兴奋，并意气风发地准备去参加标志着正式融入的“战后复盘暨表彰大会”（唐家议政殿会议）时，他，高洋，已经悄无声息地缩在“陨石号”某个相对僻静、堆满初期数据板的临时办公隔间里，对着尤娜刚刚提交上来的、还带着战场硝烟味的《Kd-73号单位（对外暂称）首次实战消耗及损伤初步统计报告》，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正常转为苍白，再到一种近乎绝望的铁青，比生啃了一整根苦瓜还要难看。

报告上那些冰冷的数字，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小刀，反复戳刺着他那颗经历过无数预算削减和成本审核的、属于前It项目经理的老心。

“一次标准战术齐射……仅仅是针对敌方前锋阵列的压制性射击，就打掉了我们库存百分之四十五点三的太空导弹？百分之五点七的镭射主炮能源储备？”高洋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数据板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这哪是打仗？这根本是开着印钞机在太空里放烟花！是彻头彻尾的‘项目预算失控’和‘资源滥用’！典型的‘崽卖爷田不心疼’！唐龙这‘顶级业务骨干’冲锋陷阵是爽了，战果也辉煌，但他压根没建立起‘投入产出比’（RoI）和‘全生命周期成本’（Lcc）的概念啊！”

尤娜站在一旁，看着高洋难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补充解释道，根据她刚刚了解到的唐家规则，在这种分封制体系下，家主只提供最初的基本盘和名义上的庇护，后续战舰的维护、能源补充、武器消耗、人员薪饷，甚至阵亡抚恤，绝大部分都需要“家臣”自己想办法，从自己的封地税收或战利品中支出。说白了，打仗就是在烧自己的钱。

“‘自负盈亏’？！‘成本中心下沉到最小作战单元’？！”高洋听完，感觉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他仿佛看到了地球上那些实行“阿米巴经营”模式的公司的星际翻版，而且更加**和残酷。“这‘家族企业’的‘内部核算’和‘激励机制’也太……太硬核了吧？相当于‘区域销售总经理’（家将）带着自己的‘销售团队’和‘演示设备’（战舰和士兵）出去抢市场（打仗），所有的‘差旅费’、‘设备折旧’、‘演示物料’、‘公关费’（可能包括贿赂和情报购买）乃至‘团队奖金’都得自己先垫着，年底结算再看‘销售额’（战功）和‘利润率’（缴获与消耗的差额）来决定能‘报销’多少以及能拿到多少‘利润分成’（封地税收和赏赐）？这压力……简直是把人往死里逼，也难怪会催生极度追求战利品和内部倾轧的风气！”

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极端严重性。唐龙手里确实有一笔“启动资金”（从曼德拉和黑社会那里黑吃黑弄来的巨款），但按照“陨石号”这种烧钱速度，再厚的家底也经不起几次折腾。坐吃山空是必然的，必须立刻、马上建立起一套严格的“成本控制体系”和可持续的“现金流”模式，否则别说发展，连生存都成问题。打仗打的是后勤，更是经济！

就在他为此焦头烂额，甚至开始琢磨是不是要先搞点“副业”创收（比如利用陨石号跑跨星系快递？风险太高！）时，他“无意间”通过凌丽悄悄留在唐龙随身通讯器上的一个非侵入式监听插件（美其名曰“保障领导通讯安全与信息记录”），偷听到了唐龙与“特约供应商”陈抗的加密通讯。

当陈抗那熟悉的声音报出“高纯度镭射光束，一度只需要1万武莱币”、“最新型号的太空导弹，一枚10万武莱币”这个价格时，高洋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像通了电的灯泡一样，“唰”地亮了！作为前世经手过无数服务器采购、带宽租赁和软件授权合同的It老鸟，他对市场价格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和记忆力。他清楚地记得，之前通过2号星零搜集到的万罗联邦军备采购参考价（虽然不一定准确），同规格的镭射能源至少要十万武莱币一度，太空导弹更是高达百万级别！

“低于市场价十倍！甚至是几十倍！这已经不是‘友情价’了，这简直是‘跳楼价’、‘倾销价’！”高洋的大脑cpU瞬间超频运转，无数念头闪过，“陈抗这‘独家供应商’是在‘战略性亏损’抢占市场？还是他背后的势力拥有我们无法想象的低成本制造能力？或者……这根本就是个‘诱饵’，背后有更大的图谋？”

怀疑归怀疑，但面对如此巨大的价格优势，身为一个精打细算的“管理者”，高洋深知机会稍纵即逝。“不管了！无论是‘天使轮’之后的‘A轮优惠’，还是‘糖衣炮弹’，先把‘糖衣’吃下来再说！‘战略性采购’，锁定长期低成本优势，这是控制核心运营成本的关键一步！”

他几乎要按捺不住冲出去，抓着唐龙的胳膊让他立刻、马上、有多少要多少地签下采购单。幸好，通讯器里紧接着就传来唐龙那虽然不懂行情但直觉“很便宜”的豪气声音：“我要高纯度镭射光束一千万度！太空导弹一百万枚！” 高洋悬到嗓子眼的心这才落回去一半，颇感欣慰：“老板虽然缺乏成本意识，但这‘买买买’的魄力和直觉，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知道好东西要囤货。”

然而，乐极生悲。当唐龙因为发愁没地方存放这么多军火，差点习惯性地喊出“那不要了”的时候，高洋感觉自己的心跳再次漏停了一拍，内心疯狂呐喊：“别！司令！仓库的问题可以想办法！货必须拿下！” 万幸，通讯那头的陈抗似乎比高洋还着急促成这笔生意，立刻提供了完美的“解决方案”——在附近星域找一个废弃行星或小行星，建立“秘密补给基地”，费用他还可以承担一部分。

“‘分布式仓储’、‘供应链前置’、‘ Vendor-managed Inventory (VmI) ’…… 这陈抗，服务意识也太到位了吧？简直是最佳‘供应链合作伙伴’！” 高洋摸着下巴，对陈抗表现出来的“专业”和“贴心”既感到满意，又加深了一层警惕。他在内心的小本本上用力记下：“陈抗及其背后势力，动机存疑，风险等级需上调。‘战略合作伙伴关系’需维持，但必须加强对其背景、意图及可能‘后门’的持续评估与监控。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倒贴钱的服务。”

没等他细想如何进一步调查陈抗，唐龙那边就被唐纳文派来的人催着去参加议政殿会议了。高洋立刻切换回“远程遥控”与“危机公关”模式，通过那个加密的、单向的通讯频道，对即将独自踏入“唐家集团总部权力核心”的唐龙，进行最后的“临场强化辅导”与“风险提示”。

“司令，听着，集中注意力，”高洋的语气变得异常严肃，像极了给即将参加重要客户谈判的新人销售做最后 briefing 的销售总监，“这是你第一次正式在‘公司高层’面前亮相，第一印象分至关重要，直接关系到我们后续的‘资源分配’和‘发展空间’。记住以下几条‘高压线’和‘行动指南’：

第一，态度决定一切，姿态必须放低。 你现在是‘新人’，哪怕立了天大的功，在‘董事长’（唐纳文）和‘董事会元老’（众家老）面前，也必须表现得谦逊、恭敬，甚至要带点‘受宠若惊’。尊重‘公司传统’和‘领导权威’，是生存的第一法则。尤娜提醒你的‘会议迟到惩罚’绝对不是儿戏，那是考验你纪律性和服从性的‘高压线’，碰都不要碰！

第二，多做听众，少做主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除非被直接点名，否则尽量多听、多看、少说。注意观察其他‘部门经理’（其他家将）和‘资深顾问’（家老）们的表情、坐姿、相互之间的眼神交流。特别是那个叫张武的，我们顶了他的缺，相当于抢了他碗里的肉，他看你的眼神肯定不对，这是潜在的‘办公室政治对手’，以后要小心他给你下绊子、抢功劳。

第三，价值需要展现，但方式必须巧妙。 如果会议上被问到战斗细节或你的看法，可以言简意赅地汇报，重点强调是在‘主公’（唐纳文）的英明领导下，‘陨石号’的性能优势才得以发挥，以及全体将士的奋勇作战。要把功劳巧妙地‘上缴’一部分，凸显团队协作和上级领导，切忌个人英雄主义，避免引起嫉妒。

第四，留意非正式信息渠道和‘边缘人物’。 那个引路的侍从（唐忠），或者会议上端茶倒水的仆人，他们往往能听到、看到很多正式场合看不到的东西，是了解‘公司文化’和‘潜规则’的宝贵窗口。可以适当释放一些友善信号，但切记言多必失，不要轻易透露我们的底细和真实想法。”

通讯器那头传来唐龙有些心不在焉的“嗯嗯啊啊”声，显然心思已经飞到了即将开始的会议和可能存在的“架”上。高洋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对于唐龙这种直觉型、行动派的“老板”，这种细致入微的“职场政治”辅导能吸收一半就算烧高香了。他转而立刻联系了跟随唐龙一同前往的尤娜和莎丽。

“尤娜，莎丽，你们在司令身边，多费心，时刻提醒他注意礼节和言辞，尤其是在面对家主和家老时。莎丽，你的观察任务很重，不仅要记住与会所有人的姓名、职位、座次，更要仔细观察他们的微表情、小动作、彼此间的互动氛围，特别是那几个家老对唐龙的态度，以及张武和他可能交好的人的反应。我们需要尽快绘制出一份尽可能详细的唐家核心层‘权力结构与关系图谱’，这关系到我们未来的站队和行动策略。”

安排完这一切，高洋才感觉稍微喘了口气，但内心的紧迫感丝毫未减。他走到“陨石号”的观测窗前，看着外面那颗逐渐占据整个视野的、生机勃勃的蔚蓝色星球——中州星。风景如画，但他仿佛能透过这层美丽的表象，看到其下涌动着的权力暗流、资源争夺和无处不在的算计。

“从在地球上算计KpI和项目预算，到在星际时代算计弹药成本和封地税收；从应付部门间的推诿扯皮，到分析一个家族内部的权力结构…… 我这‘跨界’跨得，幅度是不是有点过于夸张了？”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自嘲地笑了笑，感觉自己的“职业生命周期”真是充满了“惊喜”。“以前觉得It大厂里的派系斗争和资源争夺就已经够心累了，跟眼下这种动辄真刀真枪、赌上身家性命，还能合法‘优化’掉竞争对手的家族政治比起来，简直像是新手村的过家家。”

然而，这种极高难度的挑战，反而隐隐激起了他骨子里那份属于老职场人的好胜心和解谜欲。运用地球现代企业的那套组织行为学、风险管理、成本控制和战略规划思维，来解构和应对这片星海中的家族纷争与生存博弈，似乎……别有一番挑战和成就感？

“好吧，就当是加载了一个超高难度的‘模拟经营 战略SLG 宫斗生存’的整合版dLc吧。”高洋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试图将眼前的困境游戏化以减轻压力，“玩家是我，唯一且不可复活的角色。核心技能树是‘管理’、‘信息分析’和‘风险规避’。队友是唐龙（高攻高防但仇恨值拉满且不受控）和女兵团（忠诚但需培养）。当前主线任务：在唐家集团安全度过‘试用期’，并成功获取第一块‘自有资产’（封地）。最终隐藏任务…… 嗯，暂时不敢想。”

他重新坐回控制台前，调出2号星零之前传来的、关于中州星域社会经济结构的初步扫描数据，目光落在了那个看似“原始”却占据星球经济比重不小的畜牧养殖业上。

“畜牧养殖…… 毛利率似乎不低，需求刚性，受战争波动影响相对较小，而且是中州星传统的‘支柱产业’之一，产业链完整……”高洋的It男思维再次活跃起来，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划拉着，“也许，除了在战场上‘开源’（抢掠）和‘节流’（控制消耗），我们还能从‘商业模式创新’和‘供应链优化’上动动脑筋？比如，利用我们可能更先进的生命维持系统技术或环境控制技术，改良养殖环境，提升单位产量和品质？或者，尝试建立‘品牌化’运营和更高效的‘物流销售渠道’，提高产品附加值和利润空间？这算不算是‘赋能传统产业’？”

一个模糊的、关于如何通过非军事手段渗透、影响乃至逐步掌控中州星经济命脉的长期计划，开始在他那充满项目管理图表和Swot分析的大脑里悄然酝酿。

“武力是必要的‘硬实力’和保障，但经济和财力才是可持续的‘软实力’和根基。两手抓，两手都得想办法硬起来。”高洋在电子板的备忘录上，郑重地写下了新的行动方针，并将其提升到与军事训练同等重要的战略高度。

老咸鱼的星际职场之路，在正式打卡入职唐家这个充满机遇与陷阱的“新平台”后，迅速进入了“熟悉变态业务规则”、“建立成本控制防火墙”和“解析复杂内部政治”的深度生存模式。前方的挑战如同星际尘埃般密集扑面而来，但高洋觉得，只要握紧他那看似不起眼、实则威力巨大的“管理”金手指，在这片新的“职场修罗场”中，未必不能小心翼翼地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苟且偷生”乃至“闷声发财”的路子。

至少，这比没完没了地改ppt、应付周报和季度评审…… 要刺激和充满未知太多了。他苦中作乐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