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城雪 第26章 春樱待赏与新事藏序

第二十六章 春樱待赏与新事藏序

陆承骁能跟着沈砚之去镇上赶集的那天，院角的兰草开了第一朵浅紫色的花。清晨的风里裹着新抽的草木香，沈砚之蹲在门口系鞋带时，就见陆承骁背着个空竹篮走出来，篮沿上还挂着块干净的布巾——是上次去后山时，沈砚之说用来垫刚采的野果的，他一直记着。

“东西都带齐了？”沈砚之起身，伸手帮他理了理青布衫的领口，指尖蹭过他的锁骨，能感觉到温热的皮肤下有力的心跳。陆承骁笑着握住他的手，指尖摩挲着他的指节：“带齐了，钱袋在怀里，还揣了你爱吃的糖糕。”

两人并肩走在乡间小路上，晨露还沾在路边的草叶上，亮晶晶的。陆承骁的脚步比前些天更轻快了些，偶尔会弯腰帮沈砚之拂去沾在裤脚的草屑，或者指着远处田埂上的白鹭，轻声说：“你看，去年春天我们也见过这么多白鹭，当时你还说想画下来。”

沈砚之笑着点头，心里满是细碎的暖意。他想起之前总担心陆承骁的身体，怕他走不了远路，怕他累着，可现在看着身边人眼里的光，看着他说起旧事时的鲜活，才知道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的承骁，正一点一点变回以前的模样，甚至比以前更懂得珍惜身边的时光。

到镇上时，集市已经热闹起来。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混在一起，带着烟火气的暖。陆承骁紧紧牵着沈砚之的手，怕人多把他挤散。走到卖布料的摊子前，沈砚之停下脚步，指尖拂过一匹浅蓝色的细棉布，眼睛亮了亮：“这布做里衣正好，软和。”

陆承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伸手摸了摸布料，确实细腻：“买两匹吧，一匹给你做里衣，一匹我来学着给你缝个小荷包。”沈砚之刚想笑他手笨，就见陆承骁眼底泛起认真，像极了当初说要学着做饭时的模样，最终还是点了头，心里软得像浸了蜜。

买完布料，两人又去了卖种子的摊子。沈砚之蹲在摊子前，仔细挑选着草莓苗的种子，陆承骁就站在他身边，帮他挡着来往的人群，偶尔弯腰问他：“这个品种是不是去年我们种的那种？甜得很。”沈砚之点头，拿起一包种子递给他：“今年多种些，等熟了，我们可以晒些草莓干，冬天泡水喝。”

陆承骁接过种子，小心地放进竹篮里，像捧着什么珍宝。他看着沈砚之认真挑选种子的模样，阳光落在他的发顶，泛着浅金的光，忍不住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温柔：“等回去我来翻土，你只许撒种子，不许累着。”

逛到中午，两人找了家小面馆坐下。陆承骁点了沈砚之爱吃的阳春面，还特意加了个荷包蛋。看着沈砚之小口吃面的模样，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块红豆糕：“早上出门时，王婶塞给我的，说你爱吃这个，我一直揣在怀里，没敢压坏。”

沈砚之接过红豆糕，咬了一口，甜而不腻，还是以前的味道。他抬头看着陆承骁，见他正笑着看自己，眼底满是软意，忍不住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你也吃。”陆承骁张嘴接住，红豆的甜混着面汤的暖，在舌尖散开，让他觉得满心都是安稳。

下午回家时，竹篮已经装满了东西——有布料、种子，还有沈砚之爱吃的糖糕和红豆糕，甚至还有陆承骁特意买的一支细毛笔，说想陪沈砚之一起画画。走在乡间小路上，陆承骁偶尔会停下来，帮沈砚之摘一朵路边的小野花，插在他的发间，然后看着他耳尖泛红的模样，笑得像个孩子。

快到家门口时，沈砚之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山坳：“你看，那边的樱花开了，粉粉的一片，等周末我们去看好不好？”陆承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一片粉白，像落在山间的云。他握紧沈砚之的手，点头：“好，到时候我们带上野餐布，再把你做的糖糕带上，在樱花树下待一天。”

两人走进小院时，夕阳正落在桃树枝桠上，把嫩红的芽尖染成暖金。陆承骁放下竹篮，转身就把沈砚之拉进怀里，下巴搭在他的肩窝，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颈侧：“今天很开心。”沈砚之靠在他怀里，点头：“我也是。”

陆承骁低头，吻住沈砚之的唇，动作轻而温柔。他的手紧紧抱着沈砚之的腰，像是要把这一天的欢喜都揉进这个吻里，另一只手轻轻抚过他发间的小野花，指尖带着花瓣的软。风里满是兰草的香，夕阳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缠在一起，像永远不会分开。

“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去好多地方，”陆承骁的声音贴着沈砚之的唇，带着郑重的期待，“去看樱花，去摘草莓，去镇上赶每一次集，去画春天的白鹭，去晒冬天的草莓干……还有好多好多事，要一起做。”

沈砚之埋在他怀里，笑着点头，声音带着点鼻音：“好，都一起做。”

夜色慢慢漫过来，小院里的灯亮了起来，暖黄的光映着窗棂，像裹了层蜜。竹篮里的布料和种子还放在门口，等着明天被用来做新的里衣、种新的草莓苗；发间的小野花还带着香，等着明天被夹进沈砚之的画本里；而他们之间的故事，也像这刚开的兰草、待放的樱花，正朝着满是暖意的未来，慢慢铺展开来，还有无数个寻常又甜蜜的日子，在等着被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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