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城雪 第2章 故友来访

开春的时候，山里的桃花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落了满院。沈砚之正在院角修剪花枝，忽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呼喊声，抬头一看，竟是多年未见的周明。

周明还是老样子，只是鬓角多了些白发，身后跟着两个随从，手里提着几包东西。“沈将军，陆将军，好久不见！”他大步走进院，脸上满是笑意，“这次来，一是奉陛下之命，送些都城的新茶；二是我自己想来看看，你们这‘世外桃源’到底有多舒服。”

陆承骁刚从山里回来，肩上扛着一捆刚砍的柴，见了周明也笑：“来得正好，刚打的野山鸡，晚上炖了下酒。

沈砚之放下剪刀，接过周明手里的茶包，引着人进屋坐。屋里陈设简单，一张木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沈砚之自己写的“宁静致远”，角落里堆着陆承骁打的猎物皮毛，处处透着生活的暖意。

“陛下近来身体如何？”沈砚之给周明倒了杯热茶，问道。

周明喝了口茶，叹道：“陛下身体还算硬朗，就是总念叨你们。前几日北境二皇子派使者来，还问起你们，说若是有空，想请你们去北境看看，如今的燕京城，可比当年繁华多了。”

陆承骁闻言，指尖顿了顿。他想起当年在北境的日子，有厮杀，有算计，也有过短暂的安稳，只是那些都不及眼前的日子踏实。“北境就不去了，”他摇了摇头，“这里挺好的，不想再折腾。”

周明也不强求，笑着说起都城的事：“如今南北互通，都城的街上随处可见北境来的商人，卖皮毛的、卖药材的，热闹得很。前些日子还开了家北境菜馆，生意好得很，我去尝了尝，味道跟陆将军当年做的差不多。”

陆承骁听了，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当年在军营里，他偶尔会给沈砚之做北境的炖菜，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周明还记得。

傍晚时分，沈砚之在灶房炖鸡，陆承骁在院角劈柴，周明坐在一旁看着，忽然感慨道：“说真的，我有时候也羡慕你们。在都城，每天要处理军务，还要应付朝堂上的那些弯弯绕，哪有你们这般自在。”

陆承骁停下手里的活，擦了擦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你在都城，是守护南北的和平；我们在这里，是守护自己的小日子，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周明点头，看着沈砚之在灶房忙碌的身影，又看了看陆承骁，忽然笑道：“当年在云城，我就觉得你们俩不一样。如今看来，果然是我没看错。”

陆承骁脸颊微热，没接话，只是转身去帮沈砚之端炖好的鸡。

晚饭时，三人围坐在桌前，喝着自酿的米酒，吃着炖得软烂的野山鸡，聊着过去的事。周明说起当年北伐的艰难，说起落马坡的那场仗，沈砚之和陆承骁也偶尔补充几句，那些曾经惊心动魄的日子，如今再提起，竟多了些从容。

夜深了，周明被安排在西屋住下。沈砚之和陆承骁坐在院中的梧桐树下，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安静又温柔。

“周明这次来，怕是不只是送茶这么简单。”沈砚之轻声说道，“他刚才说起朝堂，语气里带着疲惫，怕是遇到难处了。”

陆承骁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若是他真有难处，定会开口。我们若是能帮，便帮一把；若是帮不了，也不必勉强。毕竟，我们现在的日子，来之不易。”

沈砚之点头，靠在陆承骁肩上。院外的桃花随风落下，落在两人的发间，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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