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城雪 第149章 战陨埋骨：新责承继慰忠魂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战陨埋骨：新责承继慰忠魂

野狼谷的厮杀声尚未完全消散，一阵急促的呼喊便刺破了战后的短暂平静：“将军！阿武统领中箭了！”

沈砚之握着长剑的手猛地一顿，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两个士兵正抬着阿武往这边跑，阿武的甲胄已被鲜血浸透，一支羽箭深深扎在他的胸口，箭羽还在微微颤动，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阿武！”沈砚之快步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握住阿武的手——那只曾经无数次为他递过兵器、整理过甲胄的手，此刻冰凉得吓人。他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撑住！军医呢？快叫军医！”

军医很快赶来，蹲在阿武身边检查了片刻，却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军，箭射穿了肺腑，已经……回天乏术了。”

“不可能！”沈砚之厉声喊道，声音因激动而沙哑，“你再看看！再想想办法！他跟着我这么久，怎么能就这么死了！”他知道军医说的是实话，可他不愿相信——阿武是他从黑石城拉起队伍时就跟着他的人，是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是看着他从狼狈逃荒者变成将军的见证者，怎么能在胜利的这一刻，永远倒下？

阿武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缓缓睁开眼，嘴角艰难地勾起一丝笑意，用尽力气抓住沈砚之的手：“将军……别难过……能跟着您……守住黑石城……我……我死而无憾……”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不远处的阿澈，“阿澈这孩子……聪明……也勇敢……以后……黑石城的士兵……就拜托他……多帮衬您了……”

话音未落，阿武的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眼睛永远地闭上了。沈砚之握着那只冰凉的手，久久没有说话，面具下的眼眶早已通红，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阿武染血的甲胄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士兵们都沉默地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悲痛。阿武待他们亲如兄弟，训练时严格却从不苛待，作战时总是冲在最前面，如今却永远地离开了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像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沈砚之缓缓站起身，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坚定，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把阿武的尸体抬下去，好好清理干净，换上新的甲胄。传令下去，在黑石城后山的墓园里，为阿武立一块碑，让他与那些牺牲的兄弟葬在一起，永远守护着咱们的家。”

“是！”士兵们齐声应道，小心翼翼地抬起阿武的尸体，脚步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这位沉睡的英雄。

沈砚之转身看向站在一旁、早已泪流满面的阿澈。少年攥着短剑，肩膀因哭泣而微微颤抖，却努力挺直脊背，不让自己哭出声——他还记得阿武教他握剑的姿势，记得阿武在他训练累时递过来的水，记得阿武说“要好好保护将军”的叮嘱，可现在，那个温和的统领，却再也回不来了。

“阿澈。”沈砚之走到他面前，声音放得格外轻柔，“阿武临终前说，你聪明又勇敢，能帮我守住黑石城的士兵。从今天起，你就代替阿武的位置，做我的统领，协助我管理黑石城的军队，你愿意吗？”

阿澈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与犹豫：“将军，我……我怕我做不好……我还不够强，还不够懂怎么带兵……”

“没有人一开始就什么都会。”沈砚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里满是信任，“阿武也是从一个普通士兵一步步成长为统领的。我会教你怎么训练士兵，怎么制定战术，怎么处理军中事务。只要你记住，带兵不仅要靠武力，更要靠心——要把士兵们当成兄弟，把黑石城当成自己的家，就一定能做好。”

阿澈看着沈砚之信任的目光，又想起阿武临终前的嘱托，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泪水再次滑落，却带着坚定：“将军，我愿意！我一定会好好学，好好带兵，不辜负您和阿武统领的期望，守住黑石城，守住兄弟们！”

沈砚之看着他坚定的模样，面具下的嘴角悄悄勾起。他知道，阿武没有看错人，阿澈虽然年轻，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勇敢与担当，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他最得力的帮手，成为黑石城士兵们信任的统领。

夕阳渐渐落下，将野狼谷染成一片血红。沈砚之站在谷中，看着士兵们清理战场、安抚百姓，看着阿澈跟着军医去处理手臂的伤口，心里虽满是对阿武的悲痛，却也多了几分对未来的坚定。

战争总会带走珍贵的人，却也会让更多人成长起来。阿武的牺牲，是为了守护黑石城的安宁，为了让更多人能活下去。他会带着阿武的遗愿，带着黑石城的士兵，继续走下去，清剿残寇，守护边境，让阿武和那些牺牲的兄弟，能在九泉之下，看到一个真正安宁、繁荣的黑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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