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门派的掌门与上古时期的魔神,苛叠已经能够想象其他名门正派的嘴脸了。
上清宗不会要完了吧?!
不行不行,现在这个事情只有自己知道,只要自己不说,上清宗还有的救。再撺掇一下上清宗,就说江寒笙死在了魔族,这件事就完美解决了。
苛叠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眼神中的幽怨几乎溢出眼眶,盯着江寒笙的目光实在说不上好。
盯着一前一后颇具压迫感的目光,江寒笙忽然觉得苛叠再被关几天也不错,等所有事情结束之后再放他出来,皆大欢喜啊。
一股子后悔感油然而生,江寒笙维持自己为数不多的良心,上前将苛叠的锁链解开。
楼折阙倒是没拦,手自然地收回,眼神轻飘飘地落在苛叠身上。
苛叠获得自由的一瞬间本能地想要给江寒笙当头一棒,手伸在空中顿了顿,改为揉捏自己的手腕。
长久地带着缚灵锁,每时每刻不承受着灵力缺失的空虚感,身体难免感觉到乏力。
江寒笙在这,那么消失的玉霄仙尊是不是也在这?
苛叠怀疑的目光落在楼折阙身上,那人也恰好看着他。
冰冷的、无机质的目光在一瞬间与他相撞,一人一神飞快地错开视线。
苛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目光,霜雪的伪装覆盖在深渊的表面,只一瞬也能让人清晰感受到其中的危险。
凌驾于世界规则之上的蔑视与厌恶。
他好像在祂身上看到了别的东西……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江寒笙并没有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他现在正烦恼地想怎么让苛叠顺利地信任楼折阙。
“沈潮生呢?”
苛叠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楼折阙再怎么危险也不是他能对抗的,再加上现如今江寒笙与其道侣的关系,苛叠莫名的感到自信。
自信他在魔族不会吃什么亏。
至于自信的代价,相信这位魔神更加乐意从江寒笙身上找回来。
仙魔相恋本该让人感到厌恶与不齿,可这事放在江寒笙身上,就挺正常的。
这两人……挺配的。
“玉霄他出了点问题。”
江寒笙也不知道沈潮生如今的情况还有没有救。
毕竟他的身体里已经是另外一个人的灵魂了。
“此次前来是希望苛宗主能够帮个小忙。”
江寒笙又恢复了那副掌门的调调。
苛叠没有说话,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需要你相信我,无论后面发生什么事。”
江寒笙非常认真,结果苛叠却是一副看傻子都目光,表情一言难尽。
“你觉得我对那些名门正派有多忠诚?修仙界早就不是那个单纯想要改变自身命运的地方了,它夹杂了太多私欲,甚至因此开辟了一条不为人知的血路,人骨堆积出来的成仙之路,太多人想要踏上了。”
苛叠顿了顿,眼神无波,他早就看清了。
所以无论是魔族还是那些名门正派,他不在意,他只希望御兽宗好好的,希望自己在意的人岁岁安康。
“师尊跟我说他做错了一件事,一错再错,如今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他不想求得那人的原谅,只希望你能放过御兽宗其他的人。”
最后一句话落,苛叠却看向了楼折阙。
眼神中的悲戚与哀求融进两个人的灵魂,在遇到自己所犯下的罪孽时祈求心灵的慰藉。
楼折阙没有什么表情,眼神落在江寒笙的身上,就盯着他手腕处的红绳,这个世界,只有他才是祂最在意的。
“你早就醒了?苛叠呢?”
这番诡异都现象,江寒笙已经再熟悉不过,现在他更想知道,原来的灵魂还有没有存活下来的可能。
“小友,不用紧张,他没事。”
‘苛叠’见楼折阙不说话,也并不在意,祂能允许他出来说句话就已经很好了。
“复生阵虽说可以将一个人的灵魂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复苏,并不是必须要吞噬原来的灵魂,只不过是没有人愿意留下隐患而已。”
所以,一般被寄生之人早就死了。
“小友,季溟要求你带他去封印之地了吧,复生这件事已经延续了上千年,现在也该完结了。”
“小友,我祈求你答应他吧,我们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苛叠’眼露悲伤,双手撩起衣摆朝江寒笙跪了下去。
额头抵着双手手背,千年的罪孽似乎在这一刻压垮了他的脊椎,这一叩,为千年来所死的优秀后辈忏悔,为内心深处因**而升起的野心与残忍抵罪。
可没有人可以原谅他了,如今的一叩,却仍旧指向千年前唯一的幸存者,也是一切罪恶的源泉。
是祈求原谅,更是一种变相的逼迫。
他劝服不了神,也没资格再去要求祂做什么。
可神明有了弱点,而这唯一的弱点便在他的眼前。
他拿着苛叠的身体与他对话,这位上清宗的掌门不会就此不管。只要他同意去做,那么那位一定会跟着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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