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哲向来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绝不拖泥带水。
他精挑细选了十几个识文断字、看起来还算机灵的年轻文书,大手一挥,成立了“大秦战略发展部文书处”。听着名头挺唬人,实际上就是个堆满竹简、弥漫着陈年墨味的小偏房。
上任第一天,凌哲就召集这群年轻人开了个“启动会”。
他站在一块临时找来的木板前,上面用木炭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方框。
“各位同仁!从今天起,咱们要推行一项划时代的制度——工作周报!”
凌哲声音洪亮,试图调动气氛。
底下坐着的文书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这是要弄啥嘞?”。
一个胆子稍大的小伙子挠着头,小心翼翼地问:
“大人,以往各署衙都是按月呈报,为何如今要改为周报?这…这工作量怕是……”
凌哲一拍木板,痛心疾首状:
“月报?那效率太感人了!
等咱们从月报里发现问题,黄花菜都凉了,项目都黄了!
咱们要的是小步快跑,快速迭代!
懂吗?
敏捷开发…呃,敏捷办公!”
他顺嘴秃噜出个现代词,看着下属们更加迷茫的眼神,赶紧找补:
“就是反应要快!调整要及时!”
他开始进行“岗前培训”:
“格式必须统一!开头,写‘本周工作总结’;
中间,写‘下周工作计划’;
最后,必须有‘风险与求助’!
记住咯,数据要量化!
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成效显着’,要写就写‘修缮弩机三十把,合格率九成’!要的就是这种直击灵魂的数据!”
他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臂,试图增加感染力。
文书们听得云山雾罩,但看着这位新上司激情四射(不太正常)的样子,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内心纷纷吐槽:
【这位凌大人,怕不是个话本看多了的疯子?】
命令一下达,各衙门顿时鸡飞狗跳,哀鸿遍野。
武将系统反应最为激烈。让蒙恬这种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猛将拿笔,比让他带兵冲锋还难受。他对着空白的竹简,浓眉紧锁,脸憋得通红,那只惯握兵刃的大手抓着细小的毛笔,简直像熊瞎子捏绣花针。
憋了快一个时辰,才咬牙切齿地写下:
“本周:操练士卒。
下周:继续操练。
风险:暂无。”
写完后,他长舒一口气,仿佛刚打完一场硬仗,把笔一扔,对副将抱怨:“这比打仗还累!”
文书处的小年轻们收到这份言简意赅到令人发指的周报,一个个哭笑不得,面面相觑。
文官系统那边更是花样百出。有人把周报写成了起居注:
“辰时初刻起床,盥漱;
巳时正点上朝议事;
午时二刻于官署用膳……”
事无巨细,就是没一件正经公务。有人通篇都是华丽辞藻,歌功颂德,什么“沐浴皇恩”、“政通人和”,实质内容一点没有,堪称古代版“彩虹屁生成器”。
李斯收到推行周报的正式文书时,先是一愣,随即气得山羊胡子直翘,差点把手中的茶杯捏碎。
“胡闹!简直是胡闹!”
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脸色铁青,
“将朝堂政务视同儿戏!
此等繁琐文书,有何意义?!”
但他终究不敢明着对抗嬴政默许的命令,只得阴沉着脸,对手下吩咐:“随便写点应付过去便是!”
几天后,文书处收到了几十份风格迥异、堪称行为艺术的周报。
凌哲翻看着这些“杰作”,时而扶额,时而憋笑,表情十分精彩。
“哎哟我去,看看这个,‘协助同僚数次’——这是啥?薛定谔的帮助?帮了谁?帮了啥?打回去!重写!”他拿起一份竹简,在上面画了个大大的叉。
“还有这个,‘近日观测天象似有异动,恐非吉兆’——大哥,你是钦天监的吗?
这跟你负责的器械维修有半毛钱关系?让他写清楚这周到底修了多少架投石车!”他又无情地驳回一份。
他将所有不合格的周报全部退回,并要求补充具体事例和量化数据。
这一下,各部门更是怨声载道。
原本可以喝茶、闲聊、摸鱼的时间,现在全得用来绞尽脑汁凑字数、编数据…哦不,是严谨汇报。
然而,渐渐地,一些微妙的变化开始发生。
蒙恬的周报被连续打回三次后,这位倔强的将军终于发了狠,下令让手下认真统计各项训练数据。这一统计,还真发现了一个营的兵器损耗率异常偏高。深入调查后,发现是训练方法过于粗放导致。蒙恬立刻着手调整,后续的训练效率果然提升了不少。他看着新的数据,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还有一个管理仓库的小官,在周报的风险栏里战战兢兢地写了句
“库存竹简部分受潮,恐有损毁”。
凌哲看到后,立刻协调人手,帮他改善了仓库的通风防潮条件。这小官感激涕零,后续工作积极性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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