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的另一处阴影下,三名黑衣人正在快速移动,准备撤离这片区域。
为首者兜帽下的幽光闪烁,似乎在思考着刚才的“奇美拉”数据。
突然,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如同被无形的钉子钉在原地。
他们前方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紧接着,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显现。
她悬停在半空中,漆黑如夜幕的长发在无风的环境中微微飘动,仿佛活着的阴影。
桃红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他们,带着一种居高临下,如同审视蝼蚁般的淡漠。
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山峦,轰然压在三人身上,让他们呼吸一窒,体内的魔力运转瞬间变得滞涩无比。
那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差距带来的本能恐惧。
“诸位。”
绮栗栗开口,声音清冷,却清晰地传入他们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不请自来,还在我的地界乱丢垃圾,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为首的黑衣人心中巨震。
他完全没察觉到对方是如何出现的,更可怕的是,他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人的深浅!
她身上没有任何熟悉的魔法波动。
“你……你是谁?”
一名下属强忍着恐惧,声音干涩地问道。
绮栗桃红色的眼眸淡淡地扫过他,那名下属顿时如遭雷击,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半步,兜帽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是谁不重要。”
绮栗栗的语气依旧平淡。
“重要的是,这片森林,以及周边区域,是我的。你们刚才丢弃的那个名为‘奇美拉’的污染源,我已经帮你们处理了。”
她微微歪头,长发流淌,动作带着一种非人的优雅与诡异。
“我来给你们一个忠告,这里不欢迎你们,以及你们背后的势力。所以任何形式的试探、研究、破坏,都不允许。明白了吗?”
为首的黑衣人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骇。
他意识到,眼前的存在恐怕远超他们的应对能力,她也许就是毒蝎药剂店的黑魔法的创造者,是他们需要的人才!
“阁下……拥有如此伟力,为何要屈居于此等偏僻之地?”
他试图招揽。
“我们‘虚渊’正在进行一项伟大的计划,或许……阁下会感兴趣?以您的力量,若加入我们,必将获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敬,共享荣光。”
“虚渊?”
绮栗栗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桃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明显的,毫不掩饰的嘲讽。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井底之蛙夸耀它所见到的那片天空有多么广阔。
“呵。”
她轻轻笑了一声:“伟大的计划?就凭你们?用那些拙劣的、漏洞百出的、连能量基本守恒都做得歪歪扭扭的禁术?强行缝合一些低等生物的灵魂和**,制造出连稳定存在都做不到的垃圾,就以为自己触摸到了法则的边缘?真正的黑暗魔法是规则的崩坏,是概念的扭曲,是连‘存在’本身都被否定和重塑的绝对虚无。”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纯粹的、基于认知差距的鄙夷。
“你们所谓的‘伟大计划’我一点也不感兴趣,但是你们要是再来我这捣乱,我一定会让你们那伟大的计划,胎死腹中。”
她抬起手,指尖缠绕着一缕发梢,动作漫不经心,目光再次落在为首的黑衣人身上。
“希望你们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比你们脚下爬行的蚂蚁与横贯星空的巨龙之间的差距还要遥远。不要自不量力,蚍蜉撼树。”
这番话如同冰冷的尖刀,一刀刀剐在三位黑衣人的自尊和认知上。
他们赖以自豪的组织、他们视若珍宝的禁忌知识、他们追求的伟大目标,在对方眼中竟然如此不堪。
那种源自绝对力量和更高维视野的蔑视,比直接的死亡威胁更让他们感到绝望和无力。
为首的黑衣人兜帽下的幽光剧烈闪烁,最终彻底黯淡下去。
他知道,任何招揽、威胁或者谈判在这种存在面前都是毫无意义的笑话。
对方没有直接杀了他们,或许真的只是懒得动手,或者像她说的,只是来给个忠告。
“……我们,明白了。”
黑衣人首领艰难地低下头,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前所未有的谦卑与恐惧。
“感谢阁下……不杀之恩。我们会立刻撤离,并……并将您的警告带回。从今往后,‘虚渊’所属,绝不会再踏足这片区域半步。”
“最好如此。”
绮栗栗淡淡地说:“如果让我发现你们阳奉阴违,或者换了批人再来……那我不介意去你们组织做客。我想,你们应该不会喜欢那种拜访方式。”
她说完,不再多看他们一眼,身影如同融入空气中一般,缓缓变淡,最终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也随之散去。
直到绮栗栗离开良久,三名黑衣人才如同虚脱般,几乎站立不稳。
他们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深的恐惧。
“大人……她、她到底是什么……”
一名下属声音颤抖地问。
“那不是我们能揣测的存在!立刻,马上,离开这里!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上报给最高议会!记住,关于那位存在的一切,不得有任何隐瞒或篡改!这片土地……被标记了!”
三人再不敢有丝毫停留,甚至顾不上恢复魔力,以最快的速度,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离了这片森林,生怕慢了一步,那位会改变主意。
……
绮栗栗回到放下小麻烦的地方,身上的异象已经尽数收敛,又变回了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少女,只是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办完麻烦事的轻松。
“搞定!”
她笑嘻嘻地抱起蹲坐在原地一直在等她的小麻烦。
绮栗栗也没有想到那群人居然会如此识趣,说别来了,就非常干脆答应了。
她还想杀鸡儆猴呢,结果人家根本不给她机会,太过于识时务了。
绮栗栗抱着狗,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脚步轻快地朝着小镇方向走去。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森林重归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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