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空间之中,无有日月,不辨方向。叶江盘膝而坐,周身笼罩在浓郁的混沌气流之中,如同一个巨大的蚕茧。轮回仙经运转到极致,贪婪地汲取着此地精纯无比的混沌本源与太初道韵。
他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破损的经脉在混沌气的滋养下重塑,变得更加坚韧宽阔;黯淡的仙台重新焕发光彩,甚至比之前更加凝实厚重;受创的神魂在太初道韵的温养下,愈发晶莹剔透,感知力大幅提升。连濒临破碎的混沌星辰塔,塔身裂痕也在混沌气的浸润下缓缓愈合,塔内混沌世界重新演化,气息更加古朴浩瀚。
此次归墟之行,虽九死一生,但收获亦是巨大。不仅修为更加精进,对轮回、寂灭、生死的领悟达到了新的高度,更重要的是,他来到了这片疑似太初源头的混沌之地!
三日之后,叶江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敛,气息渊深如海。伤势已恢复了七七八八,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他长身而起,源天神觉向四周扩散。这片混沌空间广袤无垠,混沌气流如同海洋般缓缓流淌,其中蕴含着演化万物的无穷奥秘。而在他的感知中,东南方向,有一股极其精纯、仿佛万物起始的源头气息,如同灯塔般指引着他。
“那边!”叶江脚踏源天步,身形融入混沌气流之中,向着那源头气息疾驰而去。混沌气流虽无实体,却蕴含着巨大的阻力与压力,寻常仙台境在此举步维艰。但叶江身负源天神觉与混沌星辰塔,对混沌之气有着天然的亲和力,行进起来并不困难。
飞行约莫一个时辰,前方景象豁然一变。混沌气流在此地汇聚,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漩涡中心,并非空洞,而是一方……池水?
那池水并非寻常之水,而是由最精纯的混沌本源液化而成,呈现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混沌色彩,池面平静如镜,却散发着孕育诸天、演化万道的无上道韵!池水中央,有一眼泉眼,不断涌出新的混沌液,而池水边缘,则有点点璀璨如星辰的光粒沉浮、生灭,那是太初道韵的显化!
“太初源池?!”叶江心中剧震!传闻天地未开时,混沌之中孕育有一方源池,乃是太初之气的源头,万道诞生之地!难道就是此处?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池边。池水散发出的道韵太过宏大,让他心生敬畏。源天神觉探入池中,立刻感受到一股温暖、包容、滋养万物的磅礴生机,以及一种……与绿铜块同源而出、却更加古老纯粹的气息!
“嗡——!”
苦海中的绿铜块再次发出欢快的嗡鸣,自主飞出,悬浮在叶江头顶,洒落缕缕清辉。池中的太初道韵仿佛受到吸引,化作丝丝缕缕的流光,融入绿铜块之中。绿铜块表面的铜锈似乎脱落了一丝,露出更加古朴深邃的质地,气息也变得更加玄奥。
“绿铜块……果然源自此地!”叶江明悟。这绿铜块,很可能是太初源池中孕育出的无上奇物,是定鼎混沌、开辟鸿蒙的至宝!
他尝试将一缕神识沉入源池之中。刹那间,仿佛回到了天地未开、混沌一片的远古时代!他“看”到混沌翻滚,演化地水火风;“听”到大道伦音,阐述生死轮回;“感受”到太初之气自源池中诞生,分化阴阳,衍生五行,最终演化为森罗万象的宇宙星空!
这是一种直指大道本源的感悟!是对“有”之起源的终极窥探!
叶江沉浸在这种玄妙的感悟中,轮回仙经自主运转,与太初道韵共鸣。他对轮回的理解,不再局限于生命的生灭、世界的成住坏空,而是上升到了“无”中生“有”、“有”复归“无”的宇宙大轮回层次!他的仙台之上,隐隐有开天辟地、演化世界的虚影浮现!
然而,就在他感悟最深、心神与源池几乎融为一体的刹那——
“轰隆——!!!”
整个混沌空间猛然剧烈震动起来!太初源池的池水翻涌,道韵紊乱!一股冰冷、死寂、充满毁灭意味的恐怖意志,如同潮水般从混沌空间的深处渗透而来,与源池的生机道韵激烈冲突!
“归墟意志?!它竟然追到了这里?!”叶江猛然惊醒,脸色大变!归墟意志,代表着绝对的“无”与终结,与太初源池代表的“有”与诞生,是截然对立的两极!它的入侵,意味着这片混沌净土也不再安全!
“亵渎者……窃取太初……当湮灭……”冰冷的意志锁定了叶江,以及他头顶的绿铜块!显然,归墟意志的主要目标,是这源自太初的至宝!
混沌气流开始变得狂暴,一道道灰色的寂灭裂痕在虚空中蔓延,吞噬着生机!太初源池的屏障正在被侵蚀!
“必须阻止它!”叶江眼神决然。太初源池是绿铜块的根源,也是对抗归墟、乃至对抗帝尊的关键所在,绝不能被归墟意志污染或毁灭!
他全力催动绿铜块,引动源池道韵,化作一道混沌光柱,轰向归墟意志渗透而来的方向!
“嗡!”
绿铜块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与源池之力合一,暂时挡住了归墟意志的侵蚀。但叶江能感觉到,归墟意志的力量浩瀚无边,正在不断加强!仅凭他一人一塔一池,难以长久抗衡!
“必须找到彻底隔绝或者击退归墟意志的方法!”叶江心念急转,目光扫过沸腾的源池。或许……答案就在这池水之中?
他源天神觉全力向池底探去。池底并非淤泥,而是无尽的混沌道则交织成的本源之网。在网的最深处,他感应到一股更加隐晦、却仿佛定住整个混沌源池的……核心气息!
那气息,与绿铜块同源,却更加内敛、更加……完整?
“难道……池底还有另一块绿铜?或者……是绿铜块缺失的部分?”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叶江心中升起!
顾不上归墟意志的威胁,他纵身一跃,直接跳入了太初源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