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寂灭星带后,“逐星者号”在相对平静的星域中航行数日,叶江一边调息恢复,一边消化与寂灭源核对抗的感悟。生死轮转,寂灭中蕴含一线生机,这让他对轮回仙经的理解更加深刻,仙台四层天初期的境界也彻底稳固下来。
前方,星图上标记的第二道天堑——“时空乱流域”已遥遥在望。
那是一片无法用常理形容的诡异星域。虚空中没有星辰,只有无数扭曲、破碎、如同彩色琉璃般的光带在疯狂流动、碰撞、湮灭!光带之中,时间与空间彻底失去了秩序,时而加速万倍,时而凝滞如冰,时而空间折叠成迷宫,时而破碎成黑洞。这里是法则的坟场,是连仙台境大能都闻之色变的绝地。
“检测到超高强度时空扰动,常规导航系统完全失效。物理规则紊乱,能量探测受到严重干扰。”洛克发出警告,“根据残碑星图标记,唯一的安全通道位于乱流核心边缘的一处相对‘平静’的漩涡地带,但需要极高的空间感知与操控能力才能通过。”
叶江站在舰桥,源天神觉全力展开,感知着前方那片混乱的时空。即便是他,也感到一阵心悸。这里的时空乱流,比时空回廊更加狂暴、更加不可预测。
“无妨,我亲自操控。”叶江深吸一口气,走到主控位,双手按在操控晶球上。源天神觉与天心印记结合,化作无形的触手,延伸进入时空乱流之中,仔细感知着每一道光带的流动轨迹、时间流速的差异以及空间节点的变化。
“逐星者号”引擎功率降低,如同小心翼翼驶入雷区的扁舟,缓缓驶入乱流边缘。
刚一进入,星舟便剧烈颠簸起来!舰身护罩光芒狂闪,外部景象光怪陆离,前一秒还是正常的星空,下一秒周围便化作飞速流逝的光阴长河,再下一秒又陷入绝对静止的黑暗!时间与空间的错乱感,足以让寻常修士精神崩溃。
叶江屏息凝神,源天神觉运转到极致,在混乱的法则中寻找着那一丝微弱的规律。他脚踏源天步的玄奥身法感悟融入操控之中,星舟在他的驾驭下,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规避动作,时而加速冲刺,时而急停转向,时而进行违反直觉的弧线滑动,险之又险地避开一道道致命的时空裂缝和光阴陷阱。
“左舷三十度,时间流速异常,加速万倍!规避!”
“正前方空间折叠,形成死循环!绕行!”
“下方出现时空断层!拉升!”
叶江冷静地下达指令,洛克精准执行。星舟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惊心动魄。
航行数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时空漩涡。漩涡中心相对平静,但漩涡边缘的光带更加密集狂暴,如同绞肉机一般。
“那就是星图标记的安全通道入口!”叶江目光一凝。必须穿过漩涡边缘,进入中心平静区。
他操控星舟,调整角度,如同冲浪一般,瞄准漩涡边缘一处相对薄弱的区域,将引擎功率提升至极限!
“冲!”
星舟化作一道流光,狠狠撞向漩涡边缘!
“轰——!!!”
仿佛撞入一片沸腾的法则海洋!无数时空碎片如同利刃般切割在护罩上,发出刺耳的尖鸣!时间流速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叶江甚至感觉自己的寿元都在加速流逝又瞬间凝固!空间扭曲的力量试图将星舟撕成碎片!
“混沌星辰塔,镇!”
叶江低喝,小塔浮现,混沌气垂落,定住方圆百丈虚空,强行稳定住星舟!同时,他全力运转轮回仙经,轮回真意弥漫,削弱时空乱流的影响!
“咔嚓!”护罩终于不堪重负,破碎开来!时空乱流直接冲击舰体!
“虚空大挪移,融!”
关键时刻,叶江将虚空大挪移神通作用于整艘星舟!星舟瞬间变得虚幻,仿佛与周围时空融为一体,巧妙地顺着漩涡的引力,如同游鱼般滑入了漩涡中心!
“嗡——!”
压力骤减!漩涡中心果然是一片相对平静的区域,虽然依旧能感受到外界的狂暴,但内部时空稳定了许多。
“成功了!”叶江松了口气,抹去额头冷汗。刚才的冲击,对心神消耗极大。
然而,就在他准备穿行这片平静区域时,源天神觉忽然捕捉到漩涡深处,漂浮着一些奇异的东西——那是一些大小不一、闪烁着各色光华的……碎片?
这些碎片并非实体,而是由凝固的时空和破碎的记忆构成,如同镜子的碎片,折射出光怪陆离的景象。
“时空碎片?岁月烙印?”叶江心中一动,操控星舟靠近一块较大的碎片。
碎片中,映照出的并非当前景象,而是一段模糊的远古记忆:一片浩瀚的战场,神魔喋血,星辰崩碎,一尊顶天立地的巨大身影手持战斧,与无数狰狞的敌人厮杀,最终力竭倒下,战斧崩碎,化作无数流光散落星空……那身影的气息,磅礴浩瀚,远超仙台,疑似……准帝甚至更高!
“这是……远古神魔大战的记忆碎片?”叶江震惊。时空乱流域,竟然凝固了万古前的景象!
他又看向其他碎片。有的碎片中,显现的是星辰诞生、生命演化的过程;有的则是文明兴衰、王朝更迭的片段;甚至有一块碎片,隐约显现出一颗水蓝色星辰的轮廓,但景象一闪而逝,无法看清。
“地球的痕迹?”叶江心中悸动,试图捕捉更多信息,但碎片中的景象支离破碎,难以连贯。
这些岁月碎片,是时空乱流中的奇异产物,蕴含着无尽的信息,但也极其危险,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卷入其中的时空片段,迷失在历史长河中。
叶江不敢久留,记下几块关键碎片的景象后,便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块极其黯淡、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细小碎片,悄然飘近星舟。这块碎片没有任何景象,只散发出一丝微不可察、却让叶江神魂深处绿铜块产生剧烈波动的气息!
“这是……?”叶江源天神觉凝聚,仔细探查这块碎片。碎片内部,并非记忆景象,而是一缕……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太初道韵?!
太初之气?不,不是完整的太初之气,而是一缕太初道韵的烙印!是某位无上存在,在太初之气中留下的印记碎片!
这缕道韵虽然微弱,但其本质极高,远超仙台,甚至隐隐凌驾于帝级之上!与绿铜块的气息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纯粹!
“难道……这时空乱流中,曾有过太初之气现世?或者说,有至强者在此动用过太初之气?”叶江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太初之气,乃开天辟地第一缕本源,他苦苦寻觅而不得,竟在此地发现了一丝线索!
他小心翼翼,以轮回仙经道韵包裹,将这缕太初道韵碎片收取。碎片入手,绿铜块发出欢快的轻鸣,仿佛久旱逢甘霖。
“果然与绿铜块有关!”叶江激动不已。虽然只是一缕道韵碎片,但借此,他或许能更清晰地感知太初之气的存在,甚至……找到其源头!
收获意外之喜,叶江不敢再耽搁,驾驭星舟,快速穿过时空漩涡中心,冲出了另一侧的乱流边缘。
回头望去,那片光怪陆离的时空乱流依旧在疯狂肆虐。叶江心有余悸,但更多的是兴奋。时空乱流域的危险,却也蕴藏着惊人的机缘。
前方,最后一道天堑——“法则潮汐区”已隐约可见。穿过那里,便是传说中的“万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