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科学修真呢 第39章 抉择～未来？

秦锋带来的消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在了林辰心头。校外势力的觊觎，意味着麻烦的等级再次提升，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按部就班地靠《星辰观想法》水磨工夫，恐怕在污染清除之前，更大的危机就会先一步降临。

苏墨提出的“镜湖古井”方案，虽然风险极高，但无疑是眼下最能打破僵局、可能带来转机的方法。高风险，高回报，这本就是他前世行走修真界信奉的准则。

他没有犹豫太久。

当天深夜，月明星稀，正是子时阴阳交替，灵气活动最为活跃却也最为混乱的时刻。林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宿舍，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朝着校园深处的镜湖潜行而去。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苏墨。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他需要独自面对可能发生的一切。

镜湖在月光下如同一面巨大的墨玉棋盘，倒映着漫天星斗与远处教学楼的零星灯火，静谧而神秘。湖心岛如同一颗点缀在棋盘上的孤子，被薄纱般的夜雾笼罩，看不真切。

林辰没有选择御风或乘船，那样目标太大。他运转起那套融合了古法意蕴与现代身动力学原理的步法，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踏水而行，脚尖每次轻点湖面，只漾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如同夜鹭捕食。

越靠近湖心岛，空气中的灵气变得越发粘稠和……“嘈杂”。并非声音，而是一种意念层面的干扰，仿佛有无数细碎的低语、叹息、乃至无声的呐喊，混杂在灵气的流动中，试图钻入他的脑海。这正是古井力量外溢的影响。

林辰固守心神，《星辰观想法》默默运转，识海中观想出的周天星斗洒下清辉，勉强抵御着这股无形无质的精神侵扰。同时，他敏锐地感觉到，识海深处那缕属于古神碎片的阴冷污染，似乎被这同源的“映照”之力刺激，开始微微躁动起来。

他登上湖心岛。岛上林木葱郁，在夜色中显得幽深寂静。按照苏墨提供的模糊方位，他很快在岛屿中央一片看似普通的竹林深处，找到了一口被青苔和藤蔓覆盖、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古老石井。

井口不大，仅容一人通过，井壁斑驳，刻满了风雨侵蚀的痕迹。井口没有护栏，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仿佛能扭曲光线的氤氲之气从中缓缓溢出，带着一股沁入骨髓的寒意。

就是这里了。

林辰站在井边，深吸一口气，没有立刻向下窥探。他先是从储物袋中取出雷震打造的几枚“镇魂钉”，以神识御使，悬浮在自己周身要害，随时准备激发。然后又检查了一下苏墨给他的几道保命符箓和那面改良过的“自适应灵力护盾”。

做完这一切准备，他才缓缓俯身，将目光投向那深不见底的古井。

起初，井中一片漆黑，只有那股扭曲的氤氲之气在缓缓流动。

但当他凝聚神识，试图向下探去时——

“嗡！”

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井中的黑暗瞬间活了过来！不再是单纯的 absence of light，而是化作了一片不断旋转、吞噬一切的漩涡！与此同时，林辰识海中那缕沉寂的古神污染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猛地炸开！

“轰——！！”

比在实验室那次强烈十倍的意念洪流，裹挟着腐朽、衰亡、不甘、以及对“映照”与“真实”的扭曲认知，狠狠撞向林辰的识海壁垒！

“呃啊！”林辰闷哼一声，身体剧震，眼前瞬间被无数破碎、扭曲、光怪陆离的画面填满！

他不再是旁观者，而是被强行拉入了这些画面之中！

他看到自己站在一座辉煌无比、由无数镜面构筑的神殿中央，脚下是匍匐的万千生灵，手中托举着一面映照诸天万界的古镜，神威如狱！——这是古神残魂记忆中属于其辉煌时代的碎片。

但下一刻，神殿崩塌，镜面碎裂，脚下的生灵化作枯骨，手中的古镜布满裂纹，神血洒落长空，无尽的衰败与死寂笼罩一切！——这是其陨落时的绝望与怨恨。

画面再转，他看到了现代的校园，看到了严老师在黑板上写下的复杂公式，看到了苏墨实验室里闪烁的仪器，看到了慕容白傲然的脸，柳青青担忧的眼神，赵铁柱憨厚的笑容……但这些熟悉的场景和人物，都蒙上了一层灰败、扭曲的色彩，仿佛随时会腐朽、崩解！——这是污染将他自身的记忆与古神的衰亡道韵强行融合、扭曲的结果！

更可怕的是，他看到了“未来”的碎片！

他看到自己被无数黑影包围，挣扎，最终被拖入无尽的黑暗！

他看到“万象”实验室在爆炸中化为废墟！

他看到苏墨倒在血泊之中，眼神带着不甘！

他看到……

这些画面真实得可怕，带着强烈的精神污染和预言般的压迫感，疯狂冲击着他的意志，试图让他相信这就是注定的结局，让他沉沦于绝望与恐惧！

“假的！都是假的！”林辰在心中怒吼，《星辰观想法》被催动到极致，识海中的星辰一颗接一颗地亮起，试图定住这翻腾的混沌！悬浮在周身的“镇魂钉”发出嗡鸣，刺骨的寒意刺激着他的神识，让他保持最后一丝清明！

他不再被动承受，而是主动运转起“万象归流”的理念！他将这狂暴的、混杂着过去、现在、扭曲未来的意念洪流，不再视为需要驱除的污染，而是当作一种极其特殊、极其混乱的“数据源”！

包容它！引导它！解析它！

他的神识化作无数细小的“触手”，如同最高效的过滤网和分拣器，强行切入那混乱的洪流！

他不再去“感受”那些画面的情绪，而是去“分析”其构成！去剥离那些属于古神执念的衰亡气息，去分辨那些被扭曲的自身记忆，去审视那些看似真实的“未来碎片”中可能存在的逻辑漏洞和矛盾之处！

这个过程如同在惊涛骇浪中驾驶一叶扁舟，同时还要进行最精密的微雕！他的神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着，七窍甚至开始渗出细微的血丝！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他发现，在古井“映照”之力的刺激下，那缕污染确实变得更加“活跃”和“清晰”，其内部蕴含的关于“镜”之规则的碎片信息，也如同沉渣泛起，变得更容易被捕捉！

他捕捉到了一段关于如何利用“镜面”折射与扭曲光线与灵力，制造视觉与感知欺骗的残缺法门！

他捕捉到了一丝关于如何“映照”并放大对手内心弱点与恐惧的诡异技巧！

他甚至隐隐触摸到了一丝更本质的、关于“真实”与“虚幻”界限的模糊感悟……

这些收获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每一次解析，都像是在悬崖边跳舞，稍有不慎就会被那衰亡的道韵彻底同化。但他咬牙坚持着，凭借着《星辰观想法》的定力和“万象”理念的包容与解析力，在这危险的平衡木上艰难前行。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那狂暴的意念洪流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减弱的迹象。林辰抓住机会，猛地切断了与古井的精神联系，身体踉跄着向后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浑身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被冷汗浸透。

他脸色苍白如纸，神识消耗过度，带来阵阵针扎般的剧痛，识海中那缕污染虽然依旧存在，但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如同一潭死水，而是多了一丝被“触动”后的活性，其内部结构在刚才的激烈冲突中，仿佛显露出些许之前未曾察觉的“脉络”。

成功了？

至少，他活了下来，并且似乎对污染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然而，还没等他缓过气，异变再生！

“啧啧啧……真是令人惊叹的意志力。”一个略带沙哑、充满磁性的声音，突兀地在寂静的竹林间响起。

林辰心中巨震，猛地抬头！

只见月光下，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身形修长、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男子，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古井的另一侧。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闪烁着幽光的戒指，饶有兴致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林辰。

“能够在那口破井的精神污染下保持清醒，甚至……似乎还从中得到了点什么？”黑衣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和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看来，我们得到的消息没错。你身上，果然有我们感兴趣的东西。”

“你们是谁？”林辰强撑着站起身，灵力暗自运转，护盾在身前若隐若现，镇魂钉悬浮在周身，发出警惕的嗡鸣。

“我们？”黑衣男子轻笑一声，兜帽下的目光似乎扫过林辰周身的防御，“你可以称呼我们为‘收藏家’。我们对那些流落在外、蒙尘的古老遗产，总是抱有极大的……热情。”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林辰的眉心，仿佛能穿透颅骨，看到其识海中那缕躁动的古神污染。

“比如，你脑子里那个……小东西。”

林辰的心沉到了谷底。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而且，来得如此之快！

校外势力，“收藏家”……他们果然被古神碎片的气息吸引而来！

“把它交出来，或者……告诉我们，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黑衣男子的语气依旧平淡，但那股无形的灵压却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远远超出了炼气期的范畴，至少是筑基后期，甚至……更高！

林辰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行动变得困难。他死死盯着对方，大脑飞速运转。

硬拼？毫无胜算！

求救？苏墨未必能及时赶到，而且可能把他也拖入险境。

交出污染？且不说他做不到，就算能做到，对方会放过他这个知情者吗？

似乎……只剩下一条路。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身旁那口依旧散发着不祥氤氲之气的古井。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脑海中瞬间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