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科学修真呢 第113章 低语回响与数据尖碑

守夜人莱卡最后的信息，如同冰冷的墓碑，矗立在众人心头。“摧毁核心”与“寻找火种”两个选项，如同天平的两端，一端是彻底的终结与安全，另一端是渺茫的希望与巨大的风险。

控制室内，气氛压抑得几乎凝固。屏障外，噬道虫群不知疲倦地撞击着，那透明的壁垒上裂纹似乎在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缓慢蔓延，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滋啦”声，如同死神磨刀的声响。

“不能摧毁！”李奕第一个打破沉默，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技术人员的执拗，“这座前哨是我们在‘沉寂荒原’唯一的立足点和信息来源！莱卡提到‘初诞之辉’坐标丢失，但前哨的数据核心里或许还有备份！而且，‘归寂之主’、‘低语’……这些情报太重要了！”

慕容白脸色依旧苍白，但语气坚定：“我同意。摧毁核心固然能暂时阻止这里被利用，但我们也彻底失去了了解敌人、寻找希望的机会。这座前哨，是‘守夜人’用生命守护到最后的堡垒，我们不能让它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湮灭。”

石磊瓮声瓮气地附和：“俺觉得也是！来都来了，不把宝贝……呃，不把情报挖干净，太亏了！大不了找到东西俺们再把它炸了！”

葛朗台虽然害怕，但听到“宝贝”两个字，小眼睛也亮了一下，弱弱地点头。

林辰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窗外那残破的环状结构和中央黯淡的晶体上。他的“镜心”能隐约感觉到，在这片死寂之下，除了那即将熄灭的核心，似乎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被层层封锁的“秩序”波动，如同被埋藏在灰烬深处的火星。

“寻找‘火种’线索，尝试下载前哨数据库。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也是对莱卡和所有‘守夜人’最好的告慰。”林辰做出了决定，声音沉稳，“但动作要快，我们时间不多。李奕，小谛，尝试绕过核心的崩溃协议，直接接入前哨的数据网络。慕容，磊子，我们登陆，寻找物理数据存储点或者莱卡可能留下的其他线索。”

“明白！”

计划定下，立刻行动。

李奕和小谛留在“逐星者号”上，全力破解前哨的数据接口。而林辰、慕容白和石磊（葛朗台被留在船上负责警戒和接应）则再次踏上那冰冷的甲板，向着环状结构的深处进发。

前哨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残破。通道扭曲变形，金属墙壁上布满了被腐蚀的孔洞和巨大的撕裂痕迹，一些区域甚至可以看到外面涌动的混沌和噬道虫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金属氧化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思维停滞般的腐朽气息。

他们没有使用照明法器，而是依靠林辰“镜心”对规则和能量的感知，以及慕容白绘制的几个微光符文来探路。在这里，任何不必要的能量波动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无论是残存的防御机制，还是莱卡警告中的“低语”。

“这边。”林辰凭借着“镜心”对那丝隐晦秩序波动的感应，指引着方向。他们穿过一条倾斜的主干道，进入了一个相对完好的区域，这里似乎是前哨的指挥中心或者档案室。

大厅内一片狼藉，控制台大多已经碎裂，光幕漆黑。但在大厅的中央，矗立着一座约三人高的、由某种暗银色金属构成的尖碑，尖碑表面刻满了流动的、与星辰符文同源但更加复杂的纹路。尖碑顶端，一颗拳头大小的、布满了灰尘的晶体，正散发着他们之前感应到的那丝微弱秩序波动。

“数据尖碑！”慕容白低呼一声，“这是高等文明用来存储核心数据和传承的装置！通常具有极强的物理和规则防护！”

就在他们靠近数据尖碑，准备尝试读取时——

一阵极其细微、仿佛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的“低语”，毫无征兆地出现了。

那并非任何一种语言，而是一种混乱、扭曲、充满了否定与终结意味的意念碎片，如同冰冷的潮水，试图涌入他们的意识：

“……秩序…虚妄…”

“……存在…无意义…”

“……归寂…才是…永恒…”

“……放弃…抵抗…”

“……融入…虚无…”

这低语带着一种诡异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放弃一切、归于沉寂的冲动。慕容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绘制符文的手指微微颤抖。石磊也晃了晃脑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低吼道：“什么鬼东西在俺脑子里吵吵？！”

林辰也是心神剧震，但他识海中的“镜心”猛地爆发出璀璨星辉，如同定海神针般稳住了他的意识核心。星辉流转，将那些试图侵蚀的混乱低语强行排斥、隔离在外。

“守住心神！这是莱卡警告的‘归寂低语’！它能侵蚀道心！”林辰厉声喝道，同时将一股蕴含着“镜心”力量的温和星辉渡向慕容白和石磊。

得到林辰的支援，慕容白和石磊精神一振，强行压下了那股令人绝望的意念。石磊更是怒吼一声，气血勃发，那丝“规则韧性”仿佛对这类精神侵蚀也有一定的抵抗效果。

低语并未停止，反而如同附骨之疽，持续不断地试图钻入他们的意识。它似乎无处不在，源于这片被侵蚀的空间本身，源于外面那无尽的混沌。

“没时间慢慢破解了！”林辰当机立断，对通讯器喊道，“李奕！小谛！我们找到了数据尖碑，但受到‘低语’持续干扰！能否强行连接？”

【可以尝试！】小谛的回应带着杂音，显然它也受到了低语的影响，【检测到尖碑有物理接口！但需要有人手动连接并维持连接稳定！低语可能会通过数据连接反向侵蚀飞船系统！】

“我来连接！”林辰毫不犹豫，大步走到数据尖碑前。他伸出手，按在尖碑冰凉的表面，神识混合着“镜心”之力，如同最精细的探针，试图找到接口规则。

低语瞬间增强了数倍！仿佛因为他主动的接触而找到了更清晰的目标！无数混乱、绝望的意念如同钢针般刺向他的识海！

林辰闷哼一声，脸色发白，但眼神依旧锐利。“镜心”疯狂旋转，在他识海中构筑起一层层星辉壁垒，死死抵挡着侵蚀。他能感觉到，这低语并非单纯的噪音，其背后似乎真的隐藏着一个冰冷、庞大、充满了毁灭**的意志——归寂之主！

“接口找到！连接建立！”林辰咬牙低吼。

刹那间，一道肉眼可见的数据流光从尖碑顶端那颗灰尘覆盖的晶体中射出，连接到了林辰的手掌，并通过他预先布置在身上的微型中继器，传向了远处的“逐星者号”！

海量的、杂乱无章的信息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其中大部分是前哨日常的运行日志、战斗记录、环境监测数据，但都被混沌严重污染，充满了无意义的乱码和扭曲的影像。低语也顺着数据流，试图冲击“逐星者号”的系统。

【启动数据净化协议！构建逻辑防火墙！】小谛在李奕的辅助下，全力运转，过滤着垃圾信息和精神污染，试图从中提取有价值的部分。

“找到了！”李奕突然激动地喊道，“一个被多重加密的独立数据包！标签是……‘莱卡的最终报告与火种推测坐标’！”

“下载它！”林辰强忍着识海中被低语冲击的剧痛，维持着连接的稳定。

数据包的下载进度条在光幕上艰难地移动着。1%… 5%… 10%…

然而，他们的动作似乎彻底激怒了那个隐藏在混沌背后的意志。

呜——！

一阵低沉而恐怖的嗡鸣从前哨外部传来！整个环状结构开始剧烈震动！屏障外的噬道虫群仿佛接到了统一的指令，攻击变得更加疯狂、更有组织！屏障上的裂纹如同蛛网般急速蔓延，发出令人牙酸的破碎声！

“不好！屏障要撑不住了！”慕容白看着指挥中心外部监控传回的最后影像，失声惊呼。只见那透明的壁垒正在大片大片地崩塌，暗紫色的混沌和无数扭曲的规则触须，如同决堤的洪水，开始向内汹涌渗透！

“数据包下载完成度75%！80%！”李奕的声音带着绝望。

“来不及了！林辰，断开连接！我们必须立刻撤离！”慕容白朝着林辰大吼。

林辰看着近在咫尺的数据尖碑，感受着那即将被混沌彻底吞噬的数据流，又看了一眼屏障外那令人绝望的景象。

是放弃这最后的25%，立刻逃命？还是……赌上一切，完成下载？

生死抉择，再次摆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