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科学修真呢 第37章 神性污染

古神残魂那充斥着腐朽与衰亡、却又带着一丝至高权威的意念冲击，虽然被林辰以“万象”理念险之又险地疏导化解，但其带来的影响却如同跗骨之蛆，远非一时能够消除。

接下来的几天，林辰都感到神识晦涩，运转不畅，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埃。脑海中不时会闪过一些破碎而陌生的画面：血祭的火焰，崩塌的星辰，还有那面仿佛能映照诸天、最终却黯然碎裂的古镜……这些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幽灵般徘徊，干扰着他的心神。甚至连修炼时，吸纳的天地灵气都似乎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阴冷气息。

“神性污染……”苏墨检查了他的状况后，给出了诊断，脸色凝重，“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其本质也远超你的境界。它正在潜移默化地侵蚀你的神识根基，扭曲你对灵力的感知。长期下去，轻则修为停滞，重则……道心蒙尘，性情大变。”

林辰心中凛然。他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这可比经脉受损麻烦多了，涉及到了更本质的灵魂与“道”的层面。

“有什么办法清除？”林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苏墨沉吟片刻：“常规的净心法门或丹药，效果有限。神性位格太高，寻常手段难以触及根本。或许……可以从其源头入手。”

他看向被重重禁制封印的青铜碎片：“这缕残魂执念深重，其核心无非是‘传承’与‘存在’。它选择冲击你，或许并非纯粹的恶意，更像是一种濒临彻底湮灭前的、本能的选择。若能理解其执念根源，甚至……满足其部分诉求，或许能化解这股怨怼，使其安息，污染自然消散。”

理解？满足？林辰想起残魂冲击时那混乱的嘶吼——“道统……不容湮灭……”。难道要他去找这个不知道陨落了多少万年的古神的道统传承？这简直是大海捞针！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情况。”苏墨话锋一转，“更实际的办法是，借助外力，强行磨灭这丝污染。学校秘库里，或许有能达到这个层次的宝物，但兑换所需的贡献点和学分……是个天文数字。或者，寻找某些专精灵魂之道的大能出手，代价同样不菲。”

贡献点？学分？大能？林辰听得眉头紧锁。这两个选项，对现在的他来说，都难如登天。

“没有……更自力更生的办法吗？”林辰不甘心地问。将希望完全寄托于外物或他人，非他所愿。

苏墨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有。但更危险。”

“什么办法？”

“以其为磨刀石。”苏墨缓缓道，“不刻意驱除，而是尝试着去‘消化’、‘吸收’这丝污染中蕴含的‘道’与‘理’。神性虽已腐朽，但其本质极高，若能剥离其有害的执念与衰亡气息，剩下的，或许是最精纯的、关于某种天地规则的碎片信息。这个过程，如同引火烧身，稍有不慎，便是玩火**，加速自身的堕落。”

消化神性？林辰被这个大胆的想法震住了。这简直是疯子才会有的念头！但……莫名的，他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前世他便是于生死边缘寻求突破，今世难道要畏首畏尾？

“我需要怎么做？”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问道，带着一丝决绝。

苏墨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选，并不意外，只是语气更加严肃：“第一步，稳固自身。你的‘万象’理念，包容与引导是优势，但缺乏足够的‘定力’与‘锋锐’来斩断污染中的负面纠缠。你需要加强这方面的修炼。”

他递给林辰一枚玉简：“这里面是一门偏门的《星辰观想法》，观想周天星斗，淬炼神识，稳固心念，使其如星空般浩瀚且不易被侵蚀。同时，我会让雷震帮你打造一套‘镇魂钉’，在识海受冲击时，可以暂时钉住污染，为你争取时间。”

“第二步，”苏墨继续道，“在确保自身相对安全的前提下，主动、可控地接触那碎片。不是被动承受冲击，而是主动去‘阅读’、‘解析’那些破碎的记忆和信息。用你的‘万象’理念，将其视为一种特殊的‘数据流’，进行分析、归类，尝试剥离出其中关于‘规则’的部分，摒弃那些疯狂的执念。这个过程，需要极其精微的控制力和……运气。”

林辰接过玉简，感觉手中沉甸甸的。这无疑是一条险峻无比的道路，但似乎也是最能发挥他自身特质的选择。

从那天起，林辰的生活节奏再次改变。他暂停了大部分助教工作和项目研究，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抗神性污染和修炼《星辰观想法》上。

夜晚，他独自在研究所的静室中，按照玉简法门，观想漫天星斗。神识化作无形触须，试图捕捉那冥冥中的星辰之力，引入识海，洗涤那层晦暗的尘埃。起初进展极其缓慢，星辰之力虚无缥缈，难以捕捉，而识海中的污染却如同附骨之疽，不断干扰着他的观想，滋生出种种幻象和负面情绪。

他看到了古城在眼前崩塌，听到了亿万生灵的哀嚎，更有一股强烈的、想要毁灭一切、让万物归于沉寂的冲动不时冲击着他的心防。

有好几次，他差点心神失守，被那衰亡的意念同化，幸亏关键时刻，雷震打造的那几枚冰冷刺骨的“镇魂钉”被他以神识激发，如同定海神针般暂时稳固住动荡的识海，才让他得以喘息。

这个过程痛苦而煎熬，远比身体上的创伤更难忍受。他的脸色日渐苍白，眼神却因为持续的对抗而变得更加深邃和锐利。

白天，他则会在苏墨的护法下，短暂、小心翼翼地接触那被封印的青铜碎片。他不再用神识强行探入，而是像调试精密仪器一样，释放出极其细微的、带着“万象”疏导意念的灵力波动，如同探针般，轻轻触碰碎片表面的封印灵光。

每一次触碰，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哪怕隔着封印，那碎片中蕴含的古老、混乱、衰亡的意念也会如同被惊动的毒蛇，猛地窜起，试图沿着那丝灵力波动反噬而来。林辰必须立刻切断联系，同时运转《星辰观想法》和“万象”理念，化解那顺着联系渗透过来的一丝污染。

失败是常态。十次尝试，有九次都是以他脸色煞白、神识刺痛告终。但偶尔，在无数次失败后，他也能成功地从那狂暴的意念洪流中，捕捉到一两个稍纵即逝的、相对清晰的“信息碎片”。

那可能是一个扭曲的、无法理解的符文笔画；可能是一段断续的、吟诵着未知尊名的古老祷文；甚至可能是一种关于“镜”与“反射”规则的、极其模糊的感悟……

这些碎片杂乱无章，毫无逻辑，且都沾染着令人不适的衰败气息。林辰将它们小心翼翼地记录在特制的玉简中，交由苏墨和夏晚分析。

夏晚试图用数据模型还原那些符文的结构，却发现其构建逻辑完全违背现有的符文体系，甚至挑战了一些基础的灵力几何定理。

苏墨则对那些祷文和规则感悟更感兴趣，但他也表示，这些信息太过残缺和扭曲，如同拼图缺少了99%的碎片，难以窥其全貌。

研究进展微乎其微，但林辰却能感觉到，在这种持续的高压对抗和细微解析中，他对自身神识的掌控力，以及对“万象”理念中“解析”与“包容”的理解，正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实的速度提升着。那层笼罩在神识上的晦暗尘埃，似乎也被星辰之力和他自身的意志，磨去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这一天，他刚刚结束一次极其艰难的观想，识海中的震荡尚未完全平复，玉简传来讯息——是秦锋。

“林辰，恢复得怎么样了？有个事情，可能需要你出面一下。”

林辰皱了皱眉，回复道：“秦学长，什么事？我最近……不太方便。”

“是关于‘古法与现代应用’选修课的事。”秦锋的语气有些无奈，“你请假这段时间，课程由苏研究员代了几次，但学生们反响很强烈，尤其是实践部分，很多人点名希望你能回来指导。另外……下个月，有一个‘校级优秀助教’的评选，我觉得你很有希望，但这需要实际的教学成果和学生评价支撑。”

助教评选？学分？

林辰心中一动。他现在极度缺乏赚取学分和贡献点的渠道，无论是兑换秘库宝物还是请动大能，都需要海量的资源。这个“优秀助教”如果能评上，奖励应该不少。

而且，一直闭关对抗污染，精神高度紧绷，或许适当回归教学，换换脑子，也是一种调整？

他看了一眼静室中那被重重封印的青铜碎片，深吸一口气。

“我明白了，秦学长。下次课，我会到场。”

风险依然存在，前路依旧艰难。

但生活总要继续，学分也还是要赚。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眼中重新燃起熟悉的、属于“林助教”的斗志。

古神残魂的麻烦要解决，助教的工作也不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