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风水师 第15章 镜像重生

便利店的玻璃渣在暴雨里闪着冷光，李二牛蹲在碎成八瓣的酸菜坛前，指尖粘着半片泡菜叶子：“老李，这地儿比俺们村闹黄大仙还邪乎......”他话音未落，货架上幸存的速冻饺子突然集体爆开，面皮在空中扭成麻花，露出里头裹着的青铜獠牙。

刘美婷倚着开裂的冰柜，衬衫领口被血染红一片。她摩挲着鎏金凤簪上的翡翠龙鳞，蛇纹胎记已经爬满半边脖颈：“镜像反噬比预计快三刻钟，得赶在子时前定下血契。”

阿鳞正趴在监控屏幕前，小孩的右眼瞳孔里昆仑山坐标忽明忽暗：“爹爹！外卖叔叔在码头拆包裹！”画面里，穿外卖服的男人正用青铜门环划开集装箱，翡翠色根须缠着半具沉船桅杆钻出来，桅杆上拴的铁链哗啦啦响，每根链子都挂满了刻着生辰八字的铜钱。

四人赶到码头时，潮水裹着腥气扑上岸。集装箱堆成的小山在雨幕里扭曲变形，李添一的盲杖刚触地，杖头龙纹突然“咔嗒”咬住某根铁链——链子上拴的铜钱正反两面分别刻着李添一刘美婷的生辰。

“南洋那帮孙子把咱俩八字当门神贴呢！”李二牛抡起半截钢筋要砸，被刘美婷的高跟鞋尖勾住：“别动，这是子母连环扣。”她扯开领口，蛇纹胎记蔓延成的滇南水系图正与铜钱产生共鸣，“破一个，其他链子会绞碎整片码头。”

阿鳞突然指着海面尖叫。浓雾中浮出半艘青铜沉船，甲板上堆满贴着符咒的陶罐。穿道袍的镜像“李添一”正倚着桅杆削苹果，果皮连成长串《推背图》残页：“本体，要不要赌一把？你解风水局的速度，赶不赶得上潮水上涨？”

刘美婷突然将鎏金凤簪刺入掌心，血珠顺着翡翠龙鳞滴在铜钱上。被血浸透的铜钱“嗡嗡”震颤，拴着的铁链瞬间绷直成八卦阵的乾位线。李添一盲杖点地，杖身裂痕里渗出星图微光：“二牛，震位泼酸菜汁！阿鳞守巽位！”

李二牛抄起泡菜坛子往铁链上泼，发酵的汁液“滋啦”腐蚀出青烟。阿鳞攥着工地挖的镇龙司铜钱，小脸憋得通红：“爹爹！链子在吸我的糖！”孩童手心的水果硬糖正化成糖水，渗入铜钱方孔形成微型罗盘。

镜像“李添一”的笑声混着海浪传来：“用童男童女的精血养阵？你们比蛇族还狠。”他手中的苹果核突然爆开，飞出密密麻麻的青铜蚁，每只蚁背上都刻着逆向八卦图。

刘美婷突然拽过李添一的盲杖，杖尖划过自己心口。血线渗入龙纹的瞬间，整片码头的集装箱“轰隆”移位，拼成巨大的太极阴阳鱼。她踉跄着跌进李添一怀里，蛇纹胎记已经爬上唇角：“以心血为引......这局得两个人破......”

浓雾中浮现三百年前的场景——张天师站在同样的码头，正将一对双生子推入锁龙井。井底传来婴儿啼哭，与李镇河的哭声产生量子纠缠般的共鸣。

“原来血契要这么定......”李添一突然夺过凤簪刺向自己咽喉。簪尖在皮肤上划出血线的刹那，镜像“李添一”的斩龙刃突然调转方向，数据流构成的身躯不受控地扑向本体。

刘美婷染血的手掌贴上李添一后背，两人掌心的北斗七星与滇南水系图重叠。码头地面浮现血色八卦阵，拴着生辰铜钱的铁链寸寸断裂。阿鳞的右眼突然迸射金光，昆仑坐标如利剑刺穿浓雾，照出沉船甲板下蜷缩的翡翠棺椁。

“就是现在！”刘美婷拽着李添一跳进太极阵眼。阴阳鱼旋转的漩涡中，镜像“李添一”惨叫着化作数据流，被吸入鎏金凤簪的翡翠龙鳞。

血契结成瞬间，码头的探照灯突然全部炸裂。在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前，众人看见惊悚一幕——翡翠棺椁的盖子正在滑开，里头躺着穿旗袍的刘美婷生母，双手交叠处放着本泛黄的考古笔记。

“妈......”刘美婷刚迈出半步，海浪突然掀起十米高。青铜沉船的桅杆如巨蟒绞来，李添一猛扑过去将她推开，自己却被铁链缠住脚踝拖向深海。

“老李！”李二牛甩出酸菜腌入味的麻绳。麻绳在半空燃起符火，却追不上铁链下沉的速度。阿鳞突然咬破手指，孩童的血滴在镇龙司铜钱上，钱币竟化作迷你潜艇冲入浪中。

深海之下，李添一的盲杖自主裂开。藏在杖心的婴儿胎发飘出，与刘美婷生母的翡翠耳环产生感应。在氧气将尽的最后一秒，他看见沉船底舱的陶罐全部裂开，每个罐子里都蜷缩着与李镇河容貌相似的婴儿干尸。

当李添一被阿鳞的潜艇拖回岸边时，掌心多出枚蛇形玉珏。玉身温热如活物，细看竟是三百年前张天师佩戴的护身符。刘美婷擦拭玉珏时，蛇眼突然睁开，投射出锁龙井底的壁画——画面里穿道袍的风水师，长着与李添一别无二致的脸。

阿鳞昏睡中呢喃着“哥哥别怕”，右眼瞳孔里昆仑坐标已扩展成星图。孩童翻身时衣领滑落，后颈浮现与李镇河胎记完全相同的龙鳞纹路——只是颜色泛着诡异的翡翠光泽。

李二牛在集装箱残骸里发现个铁盒，里头装着被海水泡烂的日记本。勉强能辨认的页面上写着：“美婷周岁宴，沉船队打捞出应龙逆鳞，王家用童尸......”后面的字被血污覆盖，纸页边缘粘着半片速冻饺子皮，包装袋上印着“富贵人家”商标。

暴雨渐息，码头漂浮着泡发的泡面袋。刘美婷靠在生锈的集装箱上，鎏金凤簪的翡翠龙鳞已布满裂痕。她望着海平面升起的朝阳，突然轻笑：“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吗？你在云峰大厦停车场装神弄鬼......”

李添一正用盲杖拨弄着蛇形玉珏，闻言手腕微顿。杖头龙纹映着晨光，在地面投出模糊的卦象：“当时你说，信风水的都是傻子。”

阿鳞的梦呓突然传来：“哥哥在井里哭......”孩童蜷缩在李二牛怀里，手中紧握的铜钱正在融化，液态金属表面浮现出滇南古墓的立体地图。

货轮鸣笛声刺破晨雾时，李二牛突然指着海面怪叫：“老李！那是不是墨九爷养的貔貅？”

浪花间浮沉着玉石貔貅的头颅，断颈处缠满翡翠根须。阿鳞的右眼瞳孔骤缩，昆仑坐标化作箭矢指向西南——三百公里外的滇南群山深处，某道青铜巨门正在缓缓开启。

刘美婷摸出半湿的烟盒，发现锡纸内衬印着锁龙井的微雕图。她将烟蒂弹向海面，火光在触水瞬间爆成卦象。卦辞随浪花拍上岸，赫然是《推背图》第四十五象——有客西来，至东而止，木火金水，洗此大耻。

李添一的盲杖突然自主书写，在沙滩上划出血色谶语：【双生赴滇南，应龙睁眼时】。咸涩海风卷走字迹的刹那，众人都听见深渊传来的锁链断裂声——像极了三百年前，张天师封印相柳的青铜剑坠入海底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