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
那悬浮在三角空间半空的饿了吗保温箱,如同被囚禁在蓝色塑料牢笼里的活物心脏,持续着它缓慢、沉重、令人窒息的搏动。每一次收缩,箱体表面的惨绿光晕便猛地一涨,那些流淌的暗红色纹路也随之亮起,如同皮下暴突的血管,将粘稠的血腥气和冰冷的朱砂粉末味狠狠泵入这狭小的“绝户坟”中。每一次舒张,绿光与血纹便稍稍黯淡,只余下箱体塑料因搏动而产生的细微“咯吱”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程序瘫坐在冰冷的碎石地上,后背紧靠着粗糙的混凝土残骸,眼睛死死盯着那搏动的箱子,仿佛在凝视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战术目镜彻底碎了,视野里只有一片模糊的黑暗和那箱子散发出的、如同鬼火般摇曳的惨绿轮廓。玄圭枯槁的身体在角落阴影里又轻微地抽搐了一下,浑浊的眼皮挣扎着掀开一条更宽的缝隙,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气流声,枯瘦的手指神经质地抠着身下碎裂的龟甲,沾血的指甲在石屑上划出无意义的痕迹。他的目光,同样死死锁定在那个搏动的箱子上,浑浊的眼底翻涌着极致的惊骇和一种被本能驱使的、近乎贪婪的渴望。
“血…血符墨…”玄圭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朝圣般的颤抖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朱…朱砂引…阴…阴煞血…凝…凝而不散…活…活墨啊…这…这是…画…画‘判官笔’…写…写‘阎王帖’的…无上…凶…凶物!” 老守陵人残存的知识在尖叫,这箱子里的东西,是风水玄学中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禁忌材料!是能沟通阴阳、改写命数的恐怖之物!也是…眼下唯一可能撬动这十死无生之局的…钥匙!
钥匙?程序的心脏被玄圭这带着血腥味的解读狠狠攥紧!他看着那搏动的箱子,又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旁边气息几乎断绝的李添一,和他怀中那具冰凉、死寂得如同精美瓷器的刘美婷。
订单!那个荒诞离奇的订单!「九幽返魂水」!
备注:「多加朱砂」!
难道…这散发着滔天凶煞气息的“活墨”…就是…“水”?!
用它…来…“返魂”?!
一股混杂着荒谬绝伦和破釜沉舟的冰冷决绝,猛地冲上程序的头顶!他妈的!管它是凶物还是圣物!就算是孟婆汤掺了鹤顶红,只要能撬动一丝生机,他也得灌下去!
“李哥…嫂子…对不住了…”程序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低吼,不知哪来的力气,手脚并用地朝着那悬浮搏动的保温箱…爬了过去!每挪动一寸,碎裂的骨头都在摩擦呻吟,灰尘呛入气管引发剧烈的咳嗽,但他不管不顾,眼睛里只剩下那团跳动的惨绿!
近了!更近了!
保温箱散发出的阴冷气息几乎冻结他的血液,浓郁的血腥味和朱砂气熏得他头晕目眩。箱体搏动的“噗通”声如同直接敲打在他的心脏上,震得他灵魂都在发颤。他颤抖着伸出沾满血污和灰尘的手,指尖因为极致的寒冷和恐惧而失去知觉,艰难地…摸向保温箱侧面…那个印着袋鼠LOGO的…卡扣开关!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塑料卡扣。
就在他即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按下去的瞬间!
异变陡生!
嗡——!!!
一股远比保温箱散发的气息更加冰冷、更加暴戾、带着滔天怨毒和毁灭意志的…邪煞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毫无征兆地…从三角空间外!从废墟的深处!轰然席卷而至!
这股威压是如此恐怖!瞬间压过了保温箱的搏动!空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钢铁!程序的呼吸猛地一窒,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如同被冻僵的青蛙!玄圭枯槁的身体剧烈一震,浑浊的眼珠瞬间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被扼住脖子的“呃”声!
“嘶嘶嘶——”
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亿万毒蛇同时吐信的恐怖嘶鸣,穿透了厚重的废墟阻隔,直接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响起!这嘶鸣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带着某种古老、邪恶、充满亵渎意味的…吟诵节奏!
随着这邪异的吟诵声,三角空间那被撞开的豁口外…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暗中…猛地…亮起了…无数点…幽绿色的…“眼睛”!
不是两点!是…密密麻麻!如同夏夜坟场骤然亮起的鬼火!成百上千!成千上万!
这些幽绿的“眼睛”悬浮在黑暗中,冰冷、漠然、带着纯粹毁灭的**,死死地“盯”着三角空间!更准确地说…是“盯”着李添一怀中的…刘美婷!
南洋蛇族!它们…竟然…在这相柳“死机”、业障喷涌、废墟崩塌的绝境中…循着龙母最后一丝枯竭的气息…追杀而至!
“操…!”程序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蛇族!偏偏是这个时候!
“蛇…蛇影…聚…聚阴…锁…锁龙…”玄圭枯槁的声音带着濒死的绝望,“它…它们…要…要绝…龙母…最后…一丝…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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