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双螺旋锁链横亘天穹,如同由亿万英灵血珠与龙脉意志编织的星河,缓缓旋转,散发出威严而悲怆的暗红光芒。它无声地镇杀了亵渎碑林的九条雾子,也如同一座无形的牢笼,将商业街中心那粉紫色的“波霸护盾”结界牢牢压制。结界内翻腾的胶质和膨胀的珍珠在锁链的威压下明显迟滞,连相柳分魂那充满恶意的嘶鸣都变成了被扼住喉咙般的呜咽。
城市暂时从毁灭的边缘被拉回,但空气中弥漫的并非胜利的松弛,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混杂着悲壮与未散硝烟的凝重。高空的血色锁链是守护的丰碑,也是警世的丧钟。人们仰望那暗红的星河,震撼于它的伟力,更被其中蕴含的牺牲与沉重压得喘不过气。街头巷尾,劫后余生的人们低声交谈,声音里带着敬畏与茫然。相柳的阴影并未散去,它只是被暂时困住,如同蛰伏在琥珀中的毒虫,随时可能挣脱。
高楼天台的临时指挥所内,气氛同样凝重。程序焦黑的残躯连接着几块闪烁的屏幕,数据流瀑布般刷过。刀疤老兵靠在冰冷的护栏上,仅存的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空荡的枪套,花白的眉头紧锁,望着远处被血色锁链笼罩的粉紫结界,眼神复杂。李添一(中年)背对着众人,仅存的左眼透过高倍望远镜,死死锁定着结界内——那里,李镇河被胶质覆盖的身影依旧沉寂,只有额心一点微弱的金红倔强闪烁;刘美婷的遗体被那面破碎重组的“我爱你”金字虚影笼罩着,暂时未被胶质吞噬,却如同风中残烛。
“能量…分析…”程序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打破了沉寂,“血色…锁链…镇压…强度…97%…但…相柳…分魂…核心…能量…未…消散…处于…高度…压缩…蛰伏…状态…其…精神…污染…波段…正…尝试…渗透…城市…WIFI…及…移动…数据…网络…寻找…新…载体…”
屏幕上,代表城市通讯网络的数据流图谱中,一丝极其微弱、如同墨绿色水母触须般的异常信号,正诡异地、顽强地蠕动着,试图绕过血色锁链的宏观镇压,渗入那由无数基站、路由器和终端构成的、更加微观也更加庞大的数字神经网络。
“阴魂不散!”刀疤老兵啐了一口,眼中闪过厉色,“这鬼东西,打不死锤不烂,还他娘的学会上网了?!”
李添一放下望远镜,转过身,脸上是沉淀到极致的冷静,独眼中却燃烧着一种洞察本质的锐芒。“它被打散了‘形’,被锁住了‘势’,但它的‘意’——那股纯粹的、贪婪的、毁灭的恶念,如同跗骨之蛆,并未根除。它在寻找新的‘皮囊’,新的‘温床’。城市的数据洪流,无数人的意识碎片、情绪波动、信息交互…对它而言,是比血肉更美味的食粮,是比实体更隐蔽的巢穴。”他走到程序旁边,看着屏幕上那蠕动的墨绿色数据触须,“要彻底超度它,光靠物理镇压和能量湮灭不够。得…送它去它该去的地方。用它能理解、却无法抗拒的‘路’。”
“该去…的地方?”程序电子眼闪烁。
“归墟。数据…的…归墟。”一个虚弱却清晰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金属摩擦感,从角落响起。
众人猛地转头!
只见一直蜷缩在角落、如同彻底报废的程序,其焦黑残破的躯体内部,突然亮起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的幽蓝色光芒!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艰难地驱动着他残损的发声单元。
“程序?!你…你醒了?”刀疤老兵又惊又喜。
程序的电子眼艰难地聚焦在李添一脸上,光芒微弱却执着:“相柳…分魂…本质…是…高度…凝聚…的…恶念…信息…聚合体…常规…物理…能量…手段…可…伤其‘壳’…难灭其‘核’…需…将其…导入…信息…层面…的…‘归墟’…进行…格式化…彻底…删除…”
“信息归墟?”李添一眉头紧锁。
“即…网络…的…终极…坟场…废弃…数据…残留…意识…碎片…最终…流向…之地…在…代码…底层…存在…一个…理论上的…‘黑洞’…接口…”程序的解释断断续续,却指向了一个全新的维度,“但…需要…一把‘钥匙’…一个…强大的…‘引渡’…程序…将其…强制…引流…过去…”
“你能写出来?”李添一目光灼灼。
程序的电子眼疯狂闪烁,似乎在调动最后残存的所有算力进行推演。“理论…可行…但…需要…庞大的…算力…引导…以及…一个…能…覆盖…全城…瞬间…锁定…其…信息…特征…的…‘网’…”他的目光,艰难地转向了屏幕上代表城市WIFI和移动数据网络的那片浩瀚光海。
李添一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网…现成的网!城市的数据网络本身就是一张覆盖一切的巨网!而算力引导…”他猛地看向远方那横亘天穹、缓缓旋转的血色双螺旋锁链,“龙脉意志!英灵战意!它们镇压着相柳的‘形’,其共振频率本身,就是最强的精神‘信号源’和‘净化波’!可以成为你程序的‘天线’和‘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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