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吗”阴兵骑士团的引擎嗡鸣彻底消失在废墟深处死寂的黑暗里,如同退潮般带走了那短暂而激烈的金戈杀伐之气。留下的,是更加粘稠、更加令人不安的沉寂,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挥之不去的腥甜奶香与邪秽气息交织的诡异味道。几十个印着蜂鸟标志的蓝色保温箱,如同沉默的棺椁,散落在焦黑的金属残骸间。它们看似普通,箱盖紧闭,严丝合缝,仿佛里面真的只是几份迟到的外卖。然而,那保温箱缝合线的边缘,正极其缓慢、无声无息地渗出几缕粘稠得如同沥青、又带着一丝诡异弹性的…黑色液体。这液体在接触到冰冷金属和焦土的瞬间,并未浸润扩散,反而如同拥有生命般微微蠕动,留下蜿蜒的、散发着不祥光泽的湿痕,空气里的腥甜与腐朽气味也因此变得更加浓郁。
李添一(中年)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最近的一个保温箱旁。他布满血污污泥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距离那渗出的黑色液体只有寸许。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强烈厌恶与冰冷寒意顺着指尖直冲脑海。他仅存的左眼死死盯着那诡异的渗出物,眉头拧成了死结。“契约之力…封印…还是…污染转移?”他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疑虑。这些阴兵骑手完成了任务,封印了相柳分魂,但这留下的“东西”,绝不是什么善茬!那腥甜中夹杂的、与刘美婷逆鳞母乳微妙相似的奶香,此刻闻来,更像是一种恶毒的亵渎和嘲讽。
刀疤老兵拄着半截扭曲的钢筋,踉跄着靠近,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疲惫和警惕。“妈的…这黑水…看着就邪性!比鬼子毒气弹还膈应人!”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想用钢筋去捅一捅那渗出的粘液。
“别碰!”李添一厉声喝止,一把抓住老兵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老兵一个趔趄,“这玩意儿…沾不得!气息驳杂混乱,是邪气、怨念、契约残留…还有…龙母之力的畸变污染!碰了,轻则魂魄受污神智错乱,重则…直接化为这邪秽的养料!”
程序蜷缩在不远处,焦黑的残躯靠着冰冷的机柜。他那半融化的电子眼闪烁着微弱的红光,艰难地扫描着那些保温箱和渗出的黑色液体,发出滋滋的电流杂音。“能量…频谱…高度…不稳定…生物污染…指数…爆表…具有…强效…气溶胶…及接触传播…特性…”他断断续续的机械音,为这诡异的景象盖上了科学的、冰冷的死亡印章。
仿佛是为了印证程序的判断,一阵微弱的风,打着旋儿从废墟深处吹来,卷起细微的尘埃。风掠过那些渗出黑色粘液的保温箱时,肉眼可见地带起了一丝丝极其淡薄、几乎难以察觉的…黑色雾气!这雾气迅速融入空气中,无色无味,却让距离最近的李添一和刀疤老兵同时感到一阵眩晕恶心,仿佛有冰冷的针尖扎进了太阳穴!
“不好!扩散了!”李添一脸色剧变,猛地撕下自己早已破烂的衣襟下摆,捂住口鼻,同时厉声吼道:“捂住口鼻!退后!这邪气能随空气传播!”他心中的警兆如同擂鼓!相柳分魂是被封印了,但它在被封印前的最后一刻,或者说,这封印过程本身产生的“副产物”,却如同最恶毒的瘟疫种子,已经悄然播撒!
这丝不祥的预感,在仅仅几个小时后,便如同野火般席卷了现实世界。
昆仑核研所旧址爆发的“特殊能量污染”事件,虽然被严密封锁了消息细节,但巨大的动静和后续扩散的“不明病原体”,根本无法完全掩盖。尤其是一种极其诡异、传播速度惊人的“新型皮肤病”,正以昆仑市为中心,悄然向周边蔓延。
市立第三医院,发热门诊。
原本就人满为患的走廊,此刻更是被挤得水泄不通。焦灼、恐惧、痛苦的呻吟、孩童的啼哭、医护人员嘶哑的呼喊…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慌氛围。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汗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腥甜气息。
“让一让!让一让!重症的优先!”一个戴着N95口罩、护目镜上布满雾气的小护士,推着一辆转运平车,艰难地在人群中穿行。平车上躺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双目紧闭,脸色潮红得异常,裸露在病号服外的手臂、脖颈、甚至脸颊上,布满了令人头皮发麻的疹子!那疹子并非普通的红点,而是一片片细密的、呈现出黯淡青灰色泽的…鳞状凸起!这些鳞片边缘微微翘起,在走廊顶灯下泛着不健康的油光,仿佛某种冷血动物正在他的皮肤下蠢蠢欲动!
“医生!医生!快看看我儿子!他烧得说胡话了!身上…身上这长的是什么鬼东西啊!”少年的母亲哭喊着,紧紧抓着平车的边缘,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类似的场景在走廊各处上演。
“我…我就是去那边废墟外围拍了个照…回来就这样了…”
“痒!太痒了!抓破了流出来的水都是黑的!”
“我感觉…感觉骨头缝里发冷…像有蛇在爬…”
“看!老王手上也开始长了!就刚才排队时碰了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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