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后逆鳞裂痕如同活物般搏动,辐射仪爆表的尖叫是刘美婷的死亡倒计时。
王岩的尸身在裹尸袋中蒸发,只留下缠绕银蛇的匕首刺穿空无。
程序从数据深渊捞出更惊悚的鱼获:“鳞化暂停”的坐标锚定,正等待最终的血祭指令。
黑暗粘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沉重地压在李添一的眼皮和意识上。每一次试图挣脱,都像是溺水者在万米海沟里徒劳挣扎,冰冷刺骨的绝望和无形的重压扼住他的喉咙。耳畔,遥远的、压抑的痛苦呻吟,如同风中残烛,时断时续,那是刘美婷的声音。更近处,一个微弱到几乎要被黑暗吞噬的婴儿抽噎,是李镇河。这声音像细小的针,刺穿着他混沌的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一股辛辣刺鼻的气味粗暴地撬开了他的鼻腔和沉重的眼皮——是强效的氨水嗅盐。剧烈的刺激感如同电流窜过全身,猛地将他从黑暗的泥沼中强行拽了出来。
“咳!咳咳咳!” 李添一剧烈地呛咳着,肺叶火烧火燎。视线模糊晃动,最终聚焦在几张围拢过来的、布满汗水和惊恐的脸庞上。是那个安保小头目和两个手下。他们脸上混杂着担忧和后怕。
“李…李顾问!你总算醒了!” 安保小头目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你刚才撞那一下…吓死我们了!跟被卡车撞飞似的!”
李添一挣扎着想坐起,全身骨头如同散了架,尤其是右臂,从肩膀到指尖都弥漫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麻木,仿佛里面的血液都被冻结成了冰渣。他猛地想起昏迷前那恐怖的一幕——青铜匕首刺向刘美婷颈后裂痕时爆发的邪异力场反噬!
“美婷!镇河!” 他嘶哑地吼着,不顾身体的剧痛,奋力撑起身体,目光急切地扫向角落的操作台。
惨白摇曳的应急灯光下(医疗区仅存的几盏灯似乎恢复了,但光线更加昏暗不稳定),刘美婷依旧躺在那里,姿势几乎没有变化。但她的状态,却让李添一的心脏瞬间沉到了冰点。
她颈后那道逆鳞裂痕,此刻不再仅仅是黯淡的黑色纹路。它像一条苏醒的、饥渴的毒蛇,微微地、有节奏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极其微弱的暗金色光芒和更浓郁的墨绿色邪气从裂痕深处渗出、交融、又缩回。那道裂痕本身,似乎比昏迷前扩张了微不可察的一丝,边缘不再是清晰的裂口,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生物组织般的蠕动感。刘美婷苍白如纸的脸上,痛苦的神色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灵魂被抽离的麻木和死寂。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滞,胸口起伏的间隔长得令人窒息。
颈后那道搏动的裂痕,就像一个活着的、贪婪的吸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刘美婷残存的生命力一丝丝抽走,转化为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邪异脉动。
“她…她颈后那东西…” 一个年轻护士声音发颤,指着刘美婷,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刚才…刚才你倒下的时候…它…它好像在…在动?!”
李添一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锁住那道搏动的裂痕,重瞳深处残余的金蓝异芒因极度的惊骇而疯狂闪烁。他能清晰地“看”到,一股混合了衰败龙母本源和冰冷秽阴煞气的能量场,正以那道裂痕为核心,缓慢而坚定地扩张,形成一个无形的、扭曲的力场漩涡,贪婪地吞噬着周围一切生机——包括空气中稀薄的生气,甚至旁边监测仪器发出的微弱电子信号!靠近她的伤员,似乎都显得更加萎靡不振。
“坐标锚定…” “等待最终指令…” 程序的警告如同冰冷的丧钟,在他脑中疯狂回响。这“暂停”的状态,根本就是一场缓慢而华丽的凌迟!所谓的“最终指令”,难道就是等待刘美婷的生命彻底被这裂痕吸干,完成所谓的“鳞化”?!
【滋…李添一…你…还活着…】 程序的电子音微弱地从他腰间的备用通讯器传来,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严重的干扰杂音,如同信号不良的收音机,【…干扰…太强…来自…坐标源…我的…核心逻辑…正在…被污染…尝试…报告…】
“说!快说!” 李添一低吼,手指几乎要将通讯器捏碎。
【…李镇河…】 程序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尖锐的惊悚感,【…他的…生理数据…在…坐标能量场影响下…出现…剧烈畸变!快…看他的…颈后!】
李添一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猛地扭头看向被女工程师抱在怀里的李镇河!
小家伙似乎被刚才的混乱和母亲颈后邪异力场的刺激吓坏了,哭声已经微弱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如同小猫般的呜咽。女工程师正试图用干净的纱布擦拭他额头的冷汗,动作却突然僵住了!
灯光下,只见李镇河细嫩白皙的颈后皮肤上——那个与刘美婷胎记位置几乎重叠的地方——正发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
几片极其细微、如同初生鱼鳞般的青黑色凸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毛孔中“生长”出来!鳞片边缘还带着湿润的血迹和粘液,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金属和生物组织混合的诡异冷光!它们排列的纹理,并非杂乱无章,隐隐带着一种…螺旋状的雏形?更恐怖的是,随着鳞片的生长,一股极其微弱、却与刘美婷颈后裂痕同源、只是更加稚嫩、更加混乱的邪异能量波动,正从婴儿小小的身体里散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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