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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都市 > 穿越成废物高中生,看我逆天改命 > 第227章 奖状贴墙上,可灯是自己亮的

这条路通往浙南深处的一个山村,李默此行的目的,是参与一段古道的修复。

他不喜欢“支援”或“指导”这类字眼,在他看来,他和那些世代生活在这里的村民一样,都只是给这条老路搭把手的人。

然而,刚到村口,他就被一块锃亮的铜牌晃了眼。

村委会白墙之上,“全县首批默修先进点”几个大字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刺得他眯起眼睛,仿佛有细针扎进瞳孔。

那金属的反光像一层油膜浮在空气里,闷热而粘稠。

他下意识地抬手遮了遮额前,指尖触到一层薄汗——山里的暑气正从石板路上蒸腾而起,带着青苔与腐叶的气息。

他走进值班室,更是被满墙的奖状和表格糊了一脸。

纸张的边角在穿堂风中微微颤动,发出窸窣的轻响,像一群急于发言的嘴。

从“季度优秀”到“抢修先锋”,琳琅满目,红章叠着红章,墨迹压着墨迹。

一块小白板上,还用红色马克笔画出了“月度修机标兵”的榜单,几个名字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正”字,笔画粗重,像是用尽力气刻下的战功。

他伸手拂过一张奖状边缘,指尖传来微微的毛刺感——那是频繁揭贴留下的褶皱,像一道道未愈的旧伤。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领了工具,在村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住下。

白天,他和村民一起上山,测量、切割、打磨石料。

凿子与青石相击,发出清越的“叮——当”声,在山谷间回荡;碎石溅落在脚边,带着粗粝的触感。

他的手掌早已磨出厚茧,握着铁柄时,仿佛与工具长成了同一块骨头。

话不多,手上的活儿却从未停下,汗水顺着脊梁滑进衣领,湿透的布料紧贴皮肤,又被山风吹得微凉。

到了晚上,当整个村子都沉入寂静,连狗吠也歇了,他却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堆放杂物的工具房。

房里有一台几乎要报废的柴油泵,外壳上满是油污和锈迹,黏腻的黑油沾在指尖会拉出细丝,铁锈则像干涸的血痂,一碰就簌簌剥落。

它被弃在角落,像一具被遗忘的尸骸。

李默没有去修它,而是熟练地将其拆解开来。

扳手拧动螺栓的“咔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敲在时间的骨节上。

零件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齿轮的咬合、弹簧的弹力、活塞的滑动,都通过指尖的触感一一传递。

他闭着眼也能知道每一块金属的位置。

在泵体内壳一处极深、极隐蔽的位置,他拿起一根在火上烧得焦黑的铁丝,俯身凑近,借着手电筒斜射的光,一笔一划,用力刻下一行几乎无法被发现的小字。

铁丝划过金属,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蚂蚁在耳道里爬行。

那声音太轻,连他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刻完后,他用指腹轻轻摩挲那几道凹痕,确认它们深而不显,不会被轻易抹平。

“你修它,是因为它坏了,不是因为有人看着。”

做完这一切,他将柴油泵原样装回,螺丝拧紧的力度分毫不差,连油污的分布都还原如初,不留一丝痕迹,仿佛从未有人动过。

第二天清晨,村里上了年纪的老电工王师傅来取工具,准备去处理山上变压器的老毛病。

他习惯性地想绕开那台破旧的柴油泵,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多看了一眼。

或许是昨夜雨水渗入泵体,清晨阳光斜照时,水珠在内壳深处折射出一道异常的微光,像鱼鳞一闪。

他凑近了,用袖子擦去油污,布料与金属摩擦,发出“吱——”的一声闷响。

他眯着老花眼,鼻尖几乎贴上铁壳,终于看清了那行字。

那一刻,他的呼吸停滞了。

手里的扳手“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金属撞击水泥地的声音在空荡的工具房里回荡。

他像一尊石像,伫立良久,耳边只剩下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

那天晚上,村西头的线路因树木倒塌而中断,一片漆黑。

王师傅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去值班室登记报备,也没有打电话邀人拍照记录,更没有盘算着这算不算一次“抢修加分项”。

他独自一人,背上工具包,扛着梯子,就着头灯的光,一头扎进了漆黑的山林。

鞋底踩断枯枝的“咔嚓”声,风吹树叶的“哗哗”声,还有远处猫头鹰的低鸣,构成了他唯一的伴奏。

汗水顺着眉骨滑下,刺得眼睛发酸,但他没有停下。

没有报备,没有打卡,没有留名。

三个昼夜过去,村委会值班室墙上的“月度修机标兵”榜单上,再也没有增加一个新的“正”字。

值班室渐渐变得空荡,不再有人为了登记工时而来回穿梭。

但奇怪的是,村里的电力从未如此畅通无阻,水渠的堵塞被悄悄疏通,连村口那盏坏了半年的路灯也重新亮了起来——那灯光昏黄而稳定,像一只不肯闭上的眼睛。

一周后,县里的督查组前来验收“先进点”的建设成果。

看到冷清的值班室和停滞的榜单,督查干部皱眉问村支书:“怎么回事?群众的参与积极性怎么下降了?”

村支书看着远处山道上默默干活的村民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人没少,倒是活儿干得更多了。他们……不图墙上那点名了,可该干的活儿,一件没落下。”

溪边,李默正蹲着身子,用一块从河里捞出的砺石,不紧不慢地磨着凿子。

水流冲刷着石屑,发出沙沙的声响,像低语,又像叹息。

砺石粗糙的表面摩擦着金属刃口,每一次推拉都带着细微的震颤,传到掌心。

水珠溅上他的裤脚,凉意顺着布料蔓延。

他低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被涟漪扭曲成模糊的影子。

他心里想着:“当奖状盖住了扳手,心,就锈了。”

那些未曾被记录的言语,如同夜露,在晨光中悄然蒸发,却滋润了泥土深处的根系。

千里之外的城市里,苏晓芸也正目睹着一场相似的荒诞剧。

她从相熟的清洁工大姐口中得知,某个区正轰轰烈烈地推行“倾听之星”评比活动。

为了量化“倾听”这一行为,区里要求干部们每月必须提交一份“沉默倾听时长记录表”,详细记录与群众交谈时,自己保持沉默、纯粹倾听的时间。

更离谱的是,为了确保数据的“真实性”,还需要被倾听的居民签字画押,证明自己“被认真听了”。

苏晓芸没有愤怒,她只是觉得可笑。

她把自己即将出版的新书《被听见的代价》的最后一章抽了出来,重新排版,仿照着政府红头文件的格式,制作了一份“反向荣誉证书”。

大红的标题赫然写着:《关于授予张三、李四等同志“最会假装倾听”荣誉称号的决定》。

内容极尽荒诞之能事,比如:“该同志在听取群众反映问题时,能全程保持标准的微笑弧度长达四十七分钟,期间未有一次不耐烦的抖腿行为,实属不易,特此表彰。”

她将这批“证书”交给清洁工大姐。

“那天下雨,原本的材料被淋湿了,临时重印,她趁机把‘证书’混进了补印的一批里。”

半个月后,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在区机关内部传开。

多名干部在学习会议文件时发现了这份“决定”,误以为是上级纪委用一种新颖的方式进行讽刺通报,吓得如遭雷击,竟不约而同地集体递交了深刻的检讨书,反思自己工作中的形式主义问题。

市里听闻此事,紧急叫停了这场闹剧般的评比,改为更务实的“无记录坐班制”,要求干部必须在办公室,但不再需要任何形式的证明。

清洁工大姐绘声绘色地转述着这一切,苏晓芸只是淡淡一笑,说:“假荣誉照出真羞耻,有时候比真教育还灵。而在另一个角落,有人正试图把活生生的记忆,也变成一种荣誉的展品。”

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在边境的林诗雨收到了一封来自合作县的信。

信中说,当地某镇为了响应“文化振兴”的号召,试图将她们之前建立的“故事渡口”升级为“故事渡口2.0”。

他们建了新的凉亭,立了高大的石碑,甚至安排了统一着装的讲解员,还开发了一款“扫码听故事”的小程序,将村民们零散的口述历史变成了标准化的语音包。

结果,村民们对此冷眼旁观,原本自发形成的以物易物、交换故事的渡**易量骤降,变得门可罗雀。

林诗雨没有回信,也没有给出任何官方建议。

她只是以一个匿名包裹,寄去了一批定制的空铁盒。

这些铁盒的盒底,嵌着一层可以轻松拆卸的夹层。

夹层之内,都藏着一张手写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真正的故事,不怕烂在土里,只怕变成展品。”

纸张粗糙,墨迹微晕,像是用旧钢笔写下的,带着一种私密的温度。

一周后,渡口旁一个无所事事的青年,在摆弄铁盒时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

他愣了很久,然后悄悄地将自己祖母临终前一直想说却没能说出口的一句话写在纸上,封进了夹层,将铁盒埋在了渡口那棵最老的大榕树下。

树皮粗糙如老人的手背,风穿过枝叶,发出低沉的呜咽。

这个秘密,像风一样在年轻人之间传开。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用这种方式,将自己家族的、个人的、那些不愿被“展览”的记忆封存起来,埋在渡口周围。

那个自发的、充满生命力的渡口,再度活跃起来,而那个崭新的“官方渡口”,最终彻底沦为了一个无人问津的摆设。

林诗雨在自己的账本空白页上,缓缓写道:“当记忆被展览,它就死了;当它藏起来,才真正活着。”

就在李默的凿子磨亮的同时,周敏的孙子正为学校的事烦恼。

他就读的高中被评为“心理健康示范校”,上级教育局为了考核,要求学校提交“非记录性疏导”的“可量化成果”——一个自相矛盾的荒唐要求。

周敏听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孙子带了一叠特制的溶解纸去学校。

每一张纸上,她都用隐形墨水预先写下了一句“我最不敢说的秘密是……”。

这种墨水,只有在浸入水中后才会短暂地显现出来。

班主任采纳了这个建议,在班里组织了一场特殊的“溶解仪式”。

学生们被鼓励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烦恼写在纸上,然后依次投入台上的一个大玻璃缸中。

纸张入水,发出轻微的“嘶——”声,随即化为絮状,像雪融于水。

而那隐形的字迹,在墨水与水反应的瞬间,会短暂地浮现一两秒,蓝光微闪,如萤火掠过,然后彻底消散在水中,不留任何痕迹。

这个过程被拍成视频上报。

领导起初质疑这种方式“毫无证据留存,无法作为考核依据”。

但学校的心理老师却直言:“正是因为不留痕迹,孩子们才敢写下最真实的话。这份消失本身,就是最好的成果。”

最终,教育局的批复下来了:“形式特殊,效果显着,建议列为‘柔性干预’特例,予以通过。”

周敏听孙子说完,望着院子里那棵随风摇曳的桂花树,轻声自语:“有些真实,只存在于消失的瞬间。那些未曾被记录的言语,如同夜露,在晨光中悄然蒸发,却滋润了泥土深处的根系。”

暴雨倾盆的深夜,陈志远从梦中惊醒。

他梦见自己一手创建的,那个让人们倾诉无名之痛的“听者之墓”旁,不知被谁新立了一座高大的大理石碑,上面赫然刻着四个大字:“本坛创始:陈志远”。

梦中他怒吼着冲上去,却怎么也砸不碎那冰冷的石头。

他没有像梦里那样愤怒地去砸碑。

天亮后,他只是拄着拐杖,在夜雨的冲刷下,将一枚从老宅门上拆下的、早已生锈的门环,放入了一个新的陶罐中。

铁锈沾在指尖,带着一种陈年的腥气。

他用黄泥封住罐口,在湿润的泥上,轻轻压上了一张无字的信纸。

泥的凉意透过指尖,像大地的呼吸。

三日后,当年的老伙计老张,带着孙子来墓前祭奠。

孩子好奇地指着新立的石碑问:“爷爷,这个陈爷爷是谁呀?”

老张没有回答,他看到了那个新陶罐和上面的无字信纸,沉默了片刻。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早已无法打开任何门的、老屋的旧钥匙,轻轻放进了罐中,对孙子说:“现在,门开了。”

钥匙落进陶罐的“叮”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敲响了一口沉寂多年的钟。

这个举动,像一个无声的号召。

越来越多的人在祭奠时,会带来一些象征着“封闭”与“心结”的旧物——“打不开的抽屉”、“锁死的日记本”、“断了弦的旧琴”。

县文化办本想借着那块石碑,正式为“听者之墓”申报“创始人文化遗产”,可看到陶罐前络绎不绝的人影,却无一人对那块碑表现出兴趣,更无人认领“创始人”的身份。

他们只得在申报材料上如实写道:“起源不可考,参与即传承。”

陈志远拄着拐,远远地立在山腰,望着那片被雨水洗刷得愈发干净的土地,低声说:“传得久的,不是名,是开门的手。”

山村的溪水依旧清澈,李默的凿子已经磨得锋利,刃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刚刚起身,准备返回工地,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却卷着尘土,急匆匆地从山外开了进来,停在他面前。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山谷的宁静,轮胎碾过碎石的“咯吱”声像一道无形的命令,将他从那条被人遗忘的路上,重新拽回了聚光灯下。

车上跳下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神情严肃。

“是李默同志吗?市里紧急通知,请你立刻跟我们走一趟。”

李默有些疑惑:“什么事?”

年轻人递过一份盖着红章的文件,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东南沿海有超强台风预警。市里决定组织一场史无前例的‘台风应急抢险推演’,你被临时抽调为技术顾问。推演的核心课题,就是如何在极端条件下,高效模拟并推广你的‘默修模式’。”

李默盯着那份红头文件,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他们想推广的,从来不是‘默修’,而是给‘默修’贴上标签。

但他还是上了车。

他知道,真正的默修,不在推演室里,而在他离开后,那盏自己亮起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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