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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都市 > 穿越成废物高中生,看我逆天改命 > 第194章 人走茶凉,才是茶该有的温度

皖南,群山如墨,将那座废弃供销社死死按在时间的褶皱里。

墙皮剥落,露出红砖上的褪色标语,裂痕如干涸的河床,蜿蜒爬过“为人民服务”几个字,只留下“民”字最后一捺还勉强挺立。

空气中弥漫着陈年尘土与机油混合的冷冽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细碎的锈屑,喉咙发紧,鼻腔微刺。

李默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无声跳跃,幽蓝的光映亮他古井无波的脸,光影随他指尖滑动而明灭,仿佛电流在冰层下游走。

在他面前,三块悬浮光幕正实时刷新着遍布全国的“共益理事会”运行数据,像三面审视人性的镜子,映出扭曲却真实的倒影。

镜子里,三个试点县正上演着同一出名为“失控”的戏剧。

青河县,数据流以刺目的红色停滞。

起因荒唐得可笑——一笔三十万的社区扶持基金,在“谁家门口的路灯更重要”的争吵中,彻底锁死了理事会的议程。

代表们从据理力争到人身攻击,最终不欢而散。

资金,成了分裂人心的楔子。

李默仿佛听见了会议室里翻桌的巨响,听见茶杯砸地的清脆碎裂,听见有人低吼:“你家灯亮了,我家孩子怎么上学?!”

南溪县,数据则是一片令人窒息的灰色。

他们完美复刻了总部下发的全套流程,每一份申请都需填写十九张表格,盖十三个章,走完流程需要四十五个工作日。

一个为流浪猫搭建庇护所的提案,在“关于动物权益的社会伦理风险评估”环节,被官僚主义的泥潭活活淹死。

效率,成了扼杀善意的绞索。

李默甚至能想象那叠报表堆在办公桌上,纸页边缘泛黄卷曲,指尖拂过时留下淡淡的油墨与灰尘混合的触感,像抚摸一具没有心跳的尸体。

最诡异的是凉水镇。

数据流平稳得像一潭死水,反馈报告里全是“和谐”“感恩”的字眼,语气整齐得如同复制粘贴。

但李默调出的课程记录却显示,原本的公民教育课,被当地势力最大的乡贤家族悄然接管,变成了“家族孝道宣讲班”。

共益,被偷换成了巩固宗族统治的工具。

他仿佛看见教室里孩子们低头抄写“孝大于法”,粉笔灰簌簌落在课桌上,像一场无声的雪。

李默没有愤怒,眼中只有冰冷的计算。

他不是救世主,更不是消防员。

直接干预,只会让这些人产生依赖。

他要做的,是递出手术刀,让他们自己割掉身上的烂肉。

他将三地的失败案例,连同数据模型和推演结果,迅速整合成一份名为《自治失败案例集》的加密文件。

没有署名,没有指导意见。

他通过一个无法追踪的节点,精准地投递到全国数百个理事会核心成员的个人邮箱。

邮件正文只有一句话,一句淬了冰的真话:“你们以为我们在看着你们——其实我们早就不信任何人了。”

这不像是提醒,更像是一份诀别书。

三天后,风暴在沉默中酝酿,然后爆发。

青河县的红色警报率先解除。

理事会重启,一名刚毕业的年轻教师,在众人再次陷入争吵时,拍着桌子吼道:“都想说了算,那就轮流说了算!我提议‘轮值主席制’,谁当主席,谁就得负责把这周的事干完,干不好就滚蛋!”这个简单粗暴却直击痛点的提议,竟获得了全票通过。

南溪县的灰色数据开始流动。

一名基层职员在内部论坛匿名发帖:“我们是在帮助人,还是在制造废纸?”帖子下方,删减报表流程的投票以压倒性优势通过。

他们自发地将十九张表缩减为三张,审批时限从四十五天压缩到三天。

凉水镇的死水则被一块最意想不到的石头砸出了巨浪。

一群中学生,用漫画和短视频的形式,在镇上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反洗脑展览”,将乡贤如何歪曲教案、如何用“孝道”打压异议的过程,刻画得淋漓尽致。

李默看着光幕上恢复生机的数据流,面无表情地关闭了窗口。

种子已经撒下,至于能长出什么,他拭目以待。

同一片月光,穿过皖南山脉的雾霭,落在青河县供销社斑驳的瓦檐上,瓦片间的青苔泛着微光,像未干的泪痕。

苏晓芸正被青河县的社区工作者用语音消息轰炸。

“芸姐,‘口述贷款’试点要崩了!评审会吵翻了天,说那些老人连字都不认识,拿什么保证信用?项目马上就要被叫停了!”

苏晓芸没有回复,甚至没有拨出一个电话。

她走到储藏室,从一堆落满灰尘的旧物里,翻出了一个纸箱。

箱盖掀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纸张与铁锈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倾听车喇叭残留的回响,也是她最初许下的诺言。

她指尖触到箱底那台摔坏的喇叭,金属外壳冰凉粗糙,裂缝边缘还沾着干涸的泥点。

她翻开一本页脚卷边的倾听笔记,纸页泛黄,字迹潦草却熟悉,墨迹深浅不一,像是在颠簸的车上写下的。

她仿佛听见老人颤抖的声音:“我只想修好屋顶,别让孙子淋雨……”

她将这些东西原封不动地寄往青河县,附信只有一句话:“别问我怎么办,问当初是谁第一个敢签字。”

青河县那位焦头烂额的信贷员,深夜收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包裹。

他疑惑地翻开一本笔记,熟悉的字迹和家长里短扑面而来。

他看到一位张大娘说,儿子常年不回家,她只是想借点钱,把漏雨的屋顶修好;一位李大爷说,老伴想吃口城里的新鲜水果,但他腿脚不好,想买辆电动三轮车……一页页翻下去,那些模糊的申请人形象,在他的脑海里变得鲜活、滚烫。

当他看到那张担保书复印件时,浑身一震。

他想起来了,签字的人是苏晓芸自己。

那是项目初创,所有人都在观望时,她用个人名义签下的第一笔担保。

第二天,信贷员没有再召开什么评审会。

他搬了条长凳,把所有申请贷款的老人请到供销社的院子里,当众大声朗读那些笔记。

当他读到“王家婆婆半夜发烧,是刘叔背着去卫生院”时,人群中一个曾经被拒贷的老农突然站起来,眼眶通红,声音哽咽:“我认得这字迹!去年冬天,我孙子肺炎,就是这个女娃子开着车,帮我抱孩子去医院的!她说,邻里邻居,就是最大的信用!”

一句话,点燃了整个院子。

“我给刘叔作保!他借钱是给他孙女买书桌,我亲眼见的!”

“张大娘的钱我来保!她要是还不上,从我养老金里扣!”

项目在一天之内重启。

评审标准被彻底颠覆,从审核一堆冰冷的材料,变成了只有一句话:“有没有人愿意为这个人作保?”

而在另一座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后,林诗雨正以咨询顾问的身份,优雅地坐在项目评审会的末席。

会议的核心,是一支打着“共益资本”名义的政府引导基金。

她听着台上官员慷慨激昂的陈词,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那声音通过会议室的音响系统传出,带着轻微的电流嗡鸣,像极了当年苏晓芸那辆破喇叭的杂音——只是内容从“邻里互助”变成了“政绩包装”。

会后,在VIp休息室里,她借着倒咖啡的机会,将一枚伪装成袖扣的拾音器,轻轻放在了沙发缝隙里。

这枚“袖扣”是三年前从瑞士黑市换来的老物件,不用电,靠声波共振记录,七十二小时后自动销毁。

很快,几个核心人物的私下谈话,清晰地传了过来。

“这个‘共益’的名头真好用,听着像扶贫,用着像融资。包装一下,那些面子工程的款项不就都盘活了?”一个油腻的声音得意地笑道。

“没错,回头报上去,全是支持中小企业发展的政绩,谁敢查?”

林诗雨端着咖啡,平静地离开。

半小时后,一段剪辑好的三分钟音频,被命名为《资本的新外衣》,通过一个灰信道网络,精准推送给了全省上百名真正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基层创业者手机里。

音频没有提供任何证据,只呈现了最真实、最傲慢的对话。

一周之内,十余家小微企业联名向省审计厅实名举报基金用途不当。

舆论发酵,省审计厅紧急启动专项调查。

当晚,林诗雨在自己的加密日记里写道:“当名字被盗用,最好的反击是——让它变得烫手。”

几乎是同一时间,周敏收到了一个来自凉水镇的快递。

周敏,曾是“共情教育”课程的主创之一,如今退居幕后。

她摩挲着照片边缘,指尖停在一张孩子画的扭曲讲台上——那是她亲手设计的课程原型。

学生们用稚嫩却充满力量的笔触,控诉着乡贤对“共情教育”的篡改。

周敏看着那些漫画,没有立刻回复表示支持或声援。

她沉思许久,回了一封信:“你们控诉得对,但光砸碎一个旧神是不够的。你们能不能,教他们怎么塑造一个新神?”

两周后,她收到了一份更厚重的回件——一份由学生们自发撰写、包含线上线下调查问卷结果的《共情教育修订草案》,后面甚至还附带了几个学生自己拍摄的教学模拟短视频。

周敏笑了。

她将这份草案匿名转发给了正在该省巡视的省教育厅巡视组邮箱。

同时,她将草案打印了一份,寄给了凉水镇那位乡贤。

封面上,是她手写的几个大字:“您孙子昨天在课堂上举手说,他爸打他是因为工作压力大——这是您教的‘理解他人’吗?”

据说,那位在凉水镇说一不二的乡贤,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三天。

第四天,他主动向镇上提议,成立一个由教师、家长和学生代表共同组成的“共治课程委员会”。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数据世界的猎手陈志远,正盯着屏幕上的一处异常。

陈志远,“社会记忆工程”的技术主管,一个擅长从数据废墟中打捞真相的猎手。

后台数据显示,西北某矿区,一个来自镇政府内部的Ip地址,连续七天,高频搜索着三个关键词:“塌方”“瞒报”“赔偿”。

这太不正常了。

他指尖轻点,调取了该地区的动态地图弹出记录。

他发现,一段标记为1998年的矿工遗孀口述录音,近日被反复匿名播放。

他点开录音,沙哑的女声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诉说着什么。

他调出当年事故名单,比对近期搜索记录,发现这位频繁查询的Ip,正属于一位退休安检员的子女所在部门。

他没有联系任何官方机构,那只会打草惊蛇。

他将录音里最关键、最刺心的一句话,转译成短信格式,通过一个虚拟基站,精准发送至当地“共益理事会”所有成员的手机上。

短信很短,只有一句:“你爸走那年,井口没挂牌。”

这句话,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捅进了一段被刻意尘封的记忆。

三天后,县纪委门口,出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退休安检员。

他抱着一本发黄的原始台账,颤抖着说:“我要举报。二十多年前的那场矿难,不是意外,死亡人数也不止五个……”

真相的闸门,就此被撞开。

陈志远看着地图上那个新增的、代表“记忆被唤醒”的红色标记,转头对身旁一个叫老张的虚构AI助手低声说:“火不能总由我们点——但风向,得有人悄悄吹。”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那些被堵塞的、被扭曲的、被遗忘的,都在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回到正轨。

李默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第一次允许自己有片刻的放松。

他调出全国数据热力图,看着那些代表着活力与自治的绿色光点,如星火般在地图上蔓延。

青河县的争吵平息了,凉水镇的孩子举起了画笔,西北矿区的尘封台账被重新翻开……

可正是这份“太好的动静”,让他指尖一顿。

南溪县的数据流,在他们自行改革、简化流程后,变得异常健康、高效。

但是,在这片健康的绿色之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正滋生出一种……过于完美的数据模型。

那是一个名为“社会观察课”的中学实践项目,报告、反馈、成果,一切都无懈可击,优秀得像教科书。

李默放大那个角落:参与率100%,满意度100%,报告质量评级A 。

完美得不像真实。

“失败教会人反抗,”他低声说,“可完美……会让人忘记质疑。”

他调动权限,深入挖掘底层数据,指尖在触控板上越划越快,眉头也越皱越紧。

他看到,这些报告的语言风格高度一致,情感表达过于“标准”,甚至连错别字都整齐划一地“正确”。

失败的系统可以修复,腐朽的权力可以被挑战,但一个伪装成“成功”,甚至比成功本身还要完美的系统,正在无声地,吞噬它本该服务的人。

他关掉所有光幕,只留下南溪县那片小小的、完美得令人心悸的绿色。

这一次,只靠一封邮件,恐怕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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