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狼凶 第9章 审查风暴中的暗刃

清晨七点的北平城，被一层薄薄的晨雾笼罩。“黑太阳”研究所的走廊里还透着凉意，消毒水的气味在雾气中愈发浓重，混合着远处实验室传来的轻微仪器运转声，形成一种让人窒息的静谧。陆沉舟穿着平整的中山装，左手无名指的疤痕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他提前十分钟来到核心实验室门口，指尖摩挲着口袋里的钢笔——笔杆里藏着电报机的电池，笔尖则刻着微型密码表，每一个细节都经过反复检查，确保万无一失。

核心实验室的铁门紧闭，门板是厚重的钢板，上面贴着“绝密”标识，旁边的指纹识别仪泛着冷光。陆沉舟站在门口，目光看似落在门板上，实则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正缓缓转动，墙角的消防栓后似乎有一道黑影闪过，显然是特高课的暗哨。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脑海里再次过了一遍“江哲”的履历和学术要点，确保没有任何遗漏。

“江先生，早。”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晚穿着白色实验服，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快步走来。她的头发依旧扎成马尾，脸上没有任何妆容，只有实验服袖口沾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淡黄色试剂痕迹——那是昨晚为了准备今天的“设备维护”而特意留下的，用来应对可能的突发情况。

“苏小姐，早。”陆沉舟转过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语气自然，“麻烦你特意跑一趟，我还担心赶不上时间。”

苏晚没有多余的寒暄，走到指纹识别仪前，按下自己的指纹，同时输入一串密码：“实验室的密码是动态的，每天早上由我更新后告知核心成员。今天的密码是，你记一下。”她的声音不大，刚好能让陆沉舟听到，同时目光快速扫过走廊两端，确认没有其他人后，用极低的声音补充道，“特高课的人已经到了，在行政楼三楼会议室，预计十点准时开始审查。他们手里有你的详细履历，甚至包括你在慕尼黑大学发表的论文细节，务必谨慎应对。”

陆沉舟心中一凛，点点头，将密码牢记在心。他走到指纹识别仪前，按下右手食指，同时输入。“嘀”的一声轻响，铁门缓缓打开，一股更低的寒气扑面而来——核心实验室内部保持着18c的恒温，以保证实验器材的稳定运行。

实验室内部宽敞而整洁，白色的实验台整齐排列，上面摆放着各种精密的仪器：德国进口的离心机、显微镜、低温冰柜，还有一排排贴着标签的试剂瓶，标签上用日语写着“鼠疫杆菌”“霍乱弧菌”等字样，让人不寒而栗。西侧墙角果然放着两台西门子dw-86L578型低温冰柜，外壳是银灰色的，上面有电子密码锁，正是苏晚纸条上提到的病毒存储柜。天花板的东南角，一个黑色的通风系统控制盒隐约可见，线路沿着墙角延伸，与实验室的总电源相连。

“我带你熟悉一下设备。”苏晚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她走到低温冰柜前，轻轻敲了敲外壳，“这两台冰柜是核心存储设备，左边存放鼠疫杆菌，右边是霍乱弧菌，还有一些正在研发的新型病毒菌株。密码只有松井博士和我知道，你后续需要取用样本时，必须经过松井博士授权。”她的手指在密码锁上轻轻划过，看似无意地展示着操作界面，实则让陆沉舟看清了密码锁的型号和按键布局。

陆沉舟点点头，装作认真学习的样子，手指下意识地在掌心比划着密码锁的按键位置：“这个型号的密码锁，安全性很高吧？”

“是的，采用的是六位数动态密码，每天都会更新。”苏晚一边说，一边打开旁边的一台离心机，“这台离心机是用来分离病毒样本的，最高转速可达转\/分钟，操作时需要注意平衡，否则容易损坏样本。”她详细讲解着操作流程，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操作，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示意陆沉舟看向实验台的抽屉——那里放着一把小小的螺丝刀，是她特意准备的，用来应对可能的紧急情况。

陆沉舟心中了然，目光在螺丝刀上停留了一瞬，便快速移开。他知道，苏晚已经为他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接下来的审查，只能靠他自己应对。

上午九点半，松井健一来到实验室，脸上带着一丝凝重：“江哲君，特高课的田中次郎中佐今天要来进行例行审查，主要是核实一下你的身份信息，你不用紧张，如实回答即可。”他提到“田中次郎”时，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显然，这个特高课中佐的手段非常狠辣。

陆沉舟心中一沉，田中次郎！这个名字像一根刺，瞬间勾起了他在兵工署的回忆。那个眼神像淬毒扳手的特高课监工，竟然也来到了北平，看来日军对“黑太阳”研究所的重视程度远超他的想象。他压下心中的波澜，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多谢松井博士提醒，我会配合审查的。”

十点整，一名特高课特工来到实验室，面无表情地说道：“江哲先生，请跟我去行政楼三楼会议室。”

陆沉舟点点头，跟着特工走出实验室。走廊里的气氛比平时更加压抑，汪伪宪兵和特高课特工随处可见，他们的目光锐利如刀，在他身上反复打量。陆沉舟的步伐沉稳，没有丝毫慌乱，左手自然地放在身侧，右手轻轻握着口袋里的钢笔，指尖的触感让他保持着镇定。

行政楼三楼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田中次郎坐在主位上，穿着黑色的特高课制服，腰间佩着军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依旧像淬了毒的扳手，死死地盯着陆沉舟。他的左右两侧坐着几名特高课特工，手里拿着文件夹，显然已经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你就是江哲？”田中次郎开口了，声音冰冷，带着浓浓的日本口音，“留洋归来的微生物学家？”

“是的，田中中佐。”陆沉舟微微鞠躬，语气平静，“我是江哲，1936年获得慕尼黑大学博士学位，主攻细菌学研究。”

田中次郎没有让他坐下，而是继续问道：“你为什么选择放弃国外的优渥条件，回到北平为‘大东亚共荣’效力？”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暗藏陷阱——如果回答得过于谄媚，会显得虚伪；如果回答得过于平淡，又会引起怀疑。

陆沉舟早有准备，他抬起头，目光与田中次郎对视，语气诚恳：“我是北平人，虽然在国外待了十几年，但一直心系故土。如今日军致力于‘大东亚共荣’，推动亚洲的和平与发展，我希望能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家乡的防疫事业做点贡献，让百姓免受传染病的困扰。”他刻意强调“防疫事业”，避开了“武器研发”的敏感话题，同时表达了对故土的热爱，让回答显得真实可信。

田中次郎冷哼一声，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桌子上：“这是你在慕尼黑大学的履历，上面写着你1937年加入了反纳粹组织，有这回事吗？”这个问题非常尖锐，一旦回答不好，就会被贴上“反日”的标签。

陆沉舟心中一凛，知道田中次郎已经做了充分的调查。他没有慌乱，而是从容地说道：“确有此事。我加入反纳粹组织，是因为我不认同纳粹的种族主义政策，他们迫害犹太人，发动侵略战争，这与我追求的科学精神和和平理念相悖。但日军的‘大东亚共荣’与纳粹的侵略完全不同，日军是为了解放亚洲，摆脱西方列强的压迫，这一点我深表认同。”他巧妙地将自己与纳粹划清界限，同时肯定了日军的“理念”，既展现了自己的立场，又没有引起对方的反感。

田中次郎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坐下吧。”

陆沉舟依言坐下，身体微微前倾，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接下来，田中次郎开始盘问具体的学术细节。“你发表的《鼠疫杆菌培养优化研究》中，提到了改良后的Lb培养基配方，具体添加了哪些成分？比例是多少？”这个问题非常专业，显然是请教了相关的专家。

陆沉舟心中早有准备，他快速回答道：“改良后的Lb培养基，在基础配方的基础上，添加了0.5%的血清蛋白、0.3%的葡萄糖和0.1%的维生素b族复合物。血清蛋白能为鼠疫杆菌提供必要的营养物质，葡萄糖能促进细菌的代谢，维生素b族则能提高细菌的存活率。”他报出的比例精准无误，与论文中的描述完全一致。

“你在实验中，如何控制培养环境的ph值？”田中次郎继续问道，目光依旧锐利。

“我采用了自动酸碱调节系统，将ph值稳定在7.4左右。”陆沉舟回答道，“同时，我还在培养基中添加了少量的缓冲溶液，以应对细菌代谢过程中产生的酸性物质，确保ph值不会出现大幅波动。”

田中次郎的问题越来越尖锐，从实验器材的型号到实验数据的处理方法，甚至包括论文中引用的参考文献，都一一进行了盘问。陆沉舟始终保持着镇定，回答得条理清晰、精准无误，每一个细节都符合“江哲”的学术背景。他知道，田中次郎是在寻找破绽，只要有一个问题回答不上来，就可能前功尽弃。

就在这时，田中次郎突然话锋一转：“你在慕尼黑大学的导师是科赫教授？我听说科赫教授是着名的反战人士，他有没有对你产生过影响？”

这个问题非常阴险，一旦承认，就会被怀疑有反战倾向；如果否认，又会显得不诚实。陆沉舟略一思索，回答道：“科赫教授确实是反战人士，他反对任何形式的战争，认为科学应该为和平服务。我非常尊重他的理念，但我也认为，在特定的历史时期，科学需要为正义的事业服务。日军的‘大东亚共荣’就是正义的事业，我相信科赫教授如果了解真相，也会支持我的选择。”他巧妙地化解了这个陷阱，既没有否认导师的影响，又坚持了自己的立场。

田中次郎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但眼中的怀疑并没有完全消失。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特工，特工立刻会意，站起身，走到陆沉舟面前，拿出一个文件夹：“江先生，这是我们搜集到的一些信息，里面有一些人证明你在上海停留期间，与**的地下组织有过接触。你能解释一下吗？”

陆沉舟心中一紧，知道这是田中次郎的最后一击。他接过文件夹，快速翻阅着，里面是一些模糊的照片和证人证言，显然是伪造的。他放下文件夹，脸上露出一丝愤怒和无奈：“田中中佐，这完全是污蔑！我在上海停留期间，一直住在酒店里，除了与汪伪政权的官员洽谈合作事宜，几乎没有与其他人接触过。这些照片显然是经过处理的，证人证言也都是虚假的。我怀疑，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想要破坏我为‘大东亚共荣’效力的决心。”他的语气坚定，带着一丝委屈，让人不由得相信他是被冤枉的。

田中次郎盯着他看了很久，似乎在判断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苏晚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田中中佐，松井博士让我来通知您，核心实验室的一台离心机出现了故障，需要紧急维修，否则会影响今天的实验进度。”她的目光快速扫过陆沉舟，示意他不要慌张。

田中次郎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突发情况有些不满，但他也知道实验进度的重要性。他看了一眼陆沉舟，语气冰冷地说道：“今天的审查就到这里。江哲先生，我希望你能好自为之，不要让我发现任何可疑的行为。否则，后果自负。”

“多谢田中中佐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陆沉舟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微微鞠躬。

跟着苏晚走出会议室，陆沉舟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刚才的审查，每一分钟都像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他看向苏晚，低声说道：“谢谢你，苏小姐。”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苏晚的声音依旧清冷，“松井博士已经在实验室等你了，我们快回去吧。”

回到核心实验室，松井健一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一丝关切：“江哲君，审查还顺利吗？田中中佐没有为难你吧？”

“多谢松井博士关心，一切都很顺利。”陆沉舟笑了笑，“田中中佐只是核实了一些基本信息，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

松井健一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那就好。田中中佐的手段你也知道，幸好你顺利通过了审查。现在，我们开始工作吧。今天的任务是对鼠疫杆菌进行稳定性测试，需要你协助我优化培养方案。”

陆沉舟点点头，跟着松井健一走到实验台旁。实验台上已经准备好了各种器材和试剂，松井健一拿起一支试管，里面装着淡黄色的液体：“这是我们目前使用的鼠疫杆菌样本，毒性很强，操作时一定要小心，不要溅到皮肤上。”

陆沉舟接过试管，指尖能感觉到试管的冰凉。他仔细观察着样本，液体清澈透明，没有任何沉淀，显然是经过精心培养的。他按照松井健一的指示，开始配置改良后的培养基，动作熟练而精准，每一个步骤都严格按照操作规程进行。

苏晚在一旁协助他们，她的动作同样熟练，时不时提醒陆沉舟注意事项：“江先生，培养基的温度已经达到37.2c，可以接种样本了。”“离心分离的转速不要超过转\/分钟，否则会损坏细菌的细胞膜。”

陆沉舟一边操作，一边留意着松井健一的举动。松井健一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实验上，没有丝毫怀疑。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西侧墙角的低温冰柜上，心中盘算着如何获取病毒样本的详细数据，以及如何破坏这些存储设备。

中午时分，实验暂时告一段落。松井健一离开了实验室，去参加一个紧急会议。陆沉舟和苏晚留在实验室里整理数据。

“刚才真是太危险了，田中次郎显然对你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苏晚压低声音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他手里的那些伪造证据，很可能是早就准备好的，就是为了试探你。”

“我知道。”陆沉舟点点头，“幸好有你及时解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审查已经通过了，我们可以开始执行下一步计划了。我需要尽快获取病毒样本的详细数据，还有低温冰柜的密码，你有什么办法吗？”

苏晚想了想，说道：“松井博士对我很信任，低温冰柜的密码虽然是他亲自设置的，但他有时候会让我帮忙取用样本，我可以趁机记住密码。不过，他的密码每天都会更新，我需要找到他设置密码的规律。另外，病毒样本的详细数据都存储在实验室的电脑里，电脑有密码保护，但我可以利用设备维护的机会，破解电脑密码。”

“好。”陆沉舟点点头，“我们分头行动。你负责获取密码和破解电脑，我负责观察实验室的布局和守卫情况，寻找破坏设备的机会。另外，我需要你帮我获取一份研究所的地下生产线图纸，根据地需要知道生产线的具体位置和守卫情况。”

“我会尽力的。”苏晚点点头，“不过，研究所的地下生产线图纸被锁在松井博士的办公室保险柜里，想要获取难度很大。我会想办法接近他的办公室，寻找机会。”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名特高课特工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说道：“江哲先生，苏小姐，田中中佐让你们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陆沉舟和苏晚心中同时一紧，不知道田中次郎又要耍什么花样。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警惕。

“田中中佐找我们有什么事？”陆沉舟问道，语气平静。

“不清楚，中佐只是让你们立刻过去。”特工的语气依旧冰冷。

陆沉舟和苏晚只好放下手中的工作，跟着特工走出实验室。他们知道，这场审查风暴并没有真正结束，更大的危险还在后面。

田中次郎的办公室在行政楼的四楼，装修得非常豪华，与研究所的整体风格格格不入。办公室里摆放着一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面放着一台老式电话和一个黄铜笔筒。墙上挂着一幅“武运长久”的匾额，匾额下方是一张巨大的华北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日军的布防情况。

“你们来了。”田中次郎坐在办公桌后，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们，“请坐。”

陆沉舟和苏晚依言坐下，心中充满了警惕。

“江哲先生，刚才的审查，你表现得很好。”田中次郎的语气突然变得温和，“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才华的科学家，日军非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我希望你能真正为日军效力，不要有任何二心。”

“多谢田中中佐的信任，我一定全力以赴。”陆沉舟说道，语气诚恳。

田中次郎点点头，目光转向苏晚：“苏小姐，你在研究所工作了三年，一直表现得很出色。松井博士对你非常信任，我希望你能好好协助江哲先生，完成‘731-北平’项目。”

“是，田中中佐。”苏晚的声音依旧清冷。

田中次郎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为了确保项目的安全，我决定在核心实验室里安装更多的监控设备，并且派特高课的特工进行24小时值守。希望你们能配合。”

陆沉舟和苏晚心中同时一沉。更多的监控设备和24小时值守的特工，意味着他们的行动将更加困难，每一步都可能被发现。

“田中中佐，核心实验室的空间有限，安装太多的监控设备可能会影响实验操作。而且，特高课的特工不懂实验流程，可能会不小心损坏实验器材。”苏晚立刻说道，试图阻止田中次郎的决定。

“这不用你担心。”田中次郎冷哼一声，“监控设备会安装在不影响操作的位置，特高课的特工也会经过专门的培训。我这么做，都是为了项目的安全，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我的好意。”

陆沉舟知道，再反对也没有用。田中次郎已经下定决心，他们只能接受这个现实。“我们会配合的，田中中佐。”他说道，语气平静。

“很好。”田中次郎满意地点点头，“你们可以回去了。记住，不要耍任何花样，否则，后果自负。”

走出田中次郎的办公室，陆沉舟和苏晚的心情都很沉重。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潜伏之路将更加艰难，每一个动作都必须小心翼翼，不能留下任何破绽。

回到核心实验室，陆沉舟坐在实验台旁，陷入了沉思。更多的监控设备和24小时值守的特工，让破坏设备和传递情报变得异常困难。他必须尽快想出办法，否则一旦日军的细菌弹批量生产，后果不堪设想。

苏晚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监控设备虽然多，但总会有死角。特高课的特工虽然值守，但他们不可能一直盯着我们。我们可以利用实验的机会，寻找破坏设备的时机。”

陆沉舟点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他看着苏晚，坚定地说道：“无论有多困难，我们都必须完成任务。为了根据地的百姓，为了这片土地的黎明，我们不能退缩。”

苏晚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知道，这场潜伏之战，不仅关乎他们的生命，更关乎整个华北平原的命运。他们必须赢，也一定会赢。

傍晚时分，陆沉舟回到宿舍。他立刻关上房门，反锁了插销。宿舍里的监控摄像头依旧在运转，镜头对着房间中央。他走到书桌前，假装翻看书籍，实则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摄像头的角度。他发现，摄像头虽然能覆盖大部分区域，但书桌下方是监控死角。

他弯腰钻到书桌下方，从行李箱的夹层里拿出加密电报机的零件，快速组装起来。他戴上耳机，调整着频率，很快就收到了根据地的呼叫信号。

“夜隼呼叫雄鹰，特高课已在核心实验室安装更多监控设备，并派特工24小时值守，行动难度加大。已与‘寒梅’制定计划：由‘寒梅’负责获取低温冰柜密码和破解电脑数据，我负责观察实验室布局和守卫情况，寻找破坏设备的机会。急需研究所地下生产线图纸，请求指示。”陆沉舟的手指在电报键上快速敲击着，每一个字符都精准无误。

“雄鹰收到。命令你：第一，务必在一周内获取病毒样本详细数据和地下生产线图纸；第二，破坏设备时优先选择通风系统和低温冰柜，尽量造成病毒泄露，迫使研究所停工；第三，密切关注田中次郎的动向，他是特高课骨干，手段狠辣，务必多加提防。必要时可联系北平地下党组织协助。”

陆沉舟回复“明白”后，立刻拆除电报机，将零件藏回原处。他从书桌下方钻出来，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北平城的灯光已经亮起，像星星一样点缀在夜色中，但这繁华的背后，却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他知道，接下来的一周，将是最艰难的一周。他必须与时间赛跑，与敌人周旋，用智慧和勇气，摧毁“黑太阳”研究所这个恶魔巢穴。他的手中，握着钢笔里的密码表和藏在管道里的解毒剂；他的心中，燃烧着滚烫的信仰和对黎明的期盼。

这只归巢的夜隼，再次出鞘。这一次，他要刺破的，不仅是敌人的阴谋，更是笼罩在华北平原上的生化阴霾。而这场战斗，只能胜利，不能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