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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上的雾气裹着铁锈味，黏在陆沉舟的伤口上，像无数根细针在钻刺。他踉跄着穿过三条弄堂，肩膀上的血已经浸透了西装肩垫，暗红的痕迹在石板路上拖出断断续续的印记。金丝边眼镜的左镜片被流弹崩出一道裂纹，透过裂纹看出去，夜色里的石库门房子都歪歪扭扭，像极了他此刻摇摇欲坠的神智。
他没有直奔预设的安全屋——佐藤既然能追查到废弃工厂，就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到那处联络点。陆沉舟咬着牙，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锡制烟盒，手指在烟盒底部摸索着按下暗扣，里面没有烟，只有一张卷成细卷的牛皮纸，上面用密写墨水画着三个交叉的箭头，指向愚园路一处不起眼的裁缝铺。那是他的“最后退路”，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刻才能启用。
伤口的剧痛让他额头渗出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滴在眼镜架上。他抬手抹了把汗，指尖触到温热的血，才发现肩膀的伤口比想象中更深——子弹擦过肩胛骨，带走了一小块皮肉，现在血正顺着手臂往下淌，浸湿了袖口，握枪的手都开始打滑。他不得不停下脚步，靠在一堵斑驳的围墙上，从伞柄里抽出一根毒针，咬碎针尾的玻璃管，将里面的止血粉撒在伤口上。粉末接触到鲜血的瞬间，发出“滋滋”的轻响，刺痛感骤然加剧，陆沉舟闷哼一声，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却死死咬住嘴唇，没让自己发出更大的声响。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皮鞋敲击石板路的声响，节奏急促而整齐，是日军特高课的制式皮靴。陆沉舟瞳孔一缩，立刻矮身躲到围墙后堆放的杂物堆里，将身体埋在破旧的木箱和麻袋之间。他屏住呼吸，调整呼吸频率，让自己的心跳尽可能平稳——多年的潜伏生涯让他练就了在绝境中保持冷静的本能，哪怕伤口还在灼烧，哪怕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搜！仔细搜！陆沉舟受了伤，跑不远！”佐藤三郎的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暴怒，穿透雾气传了过来，“谁能抓住他，赏大洋五百，晋升两级！”
杂物堆外，手电筒的光束来回扫动，照亮了地上的血迹。陆沉舟能听到特务们的交谈声，还有翻动杂物的窸窣声。他缓缓抽出藏在西装夹层里的无声手枪，枪口对准杂物堆的出口，手指扣在扳机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的目光透过杂物的缝隙，死死盯着那道移动的光束，大脑飞速运转：如果被发现，第一枪必须打死佐藤，然后利用混乱突围，但以他现在的伤势，胜算不足三成。
光束停在了他藏身的木箱上方，一只穿着黑色皮靴的脚踩了过来，踢了踢木箱的边缘。陆沉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肌肉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只要对方再靠近一步，他就会立刻动手。
“佐藤课长，这里都是些破烂，不像有人的样子。”特务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
佐藤的脚步声走近，陆沉舟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雪茄味，混合着硝烟味，令人作呕。“血迹到这里就断了，他一定藏在附近！”佐藤的声音就在头顶，“把这些杂物都搬开，一寸都不能放过！”
陆沉舟握紧手枪，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看着自己肩膀上不断渗出的血，突然有了一个冒险的念头。他缓缓松开握枪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用指尖捏住，然后猛地将硬币朝巷尾的方向扔了出去。硬币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什么声音？”一名特务立刻警惕地喊道，手电筒的光束瞬间转向巷尾。
佐藤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下：“去看看！其他人继续搜查！”
两名特务应声朝巷尾跑去，脚步声渐渐远去。陆沉舟抓住这个机会，像一只受伤的猎豹，猛地从杂物堆里窜了出来，身体贴着围墙，以最快的速度朝巷口的反方向跑去。他的肩膀剧痛难忍，每跑一步都像有一把刀在搅动，但他不敢放慢速度，佐藤的反应速度极快，一旦被他发现，就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
“他在那里！”佐藤的怒吼声响起，紧接着是枪声。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过，打在围墙上，溅起一片碎石。陆沉舟猛地侧身，扑倒在地上，顺势翻滚了一圈，躲到一个垃圾桶后面。垃圾桶里散发着腐烂的臭味，混合着血腥味，让他一阵反胃，但他顾不上这些，立刻调整姿势，举起无声手枪，对准追过来的佐藤。
佐藤带着三名特务冲了过来，手电筒的光束死死锁定着陆沉舟。“陆沉舟，你跑不掉了！”佐藤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交出‘牡丹图’的密码，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陆沉舟靠在垃圾桶上，缓缓站起身，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的西装已经被血浸透，左肩膀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血涌得更凶了，视线开始有些模糊，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佐藤，你以为你能抓到我？”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威慑力，“你跟踪我这么久，不就是想知道‘夜隼’的真实身份吗？现在你知道了，可惜，你没机会带回去邀功了。”
“狂妄！”佐藤怒吼一声，抬手就要下令开枪。
“等等！”陆沉舟突然说道，缓缓举起没有受伤的右手，“我有一个秘密，关于梅机关的秘密，你不想知道吗？”
佐藤的动作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知道陆沉舟深得松井石根的信任，一定知道很多梅机关的内幕。“什么秘密？”他警惕地看着陆沉舟，“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陆沉舟冷笑一声，故意拖延时间：“这个秘密太大，不能在这里说。如果你想知道，就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你想要的一切。”他一边说，一边悄悄挪动脚步，朝着巷口另一侧的一条窄巷退去。那条窄巷极其狭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一旦进入，佐藤的人多优势就发挥不出来。
佐藤犹豫了一下，他知道陆沉舟诡计多端，但他实在无法抗拒梅机关秘密的诱惑。“你别耍花样！”佐藤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你敢骗我，我会让你体验所有酷刑！”
“我现在就是阶下囚，还能耍什么花样？”陆沉舟摊了摊手，故意露出肩膀上的伤口，“你看我伤成这样，根本跑不掉。”
佐藤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好！我跟你去！但你如果敢耍花招，我立刻杀了你！”他示意其他三名特务留在巷口，自己则跟着陆沉舟走进了窄巷。
窄巷里一片漆黑，两侧的墙壁高耸，几乎遮住了所有光线。陆沉舟的脚步沉稳，每一步都精准地避开地上的障碍物，而佐藤则因为不熟悉地形，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跟着，手电筒的光束在前面照路。
“秘密呢？在哪里？”佐藤不耐烦地问道。
陆沉舟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黑暗中，他的眼睛像两颗寒星，死死盯着佐藤。“秘密就是——你上当了！”
话音未落，陆沉舟猛地扑了上去，左手死死抓住佐藤的手腕，右手握着无声手枪，对准他的胸口。佐藤猝不及防，被陆沉舟扑倒在地，手电筒掉在地上，光束胡乱晃动。他挣扎着想要反抗，却被陆沉舟死死按住，肩膀的剧痛让陆沉舟的力气大打折扣，但他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始终没有松开手。
“你放开我！”佐藤怒吼着，用膝盖顶向陆沉舟的腹部。
陆沉舟闷哼一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但他依旧死死按住佐藤，枪口顶住他的胸口：“佐藤，你没想到吧？你这辈子，都栽在我手里了。”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了特务的喊声：“课长，你没事吧？”
佐藤立刻喊道：“我没事！他已经被我制服了，你们快进来！”
陆沉舟心中一紧，他知道不能再拖延了。他看着佐藤惊恐的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决绝的笑容：“再见了，佐藤。”他手指用力，就要扣动扳机。
突然，佐藤猛地偏过头，一口咬在陆沉舟的左臂上。剧烈的疼痛让陆沉舟忍不住松开了手，佐藤趁机推开他，翻身爬了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手电筒，对准陆沉舟的脸。“你以为我这么容易被你制服？”佐藤脸上露出阴鸷的笑容，“陆沉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陆沉舟捂着左臂的伤口，缓缓站起身。他的伤势越来越重，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身体也摇摇欲坠，但他依旧没有放弃。他握紧手中的无声手枪，盯着佐藤，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狼。
“开枪啊！你怎么不开枪？”佐藤挑衅地看着他，“你的枪里还有子弹吗？”
陆沉舟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的枪里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他必须珍惜这颗子弹，要么打死佐藤，要么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巷口的特务已经冲了进来，手电筒的光束将窄巷照亮。陆沉舟环顾四周，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朝着佐藤冲了过去，手中的无声手枪对准他的头部。
佐藤没想到陆沉舟会如此疯狂，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就在这时，陆沉舟突然改变方向，侧身绕过佐藤，朝着巷尾跑去。巷尾是一堵高墙，他知道自己翻不过去，但他别无选择。
“拦住他！”佐藤大喊道，特务们立刻围了上来。
陆沉舟咬紧牙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向高墙。他借助跑起来的惯性，一脚蹬在墙上，身体猛地向上跃起，抓住了墙顶的边缘。他的肩膀和左臂都在流血，力气已经耗尽，手指开始打滑。
特务们冲了过来，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腿。陆沉舟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妻子和女儿的名字，然后猛地松开手，身体朝着墙的另一侧坠落。
“砰”的一声，陆沉舟重重地摔在地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一个穿着灰色旗袍的女人朝他跑了过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不知过了多久，陆沉舟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肩膀和左臂都被包扎好了，疼痛感减轻了许多。
“你醒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陆沉舟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灰色旗袍的女人坐在床边，她的头发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正是他昏迷前看到的那个女人。
“你是谁？”陆沉舟警惕地看着她，声音沙哑。
女人笑了笑：“我叫苏晚晴，是这家裁缝铺的老板。昨天晚上，我在墙根下发现了你，就把你救了回来。”
陆沉舟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间布置简洁的房间，墙上挂着几件裁剪好的旗袍，角落里放着一台缝纫机。他知道这里就是那张牛皮纸上标注的“最后退路”，没想到竟然是一家裁缝铺。
“谢谢你救了我。”陆沉舟说道，他试图坐起来，却被苏晚晴按住了。
“你别动，你的伤势很重，还需要好好休养。”苏晚晴说道，“医生已经来看过了，子弹虽然没有打中要害，但流了很多血，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陆沉舟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个苏晚晴，到底是什么人？她为什么会救自己？难道她也是组织上的人？
“你不用怀疑我。”苏晚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我不是**，也不是国民党，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我救你，只是因为我看不惯日本人的所作所为。”
陆沉舟看着她的眼睛，发现她的眼神清澈而真诚，不像是在说谎。但他依旧没有完全放下警惕，在敌营潜伏了这么久，他知道人心隔肚皮，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这里安全吗？”陆沉舟问道。
“暂时是安全的。”苏晚晴说道，“我的裁缝铺经常有日本人来做衣服，他们不会怀疑这里。不过，佐藤肯定还在到处找你，你不能在这里待太久。等你的伤势好一点，我就送你离开。”
陆沉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开始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没想到佐藤竟然这么难缠，这次能够逃脱，完全是运气好。但他知道，佐藤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必须尽快养好伤，然后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突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一个男人的声音：“苏老板，我来取我定做的西装。”
苏晚晴的脸色微微一变，她对陆沉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一条门缝。“王老板，你定做的西装还没做好，等做好了我会通知你的。”
“怎么还没做好？我都等了好几天了。”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我今天就要穿，你能不能快点？”
“实在不好意思，王老板，最近订单太多了，我尽快给你赶出来，明天一定给你送到府上。”苏晚晴耐心地解释道。
男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那我明天再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苏晚晴松了一口气，关上了门。她走到床边，对陆沉舟说道：“是附近的一个商人，经常来我这里做衣服，应该没有问题。”
陆沉舟点了点头，心中却依旧有些不安。他知道，在这种时候，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带来杀身之祸。
接下来的几天，陆沉舟一直在裁缝铺里养伤。苏晚晴每天都会给他换药、熬粥，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陆沉舟也渐渐放下了警惕，开始和苏晚晴聊天。他得知苏晚晴的丈夫是一名抗日战士，在一年前的战斗中牺牲了，她之所以留在上海，就是为了给丈夫报仇，同时也想为抗战事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陆沉舟对苏晚晴充满了敬佩，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有如此坚定的信念。他也向苏晚晴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告诉她自己是潜伏在敌营的抗日志士，代号“夜隼”。
苏晚晴得知真相后，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说道：“我早就猜到你不是普通人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养好伤，然后送你安全离开。”
在苏晚晴的精心照料下，陆沉舟的伤势恢复得很快。一周后，他已经能够下床活动了。这天晚上，苏晚晴给陆沉舟带来了一个消息：“佐藤最近一直在疯狂搜捕你，梅机关也加强了对租界的控制，现在想要离开上海非常困难。”
陆沉舟皱了皱眉，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待在裁缝铺里，迟早会被佐藤发现。他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上海，回到根据地，同时将日军的调防计划和“扫荡”部署方案传递出去。
“我有一个办法。”苏晚晴说道，“我认识一个船老大，他经常往返于上海和苏北之间，运送一些急需的物资。我可以托他带你离开上海，不过，这需要冒很大的风险，日军对水路的检查非常严格。”
陆沉舟点了点头：“只要能离开上海，再大的风险我都愿意冒。”
“那好，我明天就去联系船老大，尽快安排你离开。”苏晚晴说道。
陆沉舟看着苏晚晴，心中充满了感激：“苏小姐，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死在佐藤手里了。”
苏晚晴笑了笑：“我们都是中国人，抗击日寇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那些为了国家和民族牺牲的先烈们。”
当天晚上，陆沉舟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了佐藤的阴鸷笑容，想起了那些牺牲的战友，想起了远在苏北的妻子和女儿。他知道，自己的潜伏之路还没有结束，就算回到了根据地，他也会继续为抗战事业奋斗。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把佐藤和所有侵略者都赶出中国，让祖国和人民重新过上安宁的生活。
突然，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陆沉舟立刻警惕起来。他悄悄下床，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望去。只见几个黑影正朝着裁缝铺的方向走来，手中拿着手电筒，正是佐藤的特务！
陆沉舟心中一紧，他知道，佐藤还是找到这里来了。他立刻回到房间，对苏晚晴说道：“不好了，佐藤的人来了，我们必须马上走！”
苏晚晴脸色一变，立刻起身：“我带你从后门走，那里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码头。”
陆沉舟点了点头，拿起放在床头的无声手枪，紧紧握在手中。他知道，一场新的战斗又要开始了。
苏晚晴带着陆沉舟穿过厨房，打开后门，外面是一条狭窄的小路，两旁长满了杂草。“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到码头，船老大会在那里等你。”苏晚晴说道，“你快走吧，我来引开他们。”
“不行，太危险了！”陆沉舟说道，“我不能让你为了我冒险。”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苏晚晴推了陆沉舟一把，“你快走！你身上有重要的情报，不能落在敌人手里！记住，一定要活着回到根据地，为我们报仇！”
陆沉舟看着苏晚晴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了。他点了点头：“苏小姐，你多保重，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说完，陆沉舟转身朝着小路的尽头跑去。他听到身后传来了苏晚晴的喊声：“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闯进我家？”紧接着，就是特务的呵斥声和打斗声。
陆沉舟咬紧牙关，强忍着回头的冲动，加快了脚步。他知道，苏晚晴是为了救他才暴露自己，他必须尽快赶到码头，离开上海，才能不辜负她的牺牲。
小路的尽头就是码头，夜色中，一艘小船静静地停在岸边。陆沉舟看到船老大正站在船头张望，他立刻朝着小船跑去。“船老大，我是苏小姐让来的！”
船老大看到陆沉舟，点了点头：“快上船！日军的巡逻艇马上就要来了！”
陆沉舟跳上船，船老大立刻撑起船桨，小船朝着江中心驶去。陆沉舟回头望去，只见裁缝铺的方向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他知道，苏晚晴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泪水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小船在江面上颠簸着，陆沉舟坐在船头，看着渐渐远去的上海城。他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佐藤的残忍和狡猾，苏晚晴的勇敢和牺牲，都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中。他握紧手中的无声手枪，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上海，他一定会回来的。佐藤，他一定会报仇的。这场抗战，他一定会坚持到底，直到胜利的那一天。
江面上的雾气渐渐散去，一轮明月挂在天空，照亮了小船前行的方向。陆沉舟知道，他的新征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