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魔两面 第4章 诡力蚀识海，魔域起波澜

危机来得太快，太诡！

那暗灰色流光无视了空间距离，仿佛本就存在于释天魔的身后，此刻才骤然发难。其阴冷晦涩的气息与魔域的狂暴、佛光的纯粹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种沉淀了无数纪元的死寂与虚无，带着对一切生机的极致恶意。

释天魔虽心神沉浸感悟，但那十万八千年佛境锤炼出的灵觉仍在千钧一发之际发出尖锐警报！他甚至来不及完全转身，更来不及凝聚强大的攻伐神通。

生死刹那，他遵循本能。

左半身佛光骤然内敛，并非防御，而是急速收缩至心脏部位，化作一枚坚不可摧、万邪不侵的“菩提心印”，护住最关键的一点真灵不昧。

右半身魔气则轰然爆发，却不是杂乱无章地外放，而是循着《般若天魔经》的玄奥轨迹，于后背瞬间凝结出九面旋转不休的漆黑盾牌——‘幽冥魔鳞盾’！每一面盾牌上都浮现出一个痛苦扭曲的魔头虚影，嘶嚎着吞噬周围魔气加固自身。

然而，那暗灰色流光的诡异远超想象！

它接触到第一面魔鳞盾时，竟发出“滋滋”的腐蚀之声。那足以抵挡魔尊全力一击的魔气盾牌，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消融瓦解，其中的魔头虚影连哀嚎都未能发出便彻底湮灭！

紧接着是第二面，第三面……

势如破竹！

这并非力量层面的绝对碾压，而更像是一种本质上的克制与侵蚀！这灰色流光的力量层次，似乎凌驾于魔气之上！

释天魔心中警铃大作，借着魔盾阻挡的瞬息功夫，强行扭转身形。

噗！噗！噗！

连续七面魔鳞盾被洞穿！第八面也岌岌可危！

那流光距他后心已不足三尺！阴冷死寂的气息已然刺痛他的魔躯神魂。

避无可避！

“喝！”

释天魔双目圆睁，左眼慈悲右眼凶戾，于这极限压力下，他福至心灵，双手猛地于胸前合十！

并非攻击，而是将体内初步成型的混沌佛魔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疯狂压缩、凝聚于双掌之间！

“混沌莲胎，护我真身！”

嗡！

一朵含苞待放、介于虚实之间的金黑色莲苞虚影骤然浮现，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莲苞之上，佛纹与魔纹交织流转，散发出一种初生却又古老、包容一切又排斥一切的矛盾气息。

铛！！！

暗灰色流光狠狠撞在金黑莲苞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两个世界规则相互摩擦碾压的刺耳嘶鸣！

莲苞剧烈震颤，表面涟漪阵阵，佛魔二气疯狂流转消磨那灰色流光的诡异力量。每一次碰撞抵消，释天魔的脸色便苍白一分，神魂如同被无形的重锤敲击。

那灰色流光的力量极其难缠，它不纯粹是毁灭，更带着一种“同化”与“湮灭”的特性，试图将混沌莲苞也转化为那种死寂的虚无。

僵持！凶险无比的僵持！

释天魔能感觉到，自己初成的混沌佛魔力正在被急速消耗，若非这力量本质特殊，兼具佛的净化与魔的吞噬特性，恐怕早已被其攻破。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他心神震撼，全力催动功法抗衡。

终于，在那灰色流光即将彻底耗尽，而混沌莲苞也黯淡到极致、几乎透明欲碎的前一瞬——

嗤！

灰色流光如同毒蛇的最后嘶鸣，彻底消散。

而那朵护体莲苞也“咔嚓”一声，碎裂开来，化作光点消散。

释天魔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半金半黑的血液，身形踉跄后退数步，气息一阵紊乱。他硬接下了这诡异的偷袭，却也受了不轻的震荡。

虚空再次恢复平静，那道窥探的波动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释天魔的神情却无比凝重。他伸出手，指尖缭绕着一丝极其微弱、即将散去的灰色气息，仔细感知。

“非佛非魔，非生非死……古老、晦涩、充满恶意……仿佛一切存在的对立面……”他喃喃自语，右眼魔光闪烁，试图解析，左眼佛慧流转，试图度化，却都效果甚微。这力量层次极高，且属性诡异。

“量劫背后的黑手？还是……更为古老的存在？”他想起了堕入轮回前那双亘古存在的眼睛和那句“棋局开始”。

自己方才展现出的潜力和特殊性，显然已经引起了幕后之人的忌惮，以至于不惜亲自出手干预，试图将他抹杀在成长之初！

“看来，这条路比我想象的更加艰难。”释天魔擦去嘴角血迹，眼中非但没有畏惧，反而燃烧起更盛的火焰，“但这更证明，我的道，方向没错！”

他环视四周。远处那些窥探的魔头魔将早已在这突如其来的诡异交锋余波下吓得魂飞魄散，逃得无影无踪。

经此一战，这片区域短时间内再无魔物敢轻易靠近。

释天魔盘膝坐于冥河之上，开始运功疗伤，同时仔细回味消化刚才与灰色流光对抗的感悟。那诡异力量虽然凶险，却也让他对自身混沌佛魔力的运用有了新的理解，对那幕后黑手的力量有了初步的、珍贵的认知。

就在他闭关疗伤之时，关于“冥河之畔，佛魔同体的诡异存在，以魔尊初阶修为斩杀九幽冥獒，并硬接神秘未知力量偷袭而不死”的消息，如同风暴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开始在广袤的九幽魔域底层传播开来。

消息越传越广，也越传越扭曲。

有的说他是某位陨落古魔的转世，有的说他是佛门派来的奸细，更有甚者，传言他身怀能同时克制佛魔的混沌异宝……

无数道目光，从魔域各方势力投来，有的充满贪婪，有的充满杀意，有的则带着审视与好奇。

九幽魔域的水，被彻底搅动了。

而这一切，只是风暴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