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魔两面 第199章 禁制叩心，暗圣窥伺

释天魔摒除杂念，心神再次沉入对万法禁制的推演之中。方才那瞬间的凝滞，如同在完美无瑕的法则之墙上发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缝隙。

他不再试图用力量去试探或冲击，而是将自身涅盘混沌道种的意念，如同最轻柔的触须，缓缓延伸出去，不再带有任何攻击性或同化欲，仅仅是一种纯粹的“感知”与“交流”。

这一次，万法禁制的反应温和了许多。那流转的万花筒光晕仿佛放缓了速度，色彩不再激烈变幻，而是如同舒缓的河流，映照出山川草木、日月星辰、众生百态……它似乎在“观察”释天魔这道独特的意念。

释天魔的意念中，蕴含着他十万年佛魔挣扎的沧桑，寂灭轮回的彻悟，混沌涅盘的新生，以及那一丝统御万法的超然。这股复杂而浩瀚的“道韵”，显然引起了禁制核心某种机制的兴趣。

恍惚间，释天魔仿佛听到了一声极轻极淡的叹息，跨越了万古时空，带着一丝赞赏，一丝惋惜，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紧接着，那万法光晕中心，一点清辉亮起，脱离了光晕本体，如同萤火虫般，飘飘悠悠地飞向释天魔的座舰，无视了战舰的防护，直接没入静室，悬停在释天魔面前。

那是一枚由纯粹法则凝聚而成的透明符文，内部仿佛有无数微缩的世界在生灭演化，蕴含着“包罗万象”、“衍化万法”的真意。

“万法源符？”释天魔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并非传承核心，更像是一把钥匙，或者说，一道入门考核的题目。唯有参悟此符，理解其代表的“万法”真谛，才能获得进入下一阶段的资格。

他伸手触碰那枚符文，顿时，海量的信息洪流涌入他的识海。并非具体的功法神通，而是关于“法”的无数种理解、运用、组合、衍变的可能性，是万法尊者毕生道韵的冰山一角。

这信息流庞大而混乱，若心志不坚、道基不稳者，瞬间就会被冲垮神魂，沦为白痴。但释天魔道心坚如磐石，涅盘混沌道种更是如同定海神针，将这些信息流有条不紊地梳理、吸收、解析。

他仿佛看到了万法尊者一生求索的身影，从微末中崛起，博采众长，融汇万千道法，最终走出自己的“万法归一”之路。这条路上，有对混沌的探究，有对佛理的辨析，有对魔道的警惕，亦有对寂灭的思考……

“原来如此……”释天魔心中明悟更深。这万法尊者，走的是一条海纳百川、兼容并蓄的道路，其终极目标，或许与他的“涅盘混沌”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路径不同。也正因如此，这禁制对纯粹的、高阶的混沌力量才会产生如此激烈的排斥——因为它追求的“万法”是平等的衍化与共存，而非某一种力量的绝对统御。

就在释天魔潜心参悟“万法源符”之时，古遗星外围的虚空深处，一双仿佛由星辰凝聚而成的眼眸，缓缓睁开。目光穿透层层空间，落在了释天魔的座舰之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那枚“万法源符”散发出的独特道韵之上。

“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人引动了‘源符’……”一个古老而缥缈的意念在虚空回荡，“此子道韵奇特，佛魔混沌寂灭集于一身，竟能涅盘重生，走出自己的路……倒是比之前那些废物强上不少。”

“万法老友的传承，或许真能借此子重现世间……只是，他身上的‘变数’太大，与那些‘秩序走狗’纠缠颇深，恐非良选……”

这尊隐藏在暗处的存在，气息晦涩如渊，竟是一位真正的混元圣人！他似乎与万法尊者相识，一直暗中关注着古遗星，等待着合适的传承者出现。

他沉吟片刻，目光又扫过其他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眼中闪过一丝淡漠。

“一群蝼蚁，也妄想染指混元道果？也罢，便让你们再蹦跶几日，正好替老夫再试试此子的成色。”

他并未出手干预，只是如同最高明的棋手，静观棋局变化。释天魔的出现，无疑让这盘沉寂已久的棋，变得有趣起来。

……

青霖星。

韩铁在昏迷一日后苏醒。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山洞，伤势已然稳定，修为稳固在筑基中期，但体内经脉隐隐作痛，神魂也传来虚弱感，那是强行提升境界留下的后遗症。

他回忆起昏迷前那毁天灭地般的力量，心中对那未曾谋面的“师尊”更是敬畏与感激交织。他挣扎着起身，对着虚空再次叩拜。

“弟子韩铁，谢师尊再造之恩！此生必追随师尊，万死不辞！”

拜谢完毕，他眼中寒光一闪。韩家他是不能再回去了，经此一事，他与韩家已是不死不休。而且，他感觉到体内那缕神秘气息似乎与遥远星空的某个存在有着联系，冥冥中指引着他方向。

“师尊……是在召唤我吗？”他握紧拳头，决定离开青霖星，去追寻那丝感应。虽然前路茫茫，但他一无所有，唯有这条命和一身修为是师尊所赐，他无所畏惧。

他整理了一下夺来的储物袋，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毫不犹豫地踏上了离开青霖星的旅程。他并不知道，在他身后不远处，一道属于裂骨团修士的隐匿身影，正悄然跟随，执行着释天魔“观察”的命令。

……

古遗星外，释天魔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万法流转的异象一闪而逝。那枚“万法源符”已然被他初步解析，虽未完全参透，但已掌握了与其共鸣、乃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外围禁制的方法。

他心念微动，通过那丝混沌联系，感知到了韩铁的决定和动向。

“煞气未消，杀性仍重，但这份决断与向道之心，尚可。”他微微颔首。此子还需磨砺，但至少踏出了第一步。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万法禁制，如今有了“源符”作为桥梁，他已能看到禁制内部更深层的一些结构变化。在那光怪陆离的万法光晕深处，似乎隐藏着几处相对薄弱的节点，或许是其他尝试者强行攻击留下的痕迹，也或许是禁制自身运转必然存在的“气机流转之所”。

“或许，不必完全参透源符，也能找到进去的方法……”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升起。强行闯入风险极大，但若结合对源符的理解，针对薄弱节点进行精准的“渗透”……

他需要更多的数据来验证这个想法。

他的目光，扫向了远处那些依旧不肯离去的各方势力战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有些“数据”，需要有人主动提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