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魔两面 第128章 佛国暗探，禅机杀局

佛国暗探明镜罗汉遁术被破，直面释天魔。 言语交锋间，旧日佛门礼仪暗藏机锋，寂灭佛魔之力对决须弥镇魔神通。 一方要擒拿搜魂探知佛界动向，一方要净化魔障维护佛法尊严。 金光与灰暗碰撞，映照出两条截然不同的修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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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天魔的身影无声无息地阻断了所有退路，他站在那里，仿佛本就是这片扭曲石林的一部分，与阴影、与魔气、乃至与那弥漫的寂灭意味浑然一体。没有滔天的气势压迫，却带给明镜罗汉一种更深的窒息感，像是整个九幽魔域的重量都悄然汇聚于此，凝固了空间，也冻结了他体内奔流的佛元。

明镜罗汉身上爆闪的隐匿佛光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剧烈波动后迅速黯淡下去。他心沉谷底，知道自己最擅长的遁术在此刻已然失效。对方对空间法则的掌控，远在他之上。他停下徒劳的挣扎，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骇，周身佛光内敛，化作一层凝实的金色光罩护住己身，双手合十，抬眸看向释天魔。

这一看，更是心头剧震。近距离下，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释天魔体内那矛盾而又和谐共存的两种力量。左侧魔气森然，却又并非寻常魔头的暴戾混乱，反而有种深渊般的沉凝与秩序；右侧那股灰败死寂的力量，更是让他这修行多年的罗汉神魂都在本能地颤栗，那是接近法则本源的压制。而最令他无法理解的，是那深藏在这佛魔表象之下，一股精纯浩瀚、甚至带着几分熟悉韵律的佛性根基！这绝非普通堕魔者所能拥有！

“阿弥陀佛。”明镜罗汉宣了一声佛号，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阁下神通广大，贫僧明镜，有礼了。”他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节，试图稳住局面，同时大脑飞速运转，思索脱身乃至反击之策。

释天魔目光平静，那左魔右寂的异色双瞳打量着明镜罗汉，仿佛在审视一件有趣的器物。“明镜罗汉？倒是好名号，心如明镜，台本无尘。可惜，照见的未必是真实。”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汝自须弥山来，窥探良久，所欲为何？”

明镜罗汉定了定神，沉声道：“贫僧奉法旨，巡查诸天，肃清魔氛。感知此地有异常佛力波动，特来查探。却不想……”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释天魔那诡异的双眼，“却不想遇见阁下这般……特殊的存在。阁下身负我佛门无上根基，为何自甘堕落，沉沦这九幽魔域，与污秽为伍？若肯迷途知返，随贫僧回返净土，于佛前忏悔，或可得一线生机，重归正道。”

他这番话，半是试探，半是秉持着佛门弟子的职责，试图点化“迷途羔羊”。同时，他暗中运转神通，指尖微不可察地捻动，一丝细微的佛门念力如同蛛丝般，悄然向四周扩散，试图布下某种禁锢阵法。

释天魔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弧度中带着淡淡的嘲讽与苍凉。“迷途知返？重归正道？”他重复着这两个词，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何为迷途？何为正道？你口中的净土，是众生彼岸，还是……另一座囚笼？”

他向前踏出一步，并未施展任何神通，但整个石林阴影区域的法则似乎都随之轻轻一颤。明镜罗汉暗中布下的那丝念力蛛丝，瞬间崩断消散。

“至于忏悔？”释天魔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起来，左眼魔焰跳动，右眼灰寂更深，“我唯一需要忏悔的，或许是当年在须弥山上，未能更早看穿那‘圆满’之下的虚妄！”

话音未落，他右手抬起，并指如剑，指尖一缕凝练到极致的灰暗气息吞吐不定，正是那令人心悸的寂灭之力！他没有直接攻击明镜罗汉本体，而是遥遥指向其身后虚空中某处。

“罗汉既号明镜，可曾照见自身佛光来源？可曾想过，那浩荡愿力之中，众生祈愿时的杂念、痛苦、乃至绝望，最终去了何处？”

这一指，这一问，看似随意，却直指明镜罗汉修行根本，更隐隐触及了释天魔自身最大的疑惑，也是那琉璃云鹏记忆碎片揭示的黑暗一角！

明镜罗汉脸色微变，厉声道：“邪魔歪道，安敢妄议佛法精义！众生愿力，纯净无瑕，皆归净土，成就无上功德！你已堕魔障，灵台蒙尘，所见皆是扭曲！看来贫僧唯有行降魔手段，将你擒回净土，交由世尊发落！”

他知道言语已无用，对方心智坚定，且对佛法了解极深，寻常度化之言根本无效。唯有凭借神通，强行镇压！

“大须弥山镇魔印！”

明镜罗汉不再犹豫，怒喝一声，双手结印速度陡然加快！周身佛光暴涨，化作一尊巨大的金色佛陀虚影，宝相庄严，梵唱阵阵。佛陀虚影抬手，掌心一个巨大的“卍”字佛印旋转放大，携带着镇压邪魔、净化一切的磅礴伟力，朝着释天魔当头压下！佛印所过之处，魔气退散，连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这是佛门正宗降魔大神通，对魔气有着先天的克制。

面对这威势惊人的一击，释天魔眼中却闪过一丝失望。“依旧是这般……徒具形式，不见真如。”

他不闪不避，左掌缓缓推出。掌心之中，魔气不再狰狞外放，而是极度内敛，凝聚成一面看似薄如蝉翼的黑色圆盾，盾面上有无数细密玄奥的魔纹流转，隐隐构成一朵逆生倒长的黑色莲台虚影——那是他佛魔根基中，对魔道法则理解的全新体现，蕴含着以魔御魔、乃至吞噬转化佛力的特性。

同时，他右手那缕寂灭之力并未收回，而是方向一转，无声无息地点向那巨大佛陀虚影的眉心（相当于明镜罗汉神识寄托之处）。

轰！！！

金色的“卍”字佛印狠狠砸在黑色莲盾之上！预想中的魔气溃散并未出现，那黑色莲盾竟如同深不见底的泥潭，将磅礴的佛力大量吸收、抵消，盾面魔纹疯狂闪烁，将佛印中的净化之力不断分解转化。虽然莲盾也在剧烈震颤，出现裂纹，却硬生生扛住了这记镇魔印！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释天魔右手的寂灭之力后发先至，穿透了层层佛光护罩，点中了佛陀虚影的眉心。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

那尊宝相庄严的佛陀虚影，如同被橡皮擦去的画像，从眉心开始，迅速变得透明、虚幻，最终彻底消散在空中。连带着那浩荡的梵唱之声也戛然而止。

“噗——！”

神通被破，气机牵引之下，明镜罗汉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金色血液，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周身佛光黯淡到了极点。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茫然。他的大须弥山镇魔印，竟然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破去？那灰暗的力量，究竟是什么？竟然连最纯粹的佛力凝聚的法相都能直接“抹除”？

“你……你这不是魔功！”明镜罗汉踉跄后退，声音颤抖。

释天魔收回双手，莲盾破碎化作精纯魔元回归体内，寂灭之力也悄然消散。他缓步向前，走向遭受重创的明镜罗汉。

“是魔非魔，是佛非佛。”释天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深邃，“我所追寻的，非你所能理解。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他伸出手指，指尖缭绕着淡淡的魔气与寂灭气息，缓缓点向明镜罗汉的眉心。

“让我看看，须弥山如今，到底在害怕什么？又在……隐藏什么？”

搜魂！他要直接读取这位佛国罗汉的记忆！

明镜罗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宁可自爆金身罗汉果位，也绝不能让宗门机密被此魔头窥探！然而，他刚欲催动最后的力量，却发现自己周身已被一股无形的寂灭力场笼罩，连自爆的念头都仿佛要被冻结、抹除！

就在释天魔指尖即将触及明镜罗汉眉心的刹那——

异变再生！

远处天际，一道凌厉无匹、蕴含着无尽杀戮与庚金之气的暗红色刀芒，撕裂重重魔云，以超越思维的速度，朝着释天魔的后心狠狠劈来！

刀芒未至，那锋锐至极的意蕴已经让释天魔的魔躯感到刺骨的寒意！

“哼！藏头露尾的家伙，终于忍不住了吗？”释天魔似乎早有预料，冷哼一声，点向明镜罗汉的手指方向不变，只是左臂反手一挥，一道凝聚了磅礴魔元与一丝寂灭气息的漆黑掌印迎向那道暗红刀芒！

同时，他右手指尖加速，终于点在了目露绝望的明镜罗汉眉心之上。

灰光一闪而没。

明镜罗汉身体剧烈一颤，眼神瞬间变得空洞。

而身后，漆黑的掌印与暗红刀芒轰然对撞，爆发出撕裂耳膜的尖锐厉啸！能量风暴再次席卷石林！

新的敌人，已然现身！而这佛国罗汉的记忆，又将在释天魔面前，揭开怎样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