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观的院子里,气氛还带着点沉郁。
风行者的房间门紧闭着,沈晋军在门把手上挂了串黄符,说是能挡挡阴气,其实更多是给自己心里找个安慰。
广成子蹲在墙角,正给风行者留下的仙人掌换盆。他新配了点“生根土”,说是掺了朱砂和糯米,能让仙人掌长得更壮实。结果土放多了,一浇水溢出来,流得满台阶都是。
“我说广胖子,”沈晋军踢了踢他的屁股,“你这土是不是太稀了?小心把根泡烂了。”
“懂什么,”广成子头也不抬,用手把溢出来的土往盆里扒,“这叫‘水土调和’,我师父以前养花就这么弄的。”
“你师父养的是仙人球还是烂泥塘啊?”叶瑾妍在桃木剑里吐槽,“我看你是想让它早点跟风行者团聚。”
广成子手一顿,突然叹了口气:“其实……我就是想让它活久点,好歹算个念想。”
沈晋军没再打趣他,转身往屋里走。刚走到门口,脚下突然一绊,差点摔个跟头。低头一看,是土地爷从土里冒出来,半截身子还在地里,只露出个脑袋和肩膀。
“我说土地爷,”沈晋军扶着门框站稳,“您老出场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差点把我绊成脑震荡。”
土地爷慢悠悠地从土里钻出来,拍了拍道袍上的土,手里还拄着那根磨得发亮的拐杖:“急事儿,急事儿。城隍爷那边派公差来了,要带个鬼魂走。”
“公差?”沈晋军愣了一下,“什么公差?”
话音刚落,就见两道身影飘进院子。前面的穿白衣服,戴白帽子,手里拿着根哭丧棒,脸白得像涂了粉。后面的穿黑衣服,戴黑帽子,拎着条铁链,脸黑得像锅底。
黑白无常?
沈晋军赶紧往旁边挪了挪,这两位据说专管勾魂,气场就是不一样,院子里的温度都好像降了好几度。
“金土流年道长,”白无常先开口了,声音尖细,像用指甲刮玻璃,“我们奉城隍爷令,前来带走孤魂任琳。”
任琳?
沈晋军想起那个在后山遇到的白衣女鬼,赶紧问:“她犯什么事了?城隍爷要抓她?”
黑无常瓮声瓮气地说:“不是抓,是带她去轮回。她阳寿已尽,滞留人间太久,早就该走了。”
土地爷在旁边补充:“这姑娘生前是个好人家的闺女,就是命苦,得了重病没了。死前把发簪埋在后山,心里总惦记着,才成了孤魂野鬼。现在尘缘了了,该去投胎了。”
“可她……”沈晋军想说任琳挺可怜的,但又觉得轮回是好事,一时不知道该说啥。
正说着,院门外飘来个白色的身影,正是任琳。她手里还攥着那支银簪,看到黑白无常时,明显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像是早就知道了。
“任姑娘,你怎么来了?”沈晋军问。
任琳对着他福了福身,声音轻轻的:“是土地爷托梦告诉我,说可以去投胎了。我……我想过来道个别,谢谢你们上次帮我抢回发簪。”
她把发簪小心翼翼地放在石桌上,像是在放下什么重要的东西:“这发簪是我娘留给我的,以前总觉得舍不得,现在想通了,该放下了。”
白无常尖声说:“时辰差不多了,该走了。”
任琳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院子,又看了看沈晋军他们,突然笑了:“其实……留在这里也挺好的,认识了你们,还没人欺负我。但我娘说,投胎了才能再见到她,我想她了。”
小飞从屋里飞出来,手里拿着块糖,是上次张梓霖给她的,一直没舍得吃。她把糖递给任琳:“这个给你,投胎路上吃,甜甜的。”
任琳接过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谢谢你,小姑娘。”
广成子突然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个小布包,塞给任琳:“这个拿着,我新做的‘安神香’,烧了能睡个好觉,投胎的时候别害怕。”
任琳打开布包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香味,心里果然踏实了不少:“谢谢道长。”
黑无常抖了抖铁链,“哗啦”一声响:“走吧。”
任琳最后看了一眼众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跟着黑白无常往外飘。飘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下,回头对沈晋军说:“道长,你们要小心……黑月会的人,好像在后山埋了不好的东西,我之前看到过他们挖地,埋了个黑坛子。”
沈晋军心里咯噔一下:“黑坛子?什么样的黑坛子?”
但任琳已经跟着黑白无常飘远了,声音越来越轻:“就是……很大的黑坛子,上面画着奇怪的符号……”
声音渐渐消失在巷口,估计是被带走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在琢磨任琳的话。黑坛子?奇怪的符号?难道跟黑月会在后山的动作有关?
“看来……后山的事没那么简单。”邓梓泓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罗盘,“任琳不会说谎,那个黑坛子肯定有问题。”
广颂子握紧了铜锤,指节泛白:“明天再去后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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