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晋军蹲在罐头厂锈迹斑斑的铁门外,盯着门栓上那把比他岁数还大的铜锁发呆。
锁芯都快被铁锈堵死了,上面还挂着串没拆的红辣椒,不知道是哪个流浪汉挂的,风一吹晃晃悠悠,看着像串掉色的鞭炮。
“确定是这儿?”沈晋军回头问邓梓泓,后者正举着罗盘转圈,指针跟抽风似的乱晃。
“错不了。”邓梓泓收起罗盘,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罗盘指针乱成这样,说明里面阴气重得离谱,肯定有问题。”
广成子凑过来,胖手在铁门上摸了摸,沾了满手锈:“要不咱翻墙?我年轻时练过,能驮你俩过去。”
“拉倒吧。”沈晋军拍掉他手上的锈,“你这体重,墙塌了都有可能。再说了,咱是来查案的,不是来搞拆迁的。”
他从兜里摸出根发夹——还是上次帮张梓霖找钥匙时顺手揣的,捏开弯成个小钩子,往锁眼里一捅,瞎鼓捣了两下。
“咔哒”一声,锁开了。
广成子看得眼睛都直了:“沈道长,你这手艺……以前是开锁的?”
“少废话。”沈晋军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和铁锈的风扑面而来,差点把他熏个跟头,“进去看看,注意脚下,别踩空了。”
罐头厂早就停产了,厂房玻璃碎得七零八落,阳光透过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跟舞台灯光似的。角落里堆着一排排生锈的罐头盒,标签都糊了,只能看清“红烧”俩字。
“广成子说的铁笼子在哪?”沈晋军掏出桃木剑,剑身微微发烫——叶瑾妍在预警。
邓梓泓往东边指了指:“那边仓库阴气最重,估计在那儿。”
三人刚走到仓库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滋滋”的响声,还夹杂着人说话的声音,像是在看电视。
“怪了,这破地方还有电?”沈晋军扒着门缝往里看,眼睛突然瞪得溜圆。
仓库正中间摆着个掉漆的旧电视,屏幕花花绿绿的,正放着狗血偶像剧。电视前面蹲着个黑乎乎的东西,背对着门,看着像只大蝙蝠,翅膀收拢着,爪子还抱着袋薯片,“咔嚓咔嚓”吃得正香。
“我去……”沈晋军往后缩了缩,“这就是你说的吸血蝙蝠?还挺会享受。”
叶瑾妍的声音从剑里飘出来,带着点惊讶:“不是蝙蝠精,是被人用邪术炼化的灵体,看气息……跟黑月会有关。”
那蝙蝠精像是听见了动静,突然转过头。
这一转差点把沈晋军吓坐地上。它长着张人脸,鼻子却尖尖的,耳朵跟雷达似的支棱着,眼睛绿油油的,正盯着门缝看。
“谁在那儿?”蝙蝠精的声音尖尖的,像指甲刮玻璃,“是送薯片的吗?我要番茄味的,上次那个烧烤味太咸了!”
沈晋军和邓梓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懵。
这玩意儿还挺讲究?
广成子突然推了沈晋军一把:“快!用你的符!”
沈晋军被推得一个趔趄,正好撞开仓库门。蝙蝠精吓了一跳,薯片袋掉在地上,翅膀“呼”地展开,足有两米宽,上面还沾着几根羽毛。
“你们是谁?!”蝙蝠精尖声叫道,绿油油的眼睛盯着沈晋军手里的桃木剑,“道士?黑月会的人让你们来抓我?”
“黑月会?”沈晋军举着桃木剑后退两步,“李硕是不是你杀的?”
蝙蝠精愣了愣,突然笑了,笑声跟破风箱似的:“那个傻大个?他自己送上门的!非要抢我的电视,还说要把我炼成法器,我不咬他咬谁?”
邓梓泓突然掏出张符纸:“少废话!受死吧!”
他刚要扔符,就被蝙蝠精的翅膀一扇,符纸“嗖”地飞了回去,正好贴在广成子脑门上。广成子“哎哟”一声,伸手去撕,结果越撕贴得越紧,符纸金光一闪,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跟煮熟的虾似的。
“这啥符啊!咋这么烫!”广成子手忙脚乱地蹦跶。
“镇宅符。”邓梓泓面无表情,“贴脑门上能驱邪,挺适合你。”
蝙蝠精看得直乐,爪子还指着广成子:“哈哈哈,这个胖子好傻!比电视剧里的反派还笨!”
沈晋军趁机掏出张笑符,往蝙蝠精身上扔。符纸刚碰到它的翅膀,就听见“噗”的一声,蝙蝠精突然笑得直打滚,翅膀拍得地上的薯片满天飞。
“哈哈哈……停……停不下来……”蝙蝠精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绿油油的眼睛眯成条缝。
邓梓泓趁机冲过去,桃木剑直指蝙蝠精的胸口。眼看就要刺中,蝙蝠精突然止住笑,翅膀一翻,卷住邓梓泓的手腕,往旁边一甩。
邓梓泓“砰”地撞在货架上,罐头盒掉了一地,噼里啪啦跟放鞭炮似的。
“敢阴我!”蝙蝠精的眼睛更绿了,爪子突然变得尖利,直扑沈晋军,“我要吸你的血!听说道士的血最补了!”
沈晋军吓得转身就跑,边跑边喊:“叶姐!救命啊!”
桃木剑突然从他手里飞出,在空中转了个圈,剑身金光闪闪,直劈蝙蝠精的翅膀。蝙蝠精惨叫一声,翅膀被划出道口子,绿色的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还冒着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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