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的山门比沈晋军上次来的时候热闹多了。
石阶两旁站满了手持长剑的道士,个个腰杆笔直,眼神警惕,连平时在山门口卖符纸的小摊贩都不见了踪影。张梓霖刚想掏出手机拍照,就被邓梓泓一把按住了。
“别瞎拍,”邓梓泓压低声音,“现在是戒严状态,掌门说了,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
“我哪是闲杂人等,”张梓霖不服气,“我都来过几次了!另外,我是沈晋军的朋友,算编外人员!”
“编外也不行。”沈晋军拍了他后脑勺一下,“没看见人家都带剑吗?小心把你当间谍给砍了。”
他对龙虎山不算陌生,前前后后跑了好几趟,熟门熟路得跟回自己家似的。上次来还跟玄清子老祖宗在后山偷偷烤过红薯,吃过糖葫芦,想想就觉得好笑。
刚踏上最后一级石阶,就见青松子道长从大殿里快步走出来,脸色凝重得很:“掌门,你们可算到了!后山发现了流文的踪迹,已经伤了两个弟子!”
“来得正好。”青霖子掌门沉声道,“省得我们再去找他。青松子师弟,你带人去后山围剿,我去加固乾坤镜的结界。”
“掌门放心!”青松子道长点点头,转身对身后的弟子们吩咐,“清风带一队守前山,明月带一队守侧门,其他人跟我来!”
沈晋军正想跟上去看热闹,被邓梓泓一把拉住:“你去凑什么热闹?流文的蛊毒厉害得很,别添乱。”
“我怎么是添乱?”沈晋军不服气,“上次在横江市,要不是我踹翻他的蛊坛,你能那么容易脱身?再说了,我跟玄清子老祖宗都混熟了,算半个自家人,帮着看看门也行啊。”
正说着,后山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还夹杂着弟子的惨叫声。青松子道长脸色一变,顾不上多吩咐,提着长剑就往后山冲,速度快得不像个白胡子老道。
“出事了!”邓梓泓也急了,拔腿就追,“你们在这儿等着,别乱跑!”
“谁跟你似的爱乱跑。”沈晋军撇撇嘴,还是拉着张梓霖跟了上去。他才不放心呢,万一邓梓泓被蛊虫咬了,还得靠他的“急智”救场。
后山是片茂密的松树林,刚跑进去没几步,就闻到股熟悉的腥臭味,比昨晚闻到的浓了十倍,熏得张梓霖差点吐出来。
“捂住鼻子!”沈晋军赶紧掏出两个口罩,还是上次给人驱味时剩下的,带着点檀香,聊胜于无。
穿过一片松林,眼前豁然开朗,是块不大的空地,青松子道长正站在空地中央,对面站着的正是流文大师。
流文手里的黑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根缠着黑色布条的法杖,法杖顶端镶嵌着颗骷髅头,眼眶里绿光闪烁,看着就邪性。他脚边躺着两个弟子,脸色发黑,显然是中了蛊毒。
“青松子,三百年前你师父也参与过灭我龙岩寺,这笔账也该算了。”流文的声音比昨晚更沙哑,像是喉咙里卡了沙子。
“邪魔外道,也配提当年事!”青松子道长手里的长剑斜指地面,剑身泛着淡淡的青光,“今日我就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他话音刚落,突然脚尖点地,身形如箭般射向流文,长剑带起一阵劲风,卷起地上的松针,像无数把小飞刀,跟着剑尖一起飞了过去。
“雕虫小技。”流文冷笑一声,法杖往地上一顿。
“咚”的一声闷响,地面突然裂开数道缝隙,黑色的液体从缝里冒出来,瞬间凝聚成面黑墙,挡住了松针和剑光。松针撞在黑墙上,瞬间化作飞灰,剑光也被挡了下来,发出“滋滋”的响声。
“有点意思。”青松子道长手腕一转,长剑在空中画了个圈,青光更盛,“尝尝我这招‘松涛万剑’!”
他长剑挥舞,周围的松针像是被磁铁吸引,纷纷聚集过来,在他身前形成一把由松针组成的巨剑,足有丈余长,青光闪烁,气势惊人。
沈晋军看得眼睛都直了,偷偷对张梓霖说:“这要是用来扫地,估计能扫得干干净净。”
张梓霖刚想笑,被他一把捂住嘴:“别笑,正经点,这是高手过招。”
流文显然也没想到青松子有这手,脸色微变,赶紧举起法杖,骷髅头眼眶里的绿光暴涨,黑墙上突然伸出无数只手,抓向松针巨剑。
“去!”青松子低喝一声,松针巨剑带着呼啸声,狠狠劈在黑墙上。
“轰隆!”
巨响过后,黑墙被劈出道口子,松针巨剑也散了不少,松针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像下了场小雨。流文被震得后退三步,法杖顶端的骷髅头绿光暗淡了不少。
青松子也没讨到好,嘴角溢出丝血迹,显然刚才那一击消耗不小。
“没想到龙虎山还有这等功夫。”流文抹了把嘴角,突然笑了,笑得让人心里发毛,“可惜,你还是挡不住我的‘万蛊噬魂’!”
他突然扯开自己的僧袍,胸口的皮肤下,密密麻麻全是黑色的虫子在蠕动,看得沈晋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流文双手结印,那些虫子突然破体而出,化作一股黑色的虫潮,遮天蔽日般扑向青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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