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晋军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时,脑门上还顶着昨晚吃烧烤沾的芝麻。他迷迷糊糊抓起床头的桃木剑,嘟囔着:“谁啊,大清早的砸门,道观要塌了还是咋地?”
“晋军!快开门!出大事了!”门外传来张梓霖的大嗓门,还夹杂着塑料纸摩擦的声音。
沈晋军套上皱巴巴的道袍,一开门就被吓了一跳——张梓霖怀里抱着五六个快递盒,胳膊上还挂着三四个,活像个移动快递站,脸上的汗把刘海都黏在了脑门上。
“你这是……抢快递站了?”沈晋军往他身后瞅,“还是你中了拼多多的‘砍一刀’大奖?”
“别贫了!”张梓霖把怀里的快递往院子里一放,“我们小区的快递全乱套了!我买的泡面跑到三楼王阿姨家,王阿姨买的广场舞纱巾寄到了七楼,最邪门的是,李大爷买的降压药,居然出现在小区垃圾桶里!”
沈晋军这才清醒过来,摸了摸下巴:“有点意思,快递自己长腿了?”
怀里的桃木剑轻轻动了动,叶瑾妍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一股老肥皂的味道,还有点潮湿气,像是个老太太的灵体在捣鬼。”
“老太太?”沈晋军眼睛一亮,“走,看看去!解决了这单,中午请你吃加肠加蛋的手抓饼。”
“算你有良心。”叶瑾妍的声音轻快了点。
张梓霖住的阳光小区离流年观不远,俩人刚进小区大门,就看见物业大叔正对着一堆快递跳脚。旁边围了不少业主,手里都捏着手机订单,吵吵嚷嚷的像菜市场。
“王姐,你那袋大米真跑到你前男友家了?”
“可不是嘛!他都搬家三年了,快递咋找着他新地址的?”
“我儿子在网上买的奥特曼,愣是送到了顶楼没人住的空房子里,门都没开,就摆在门口!”
沈晋军蹲在那堆没人要的快递旁,随手拿起一个印着“易碎品”的盒子。刚碰到盒子,就觉得手心一凉,像是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叶瑾妍,看着没?”
“看见了,”叶瑾妍的声音带着点笑意,“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正蹲在那堆快递后面,拿着个放大镜瞅地址呢。瞅半天瞅不准,抓起一个就往单元楼里跑,跑错了又回来换,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她这是……在送快递?”沈晋军乐了,“还挺热心。”
“热心过头了。”叶瑾妍说,“她生前好像是小区的传达室阿姨,总帮人代收快递,去世前还惦记着有个包裹没给人送到位。”
正说着,一个穿碎花裙的阿姨挤过来,手里举着个快递单:“金土道长是吧?我听张梓霖说您能解决这事?您看我这单,买的是给孙子的生日蛋糕,昨天显示签收了,我翻遍小区都没找着,孙子今早就哭着不肯上学。”
沈晋军刚要说话,就见叶瑾妍的身影从桃木剑里飘出来,在他耳边小声说:“老太太把蛋糕放二单元地下室了,她说看着盒子上画着奶油,怕化了,找了个凉快地方存着。”
“在二单元地下室。”沈晋军对阿姨说,“您快去拿,估计还没化。”
阿姨半信半疑地跑了,没过五分钟就欢天喜地跑回来,手里捧着个完好无损的蛋糕盒:“找到了!真找到了!道长您太神了!”
这下业主们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报地址。沈晋军让张梓霖找了个小本本,一边听叶瑾妍报位置,一边记:“三楼刘叔的酒,在小区长椅底下;五楼赵姐的口红,被塞在健身器材的缝隙里;七楼……”
他正记着,突然听见一阵咳嗽声,邓梓泓背着黄布包站在人群外,手里举着个罗盘,表情严肃得像要做法事。
“沈晋军,我接到委托了。”邓梓泓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此乃灵体干扰阳间秩序,需用‘镇魂符’镇压,你别用那些旁门左道瞎折腾。”
“镇压?”沈晋军挑眉,“老太太就是想帮人送快递,你一镇压,她得委屈得哭三天。”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传达室,“不信你自己看。”
邓梓泓皱着眉走到传达室窗口,往里一瞅——果然,一个半透明的老太太正蹲在旧桌子前,手里拿着支没水的钢笔,在快递单上划来划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在核对地址。
“她……”邓梓泓的罗盘转了半圈就停了,脸有点红,“她好像没恶意。”
“废话。”沈晋军走过去,对着传达室喊,“阿姨,别忙活了,这些快递我们帮您送,您歇会儿。”
老太太的身影顿了顿,慢慢转过身,脸上的皱纹堆在一起,像朵菊花。她指了指桌子角落里一个泛黄的快递单,又指了指窗外的3号楼,眼眶湿漉漉的。
“她在说,”叶瑾妍的声音软了下来,“那个快递是3号楼李奶奶买的治腿疼的药膏,她走的那天没来得及送,一直惦记着。”
沈晋军心里一揪,对旁边的物业大叔说:“3号楼李奶奶家在哪?我们帮着送过去。”
物业大叔赶紧带路,沈晋军和邓梓泓跟在后面,张梓霖抱着那个泛黄的快递盒,跑得比谁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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