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晋军终于能拆石膏了。
他坐在流年观的门槛上,看着萧霖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开绷带,左手手腕上还留着圈淡淡的红痕,像戴了个细手环。
行了,别总晃悠你的胳膊。萧霖把医用垃圾扔进袋里,骨头刚长好,别又给弄折了。还有,这几天别碰凉水,更别画符,朱砂属阴,对伤口不好。
知道了萧医生,您比我妈还能念叨。沈晋军活动了下手腕,虽然还有点僵,但总算能自由活动了,晚上我请你吃烧烤,上次欠你的。
免了,晚上值夜班。萧霖背起药箱,对了,邓梓泓让我给你带句话,说龙虎山那边有消息了,让你这两天过去一趟。
真的?沈晋军眼睛一亮,是不是青云子道长要教我剑法了?
萧霖白了他一眼:谁知道你们道士的事。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别硬撑着。
看着萧霖的车拐出胡同,沈晋军立刻蹦起来,往院子里的石桌跑。叶瑾妍的桃木剑就放在桌上,他抓起剑比划了两下,结果动作太猛,扯到肋骨还没好利索的地方,疼得了一声。
活该。叶瑾妍的声音带着笑意,让你嘚瑟,萧霖刚走就忘了医嘱。
这不是激动嘛。沈晋军揉着肋骨坐下,想想看,等我学会了龙虎山剑法,再配上我的土拨鼠符,匡利睿见了我不得绕着走?
他正说得兴起,院门外突然传来的敲门声,还带着点奇怪的窸窸窣窣声,像有什么东西在刨门。
谁啊?沈晋军站起来,抄起桃木剑就往门口走,这年头还有人敢来流年观碰瓷?
叶瑾妍提醒道:别大意,门口有妖气,但不凶,有点熟悉。
沈晋军狐疑地拉开门,只见门槛外蹲着个穿白裙子的小姑娘,梳着双马尾,眼睛又大又圆,正仰着头看他,嘴角还沾着点草屑。
你是...?沈晋军挠了挠头,这姑娘看着也就十六七岁,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怎么看都不像来找麻烦的。
小姑娘没说话,只是盯着他手里的桃木剑,突然地一声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沈...沈道长...我是菟菟啊...
菟菟?沈晋军愣住了,这名字有点耳熟。他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你是那只偷我胡萝卜的兔子精?
没错,菟菟就是之前在他收的那个的兔子精,后来被邓梓泓带上龙虎山,算算时间,这都快3个月了。
可眼前这姑娘,白白嫩嫩的,除了眼睛圆得像兔子,怎么看都跟当初那只灰扑扑的兔子搭不上边啊。
你...你化形了?沈晋军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的脸颊,软乎乎的,手感跟超市里的毛绒玩具似的。
菟菟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抹在袖子上:嗯...青云子道长说我修行够了...就让我出来找你了...她说着,突然往沈晋军身后躲,眼睛警惕地盯着桃木剑,瑾妍姐姐好凶...
叶瑾妍在剑里冷哼:知道怕就好,当初是谁偷偷啃我剑穗上的流苏?
菟菟吓得缩了缩脖子,从兜里掏出根胡萝卜干递过来,像是在赔罪:给...给你吃...
沈晋军看着那根皱巴巴的胡萝卜干,突然想起第一次见菟菟的场景——那只灰兔子抱着根比它还粗的胡萝卜,瞪着圆眼睛跟他对峙,差点没把他的菜篮子掀了。
行吧,进来再说。沈晋军把她拉进院子,关上门,你怎么从龙虎山下来的?邓梓泓没送你?
送了...菟菟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说...说我再偷吃观里的供果,就把我炖成兔子汤...我就自己跑下来了...
沈晋军:...果然是邓梓泓能干出来的事。
他把菟菟带到石桌旁,让她坐下,又从屋里翻出袋饼干:先垫垫肚子,我这没胡萝卜,将就吃点。
菟菟拿起饼干,小口小口地啃着,眼睛却骨碌碌地打量院子。看到墙角堆着的符纸,突然眼睛一亮:沈道长,你还在画那个长胡子的老鼠吗?
沈晋军:...那是土拨鼠,不是长胡子的老鼠!
叶瑾妍笑得直颤:看来你的土拨鼠符名气不小,连兔子精都记住了。
小孩子懂什么。沈晋军瞪了桃木剑一眼,又问菟菟,你在龙虎山都学了些什么?就学会偷吃供果了?
提到这个,菟菟突然挺直腰板,从裙子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亮晶晶的小石头。
我学会看风水了!她拿起块白石头,这个是聚气石,放窗台能招财。邓师兄说...说比你的老鼠符管用...
沈晋军差点把刚喝的水喷出来:邓梓泓那小子就没说我点好?
菟菟摇摇头,又掏出块红石头:他说你画符像涂鸦,还说...还说瑾妍姐姐是脾气最臭的剑灵...
叶瑾妍的声音瞬间冷下来:看来邓梓泓的皮又痒了,等他回来,我让沈晋军把他的符纸全换成砂纸。
沈晋军赶紧打圆场:小孩子的话别当真,对了菟菟,你在龙虎山有没有学什么厉害的本事?比如...打妖怪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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