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晋军正蹲在流年观的门槛上数香灰,数到第三十七粒时,道观那扇快散架的木门被人一声推开。
他吓得手一抖,香灰全撒在裤腿上。抬头一看,门口站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头发梳得比道观的供桌还亮,手里拎着个银色的密码箱,看着比沈晋军的行李箱还沉。
请问,这里是流年观吗?男人的声音跟他的头发一样一丝不苟,眼睛扫过院子里晾着的道袍(其实是沈晋军穿旧的T恤),又落在墙角堆着的空泡面桶上,嘴角悄悄抽了抽。
沈晋军赶紧拍掉裤腿上的香灰,挤出职业假笑:正是在下的寒舍!您是来算命还是驱鬼?算命八十,驱鬼看难度定价,包月有优惠...
我是来批发符箓的。男人打断他,径直往正殿走,听说你这儿的平安符效果不错,我要一千张。
沈晋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一、一千张?他挠挠头,大哥,您没开玩笑吧?我这小庙,平时一天最多画十张...
男人已经把密码箱放在供桌上,一声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沓沓现金。沈晋军的眼睛瞬间直了,数钱的手指都在打颤——这箱子钱,够他把道观的屋顶修三次了!
钱不是问题。男人推了推眼镜,我叫林博文,是做连锁酒店生意的。最近旗下几家酒店总出怪事,客人反映晚上总能听见哭声,退房率直线下降。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几张照片,递过来:你看,这是监控拍到的,走廊里总飘着白影子。找了几个道士来看,画的符要么没用,要么贴上就自燃,听说你这儿的符...接地气?
沈晋军看着照片里模糊的白影,摸着下巴点头:这是典型的滞留灵,生前住酒店时带着心事,死后没走干净。他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他们说我这符接地气?
桃木剑在他腰后轻轻硌了一下,叶瑾妍的声音带着点戏谑:大概是说你画符用的朱砂掺了老干妈,烟火气重吧。
沈晋军没理她,冲林博文拍胸脯:一千张就一千张!不过我有个条件——得先付一半定金,剩下的等符起效了再结。他可吃过尾款难要的亏,上次给个老板驱鬼,对方硬是说鬼没赶走只是换了个楼层,赖了他三百块。
林博文很爽快:可以。但我有个要求,三天内要交货。
三天?沈晋军瞪大了眼,您这是为难人啊!就算我不吃不喝,一天最多画一百张...
话没说完,院子里传来一声,张梓霖探个脑袋进来:晋军,我妈让我给你送点饺子...看见满桌现金,她把后半句咽了回去,你们这是...准备转行开银行?
沈晋军眼睛一亮,拽住张梓霖的胳膊:梓霖,帮个忙!这三天你过来给我打下手,管饭,完事给你分红!
张梓霖看看钱箱,又看看沈晋军手里的符纸,突然笑了:行啊,不过我有个条件——我要亲眼看看你画符,传说中掺老干妈的那种。
等林博文走后,沈晋军立刻翻出所有家当:一摞黄纸,半瓶朱砂,还有...一瓶快吃完的老干妈。张梓霖看得直咋舌:你还真用这个啊?就不怕画出来的符光管饿不管驱鬼?
这你就不懂了。沈晋军得意地拧开老干妈,普通朱砂太凉,掺点这个,符纸里带点烟火气,那些滞留灵看着亲切,才愿意走啊。他蘸了点红油往朱砂里拌,再说了,这玩意儿颜色正,比纯朱砂看着有气势。
叶瑾妍在桃木剑里吐槽:他就是上次买朱砂钱不够,随手抓了瓶老干妈凑数,结果歪打正着...
沈晋军假装没听见,铺开黄纸就要画,张梓霖突然指着门口:那不是邓梓泓吗?他来干嘛?
只见邓梓泓背着个书包站在门口,脸拉得老长:听说有人接了个大单子,忙不过来?我龙虎山可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他把书包往桌上一倒,滚出来一堆黄纸和朱砂,我师父说,同行互助是本分,不过...分红得算我一份。
沈晋军看着邓梓泓,又看看张梓霖,突然乐了:行!人多力量大!今天起,咱们就是流年观临时画符小组,目标——三天一千张!
说干就干。沈晋军负责画符,他的手法野,朱砂里掺着老干妈,符纸歪歪扭扭却透着股鲜活气;邓梓泓画的符规规矩矩,带着龙虎山的严谨,就是速度慢了点;张梓霖负责裁纸、研墨,偶尔还会被朱砂染成红爪子,惹得两人直笑。
叶瑾妍时不时从剑里冒出来点评:沈晋军这张符的勾太弯,像被狗啃了;邓梓泓那张太板正,灵体看着都怕;张梓霖你这墨研得太稀,朱砂都快流成小河了...
到了晚上,萧霖下班过来送饭,看见满殿的符纸,差点以为进了批发市场。你们这是...准备开符纸展销会?他放下保温桶,拿起一张符纸闻了闻,这味道...是豆豉辣酱?
沈晋军塞给他一双筷子:懂行啊!快帮我们数数,现在画了多少张了?
萧霖一边数一边笑:你们这效率可以啊,一天就画了两百多张。不过...我从医学角度提醒一句,长时间低头画符对颈椎不好,你们最好每隔一小时活动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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