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晋军蹲在流年观门口,数微信到账提示音都快数出重影了。手机屏幕亮得像小太阳,每跳一下,就跳出个“微信支付到账20元”“微信支付到账60元”,偶尔还蹦出个“微信支付到账200元”——那是买十张符纸的大客户。
“啧啧,”他戳了戳桃木剑,“土地爷这带货能力,比直播卖口红的还猛。”
桃木剑轻轻颤了颤,叶瑾妍的声音带着点酸溜溜的:“那是大妈们的广场舞队自带流量,跟他那破符纸没关系。你看这符纸,朱砂都涂歪了,也就骗骗跳广场舞的老太太。”
“能骗到钱就是好符纸。”沈晋军美滋滋地把手机揣进道袍口袋,布料太薄,硌得胯骨生疼——这道袍还是二手市场淘的,前襟还绣着个歪歪扭扭的“福”字,据说是哪个老太太给孙子改的。
正乐着呢,门口突然传来“嘎”的一声刹车响,邓梓泓骑着电动车停在台阶下,道袍下摆还沾着草叶,显然是从龙虎山一路飙过来的。他一眼就看见沈晋军脚边堆着的一沓符纸,还有墙上贴着的二维码,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沈晋军!你居然真敢把土地爷那破符拿出来卖?”
沈晋军赶紧把符纸往身后藏了藏:“什么破符,这是‘平安符’,正经玄学周边。”
“正经?”邓梓泓几步冲上来,一把扯下墙上的二维码,“龙虎山的符纸都是用朱砂混雄鸡血画的,你这破纸上面抹的是红墨水吧!还有这二维码,道观成小卖部了?”
“别撕啊!”沈晋军去抢,两人拉扯间,二维码被撕成了两半。沈晋军心疼得直咧嘴:“这可是刚贴的,刚才还有人扫码呢!”
“扫码?”邓梓泓气笑了,“你知道这事儿传到我师父耳朵里,他能把你这破观拆了!”
话音刚落,土地爷背着个布袋子从偏殿走出来,袋子里的符纸哗啦啦响。他看见邓梓泓,眼睛一亮:“哎呀,是小邓道长啊!要不要带几张符?刚才广场舞队的李大妈又订了五十张,说要给她们队的孙子孙女当书签。”
邓梓泓的脸“唰”地红了,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窘的:“土地爷!您怎么也跟着胡闹!”
土地爷理直气壮地掏出一张符:“你看这符,多喜庆!红通通的,就算不管用,贴在作业本上还能辟邪——哦不,避老师的红叉叉。”
沈晋军赶紧帮腔:“就是,再说,你那么多师傅,谁管这个啊。这符不错,邓道长要不要带两张?给你打八折,算龙虎山内部价。”
“谁要你这破符!”邓梓泓甩开沈晋军的手,从道袍袖子里掏出个小本本,“我是来传信的,我师父让你明天去龙虎山一趟,说要聊聊‘符箓规范化’的事。”
“规范化?”沈晋军心里咯噔一下,“我这符纸……不违规吧?”
叶瑾妍的声音从剑里传出来,带着幸灾乐祸:“难说哦,上次你用番茄酱画符糊弄老太太,人家儿子差点找上门来。”
“那是意外!”沈晋军瞪了桃木剑一眼,又凑到邓梓泓身边,嬉皮笑脸地,“邓道长,你看我这符纸,虽然材料差点,但初心是好的,都是为了给大家求个心安。要不……你在你师父面前美言几句?”
邓梓泓扭过头,哼了一声:“美得你!师父说了,现在玄学界都在传,流年观卖‘网红符’,扰乱市场价格,让龙虎山的符纸都卖不出去了。”
“卖不出去?”沈晋军愣了,“你们龙虎山的符一张卖两百,我这才二十,能一样吗?”
“能一样吗?”邓梓泓学着他的语气,气得直戳他胳膊,“我们的符是师父亲手画的!用的是三百年的桃木剑蘸朱砂,你这呢?打印的!上面的‘安’字还是用马克笔描的!”
土地爷突然插嘴:“小邓道长,话不能这么说。”他从袋子里掏出一张龙虎山的符,和沈晋军的符并在一起,“你看,都是红的,都画着字,功能差不多嘛。”
邓梓泓的脸绿得像刚摘的黄瓜:“功能差不多?我们的符能驱邪,他的符能干嘛?顶多算个文创产品!”
“文创产品怎么了?”沈晋军不服气,“昨天王大妈说,她家孙子带了这符,数学考了60分,以前都考30分呢!”
“那是人家孩子努力了!”
“是我这符给的好运!”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土地爷则在一旁慢悠悠地把符纸分好类,还拿出个小本本记账:“李大妈五十张,张大爷二十张……哦对了,小沈,刚才广场舞队的人说,要印点卡通图案在符纸上,比如喜羊羊什么的,孩子们喜欢。”
沈晋军眼睛一亮:“这个好!邓道长,你们龙虎山的符有卡通图案吗?”
邓梓泓被噎得说不出话,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低俗!简直是对玄学的亵渎!”说完转身就走,电动车骑出去老远,还能听见他嘟囔:“明天看师父怎么收拾你……”
沈晋军冲他背影喊:“记得带点龙虎山的符来,我对比一下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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