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复仇：我的任务都是S级 第106章 棋子的悲鸣与掀桌人

归墟深处，精神空间内，凌渊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一座沸腾的星海。

【因果倒转之书】不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化作亿万道流光，疯狂灌入他的灵魂深处。

那是关于“模因”的知识。

一种超越了物质、能量、甚至法则的诡异存在。

它是一种信息瘟疫，一种思想钢印，一旦被沾染，生灵的意志便不再属于自己，会不自觉地按照模因的“设定”去思考，去行动，去渴望，去憎恨。

凌渊的眼前，前世的画面再次浮现。

背叛他的兄弟，围杀他的仇敌，那些曾经让他恨之入骨的面孔，此刻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前所未见的状态。

在他的全新视野中，每一个仇人的身上，都缠绕着无数根肉眼不可见的纤细丝线。这些丝线散发着深渊般不祥的气息，另一端则没入虚无，仿佛连接着某个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

他看到，兄弟举起屠刀刺向他时，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随即被丝线另一端传来的力量所覆盖，变得麻木而疯狂。

他看到，那些围攻他的宗门长老们，口中喊着大义凛然的口号，但他们的灵魂深处，却被一模一样的丝线牢牢捆绑，动作整齐划一，宛如提线木偶。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按照既定的剧本，上演着一出名为“背叛与围剿”的戏剧。

而他凌渊，就是这出戏里，必须被牺牲的主角。

“原来……”

凌渊的意识发出一声梦呓般的低语，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不是痛苦，而是一种巨大的、荒谬的悲凉。

“原来，我恨了一辈子的，不过是一群和我一样，被丝线操控的可怜虫……可笑，又可悲。”

那燃烧了两世的复仇火焰，在这一刻，竟找不到可以燎原的薪柴。仇恨失去了目标，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茫然。

如果他们都是棋子，那真正的棋手，又是谁？

【深渊模因】。

这个答案，如同烙铁，深深印在他的灵魂之上。

同一时间，万里之外，闻道阁。

静室之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秦书仪心中的寒意。

她的面前，静静地摆放着两样东西。

左边，是一枚阁主亲传的玉简，上面只有一行冰冷的命令：“维持归墟现状，平衡为重，不得擅动。”

右边，是一份她耗费巨大代价，从天机殿换来的情报玉碟。其中记录的，是楚天恒“天网”计划的部分细节，以及他利用活人进行反人类模因实验的铁证。一幕幕惨绝人寰的画面，即便只是文字描述，也足以让任何有良知的人毛骨悚然。

闻道阁的宗旨是“维持世界平衡”。

在阁主眼中，楚天恒和凌渊，不过是棋盘上黑白对弈的双方。无论谁胜谁负，只要不打破棋盘，便是“平衡”。

可这真的是平衡吗？

秦书仪的指尖划过那份记录着罪证的玉碟，仿佛能感受到无数冤魂在其中哀嚎。

为了所谓的“平衡”，就要容忍这种灭绝人性的邪恶存在？就要坐视他将整个归墟，乃至更多无辜者拖入深渊？

这不叫平衡，这叫……同谋。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脑海中闪过凌渊那双清冷而坚定的眼睛。那个男人，虽然行事霸道，却从未对真正的无辜者下过杀手。

他才是在对抗那片污秽的人。

而自己，和自己身后的闻道阁，却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平衡”，成为邪恶的帮凶？

秦书仪缓缓闭上双眼，心中的天平，在剧烈的摇摆后，终于彻底倾斜。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所有的犹豫和挣扎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她拿起那枚代表着服从的阁主玉简，低声自语，像是在对某个遥远的存在宣告：

“阁主，棋盘已脏，书仪今日，便要做那掀翻棋盘之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五指猛然收紧。

“咔嚓——”

坚硬的玉简，在她纤细的手中，应声碎裂，化为齑粉。

归墟精神空间内，凌渊眼中的茫然渐渐退去。

仇恨并未消失，而是被压缩、提纯，升华为一种更加宏大、也更加沉重的意志。

他不再仅仅为自己复仇，更是要为那些被丝线操控，身不由己走向毁灭的“仇人”，为所有可能被“模因”污染的生灵，斩断那来自深渊的束缚。

这不再是私仇。

这是战争。

一个人的，对抗整个深渊模因的战争。

当他的心境完成这最终的蜕变时，他眼前的【因果倒转之书】金光大盛！

一行行崭新的、散发着世界级威压的文字，缓缓浮现，取代了之前所有的记录。

凌渊的眼神，从复仇的烈焰，彻底转变为守护的万载寒冰。

他孤独地站在无尽星海中，接受了这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命运。

也就在这一刻，闻道阁的静室中，秦书仪做出了最后的行动。

她取出一枚古朴的青铜罗盘，罗盘上没有指针，只有一圈圈繁复到极点的上古符文。

这是闻道阁创始之初，一位叛逆的先辈留下的禁忌之物，能够以燃烧自身本源为代价，向外界传递一道绝对无法被阁内阵法拦截的讯息。

秦书仪没有丝毫犹豫，指尖逼出一滴殷红的精血，滴落在罗盘中央。

“嗡！”

罗盘发出一声轻鸣，仿佛活了过来。

她迅速将那份关于楚天恒“天网”杀局核心节点的绝密情报，化作一道神念，打入罗盘之中。

她不知道这道讯息会传给谁，但她知道，罗盘指向的方向，是归墟。

只要凌渊还在归墟，只要他还在对抗楚天恒，他就一定有机会收到！

这是她能做的全部。

神念送出的瞬间，秦书仪感到一阵虚弱，但她的眼神却无比明亮。

然而，异变陡生！

她尚未来得及收起罗盘，腰间一枚用于静心、同时也代表着闻道阁核心成员身份与监控的“静心玉佩”，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哀鸣！

“啪！”

玉佩……碎了！

一道刺目至极的红光从碎裂的玉佩中冲天而起，瞬间洞穿了静室的屋顶！

下一秒，整个闻道阁的上空，响起了数百年都未曾响起过的、凄厉到极点的最高警报声！

“——敌袭！有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