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卷着碎尸与尘土,在明月峡的石缝间呼啸。
王泽悬于十丈高空,浑身阴气环绕血雾升腾。碧绿色的目光,死死盯着峡谷入口外的土坡。
而张献忠与孙可望,正立于一块凸起的崖石上。身后亲兵举着的大旗,被阴风吹得歪歪斜斜。
旗面上张字与孙字,仿佛都透着一股顽抗的戾气。
叛军在尸群中奔逃,哭喊声、兵器落地声。混着有鬼的惊叫,早已乱成一锅粥。
可张献忠,却猛地抽出腰间弯刀。刀刃劈在身边一块岩石上,火星四溅:
“慌什么?不过是些死物妖术!本帅四十万大军,难道还怕一堆烂肉?”
他马鞭直指尸群,声嘶力竭地大吼:“谁敢退一步,老子就砍了谁的脑袋,挂在峡口示众!”
孙可望,也强压着心头的惊悸。拔剑戳向地面,青石板被戳出一个浅坑:“都给我站住!
弓箭营听令,火箭齐射,烧了这些死尸!他们就算没痛感,难道还不怕火?”
“尊令!”
几个校尉硬着头皮,指挥弓箭营发起攻击,火箭带着火星飞向尸群。可箭簇穿透尸身,只带出几缕黑血,连半点火星都没沾上。
王泽早用阴气,裹住了所有的尸体。别说只是射来的火箭,就是倒下火油,也根本烧不起来。
那些面无表情的尸兵,依旧嗬嗬怪叫着。幽绿的眼睛盯着叛军,一步一步往前挪。
踩在地上的脚步声沉闷又诡异,像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还不住手?”
王泽的声音从高空落下,带着阴冷的厚重感,压过了所有混乱的声响。
他缓缓抬手,周身阴气骤然暴涨。血色的旋风从脚底盘旋而起,就像一条张牙舞爪的血龙,瞬间席卷整个峡谷。
奔逃的叛军士兵,以及正在扑咬的尸兵。都被这股能量波及,站立不稳东倒西歪。
“哼!装神弄鬼。”
孙可望咬着牙,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攻击,继续给老子射!”
“还真是,执迷不悟啊!”
王泽火气上涌,真的很想杀人。
不过他却谨记,两位黑白师父的教诲。无论什么情况?都要避免杀戮凡人。
就算能躲过阴律冥法,也是很损阴德的大事。既然不能直接灭杀,那么就只能另寻他法。
于是一转身,他就招出了阴神法身。
阴神法身高达十丈,身着玄青色阴袍,头上戴着高高的帽子。领口袍角还绣着,火红色的幽冥纹饰。
周身萦绕着翻腾的阴气,其中隐隐有电光流转。
法身的长相不是秦加月,也不是阴间的两位师父,而是王泽自己的模样。一副普通孩童的面容,双目却似深不见底的渊潭。
脸颊红色的胎记,正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吾名,王泽。乃是地府无常殿,黑白无常坐下弟子。”
他的声音如雷,穿透阴风传到每个叛军耳中:“尔等,打着义军的名义造反。屠戮忠良,残害百姓。所过之处,更是血流成河浮尸千里。
如此行径,天怒神怨。同时也触怒了,幽冥地府阴司律法!”
法相说话间猛的一抬手,虚空之中骤然裂开一道丈宽的黑缝。
黑缝里传出,鬼哭狼嚎的声响。无数身披黑白衣袍、手持勾魂爪的阴差,从缝隙中踏步而出。
手上的锁链拖地,发出哗啦啦的脆响。鬼气森森的威压像一块巨石,瞬间压得整个峡谷都喘不过气。
“尔等,若是再不退。吾便令阴司鬼差,拘尔等魂魄,打入十八层地狱。受拔舌、沸汤之刑,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未落,最前排的阴司,已经甩出勾魂爪。爪光闪过一道冰冷的弧线,朝着离得最近的几个叛军抓去。
虽未真的抓中,可那股刺骨的阴寒。却让这些叛军士兵,瞬间如坠冰窖。
“妈呀!是真的阴神!”
一个叛军士兵率先崩溃,丢了长矛转身就跑,连鞋子都甩丢了一只。
他这一跑,便如决堤的洪水。
所有叛军再也绷不住,哭喊惊叫着,丢盔弃甲,朝着峡外狂奔而去。有的被同伴绊倒,直接被踩在脚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有的慌不择路,一头撞在崖壁上。脑袋都瞌破了,却连疼都顾不上,爬起来继续跑。
张献忠看着身边的亲兵,一个个亡命奔逃。连自己拉撵车的骏马,也吓得刨着蹄子,不安地嘶鸣。
他死死盯着那些阴司鬼差,勾魂爪上的寒气几乎要冻住他的血液。终于再也撑不住,声音都带着颤音:
“撤!快撤!”
孙可望比他跑得更快,早已经调转马头,不过却连缰绳都抓不稳。后背的披风被风吹得翻了起来,像一只慌不择路的兔子。
四十万叛军,就这样在阴神法身的威慑下。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明月峡,连一具尸体都不敢带走。
只留下满地的兵器、旗帜和被踩烂的粮草。
张献忠退了,直接退出百里。这一次的经历,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别说石柱城了,就是夔州城的主意都不敢再打。他的军队从始至终,都没能出过明月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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