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亲心头血……”
巫蛊碑上那五个滴血的大字,如同五根冰冷的钉子,狠狠楔入每个人的心头。空气凝固,只剩下青铜鼎内幽冥魂火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噼啪”声。
至亲?谁的至亲?
织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吴老苗,那个被母亲以“锁魂针”刺入心脉、苦守秘密数十载的苗疆汉子。他眼中那难以言喻的复杂,那句“有些真相,比虚空更伤人”,如同惊雷在她脑中炸响。一个她从未敢想,也不愿去想的可能性,疯狂滋生。
难道……他才是……
不!不可能!
织云猛地甩头,试图驱散这荒谬的念头。她看向身旁,谢知音怀中那气息依旧微弱的传薪之子,孩子苍白的小脸刺痛了她的眼。没有时间犹豫了!
就在织云咬牙,准备划向自己心口,赌上那渺茫的“至亲”可能性时——
“让我来!”
一个沙哑却坚定的声音响起。是谢知音!
他轻轻将怀中的传薪之子放入身旁崔九娘勉强支撑起的臂弯中,然后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他看向织云,眼神清澈而决绝:“若论血脉,我或许并非至亲。但若论‘心’……我视此子如己出,愿以我血,换他一线生机!”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刀,体内残存的音律灵力凝聚于指尖,化作一道锐利寒芒,对着自己左手手腕,狠狠划下!
谢知音割腕洒血!
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带着他精纯的修为与那份毫无保留的守护之心,如同一道血色的虹桥,洒向前方那座狰狞的巫蛊碑!
“不要!”织云惊呼,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跟随着那道热血。
鲜血,准确无误地泼洒在巫蛊碑那显现着“至亲心头血”字样的区域。
然而,预想中碑文吸收血液、显现解方的景象并未出现。
那殷红的血珠,在接触到碑面的刹那,仿佛滴落在了烧红的烙铁上,发出了“嗤嗤”的异响!紧接着,碑文上那些扭曲的蛊虫符号猛地活了过来,张开了无形的口器,竟不是吸收,而是……排斥!
一股强大的、带着纯粹虚无意味的吸力,猛地从碑文深处传来!
谢知音洒出的热血,尚未在碑面上停留一瞬,便被那股力量强行拉扯、扭曲,化作一缕缕猩红的雾气,然后……被硬生生地拽入了碑文之后那片深邃、不断蠕动的虚空阴影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血触碑反被吸入虚空!
“噗——”谢知音因失血与力量反噬,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灰败,踉跄后退,被织云一把扶住。
他的血,不仅无用,反而像是……滋养了背后的某种存在?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骨骼断裂般的巨响,从巫蛊碑内部传来!
那座由蛊虫虚影与古老符号构成的石碑,表面猛地裂开了三道巨大的缝隙!缝隙之中,并非岩石或泥土,而是翻滚、粘稠的灰黑色虚空能量!
紧接着,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三颗硕大、苍白、布满恶心褶皱与吸盘的蚕头,猛地从那三道裂缝中钻了出来!
每一颗蚕头都大如磨盘,没有眼睛,只有不断开合、流淌着粘液的圆形口器。三颗头颅共用一个更加庞大、半透明的、隐约可见内部能量流动的躯体,散发出远比之前任何虚空造物都要纯粹、都要贪婪的吞噬意志!
碑裂钻三头虚空幼蚕!
这巫蛊碑,根本不是什么记载解方的圣物,而是一个封印!一个封印着这三头恐怖虚空幼蚕的囚笼!谢知音那蕴含着精纯灵力的“至亲”之血(虽非血脉至亲,但其心意引动了规则),竟成了打破封印的最后一把钥匙!
“嘶——!”
三头虚空幼蚕甫一脱困,便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嘶鸣!它们那空洞的口器齐刷刷地转向了在场灵性最为特殊、也最为纯净的存在——被崔九娘紧紧抱在怀中的传薪之子!
下一刻,无穷无尽的、灰黑色的、带着强烈寄生与吞噬**的虚空蚕丝,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三张巨口中喷涌而出,瞬间淹没了崔九娘和她怀中的孩子!
蚕吐丝裹传薪之子!
蚕丝迅速收缩、硬化,形成一个巨大的、不断搏动的灰黑色虫茧,将传薪之子连同崔九娘一起,死死封在了内部!虫茧表面,虚空能量如同血管般蠕动,疯狂汲取着内部的灵性与生机!
“孩子!九娘!”织云目眦欲裂,想要冲上前,却被那虫茧散发出的恐怖吸力与虚无屏障狠狠弹开。
吴老苗怒吼着挥动赶尸铃,试图操控废墟中残存的茶尸攻击幼蚕,但茶尸尚未靠近,便被幼蚕随意喷吐的丝线缠绕、分解、吞噬!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再次蔓延。
不!绝不能!
织云的目光,猛地落在了旁边那株依旧缠绕在崔远山干瘪尸体上、结满了紫黑色解药浆果的赤色药藤!
药藤能吸收茶毒,孕育解药,其本身是否也蕴含着强大的生机与净化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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