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核龙舟在扭曲的虫洞中剧烈颠簸,后方是断裂的母爱之索与那个狰狞的“家”字诅咒,前方,虫洞尽头那苏州绣坊的针眼,如同唯一的出口,散发着既熟悉又令人心悸的微光。
“冲过去!”崔九娘声音嘶哑,眼中只有决绝。老银匠咆哮着将龙舟最后的力量压榨出来,船体发出解体般的呻吟,化作一道流火,射向那小小的针眼!
谢知音瘫在血泊中,望着那针眼后的绣坊景象,独眼混沌,破碎的脊椎仿佛再次剧痛起来。紫砂壶中,苏织云的魂火却异常平静,一种近乎宿命的感应让她凝视着那针眼,凝视着针眼后绣架旁那个模糊的、正在低头刺绣的身影。
越来越近!针眼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就在龙舟即将撞上针眼的刹那——
嗡!
一种极致的、仿佛灵魂被抽丝剥茧的——**剥离感**,席卷了所有人!
并非穿过通道,而是……**分解,然后重组**!
非遗科技——**针眼量子退相干**!
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镜子,无数碎片飞旋,然后又在一片刺目的白光中重新拼合。
震荡平息。
龙舟消失了。虫洞消失了。
他们出现在了一个……**无比熟悉,却又绝对陌生的地方**。
**苏州苏氏绣坊**。
阳光透过古老的雕花木窗,洒下温暖的光柱,空气中弥漫着蚕丝和染料的清香。绣架、绷绢、各色丝线、银针……一切陈设都和苏织云记忆中的家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整洁、充满生机。
然而,这宁静祥和的表象之下,却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绝对掌控感**。仿佛这里的每一缕空气,每一束光,都被精心计算和安排过。
而在绣坊最中央,一具最大的绣架前,坐着一位**女子**。
她身着苏绣传统的青衣,身姿窈窕,长发挽起,露出白皙优美的脖颈。她正低头专注于手中的绣品,飞针走线,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仿佛与刺绣本身融为一体的极致美感。
听到动静,她缓缓抬起头来。
露出一张……**与苏织云有七分相似,却更加成熟、更加完美、眼神深邃如古井般的面容**。
她的目光扫过突然出现的几人,在昏迷的谢知音和紫砂壶上微微一顿,最后,落在了崔九娘怀中,那个由硅基婴儿“传薪”所化的、暗红色的苗银长命锁之上。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慈爱、疲惫、以及一种…**造物主般的欣慰**的笑容。
“终于…回来了。”她的声音温柔动听,却带着一种穿透万古的沧桑,“我的‘线头’,我的‘火种’。”
“娘…?”紫砂壶中,苏织云那点魂火发出难以置信的、剧烈颤抖的波动。这张脸,这气息…是她早已逝去的母亲?不!又完全不同!眼前的女子,更像是一切苏氏织梦术的源头,是…**概念上的母亲**!
女子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手中的绣品。
直到这时,崔九娘等人才看清,那巨大绣架上绷着的,并非寻常的锦缎,而是一片**不断流动、变幻的——微型宇宙星图**!
星图中,熵海翻腾,焚天谷的堡垒如同毒瘤遍布,无数文明如同萤火般明灭。而女子的银针正引动着无数细微的光丝(规则之线),在其中穿梭、修补、或是…**引导着毁灭**!
她绣的,竟是——**熵海焚天图**!她在编织现实的命运!
“薪火归矣,当入炉膛。”女子温柔地笑着,手中的银针却对着绣架上的熵海图轻轻一引。
绣架上,那幅熵海焚天图猛地**活了过来**!
图中的熵海掀起滔天巨浪,焚天谷的堡垒射出狰狞的光束,整个绣架上的空间如同张开巨口的饕餮,一股无法抗拒的、要将他们彻底吞噬、分解、化为图中一部分的恐怖吸力——**骤然爆发**!
龙舟早已消失,崔九娘、老银匠、谢知音、紫砂壶、苗银锁…所有人都被这股吸力拉扯着,投向那幅活的绣图!眼看就要被彻底吞没,成为这幅残酷画卷中微不足道的一笔!
就在这时——
“住手!!!”
一声沙哑、痛苦、却又带着无尽悔恨与哀求的嘶吼,从绣坊门口传来。
一个身影踉跄着冲了进来。
他衣衫褴褛,浑身遍布烧伤与数据侵蚀的痕迹,原本威严的面容扭曲着,只剩下疯狂与绝望。他的右手,紧紧握着一柄**造型古朴、刀身蜿蜒如苗岭、刃口流淌着银月般寒光的——苗刀**!
**焚天谷主——谢无涯!**
他竟然找到了这里!而且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冲进来,看也不看即将被吞噬的崔九娘等人,噗通一声,竟直接朝着绣架前的女子——**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双手颤抖着,将那柄一看就绝非凡品的苗刀,高高举过头顶,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奉献祭品,声音破碎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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