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云飞终究是被清瞳那句“提亲”和心底翻涌的情愫说动了。
一场在西西域皇室看来近乎胡闹、在人族看来匪夷所思的求婚之旅,就此拉开序幕。
他先是兴冲冲地跑去请示父皇母后,结果被妖皇一句
“胡闹!人妖联姻岂是儿戏?何况那是人族手握兵权的将军!”
给轰了出来。
但这并未打消他的念头,反而激起了几分叛逆。
他决定,先靠自己!
于是,西西域边境乃至邻近的人族城镇,开始频繁出现西西域皇子的身影。
只是这位皇子的求婚方式,着实令人瞠目结舌。
第一次,他打听到厉雪扬在某个边镇巡视,便精心准备了一车西西域特产的、蕴含火灵力的“烈焰珊瑚”,觉得这东西亮晶晶又暖和,女孩子一定喜欢。结果他驾着沙驼车,兴高采烈地冲到厉雪扬军营前,高喊:
“厉将军!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请你嫁给我!”
厉雪扬闻讯出营,看着那一车在干燥边境显得格外突兀、甚至有些危险的烈焰珊瑚,以及眼前这个眼神炽热、行为莽撞的妖族皇子,眉头拧成了结。
她冷着脸,长枪一顿地:
“殿下请回!军务重地,岂容儿戏!再敢靠近,休怪本将军枪下无情!”
说罢,转身回营,留下梵云飞对着一车珊瑚傻眼。
第二次,他听说人族女子喜欢鲜花。
他便跑遍了西西域好不容易找到的几处绿洲,搜集了所有能找到的、耐旱的野花,扎成了一个巨大的、蔫头耷脑的花束,再次拦住了厉雪扬的去路。
“厉将军!花!送给你!”
他举着那束在风沙中显得格外可怜的花,大声道。
厉雪扬看着他那被风沙吹得乱糟糟的头发和沾满尘土的王袍,又看看那束毫无美感可言的花,嘴角抽搐了一下,强忍着不耐:
“殿下,你我人妖殊途,立场有别。
请你不要再做这些无谓之事,以免引起误会,伤了两族和气。”
这次,她连枪都没亮,直接绕开他走了。
第三次,第四次……梵云飞的求婚方式层出不穷,有时是送上珍贵的宝石,有时是试图展示自己新掌控的御水珠之力,结果一个控制不好,差点水淹了厉雪扬的练兵场……每一次都闹得鸡飞狗跳,成了边境军民茶余饭后的笑谈。
厉雪扬对他的态度,也从最初的惊愕、无奈,逐渐变成了彻底的厌烦和避之不及。
……
王权富贵和清瞳,作为梵云飞这场“求婚大戏”的旁观者(有时甚至是被迫的同行者),目睹了全过程。
看着梵云飞一次次碰壁,却依旧锲而不舍(虽然方式愚蠢),清瞳时而捂眼不忍直视,时而又被他那纯粹的笨拙所打动,小声对王权富贵说:
“富贵少爷,他虽然傻乎乎的,但是……好像真的很喜欢厉将军呢。”
王权富贵沉默地看着。
他无法理解梵云飞这种近乎自取其辱的行为,为何还能持续。
但“喜欢”这个词,以及梵云飞那些关于“沙海开花”、“蜂蜜不甜”的形容,却在他心中留下了印记。
某日,在经过一个人族城镇时,清瞳趴在王权富贵肩头,看着路边小摊上一枚用彩色鸟羽和细小贝壳串成的、精致小巧的发簪,忍不住小声赞叹:“哇,那个好漂亮……”
她只是随口一说,并未奢求什么。
然而第二天,那枚发簪便安静地出现在了王权富贵房间的桌上。
清瞳看到时,愣住了。
“富贵少爷,这是……?”
王权富贵面色如常,语气平淡:“路过,看到。你说漂亮。”
仿佛这只是和购买补给品一样理所当然的事情。
清瞳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她小心翼翼地用前足碰了碰那枚发簪,贝壳和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谢……谢谢富贵少爷!”
她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整只蜘蛛都仿佛明亮了起来。
此后,类似的事情偶有发生。
有时是一包香甜的桂花糕(清瞳偷偷说过想念山谷里桂花香),有时是一块触手冰凉、能宁心静气的寒玉(适合她修炼),有时甚至只是一片形状奇特的落叶,或是一块光滑圆润的鹅卵石……东西都不贵重,但都恰好是清瞳曾无意中表露过喜好或需要的事物。
王权富贵依旧沉默寡言,表情匮乏。
但他开始下意识地留意清瞳的细微反应,记住她偶尔的嘟囔,然后默默地将那些她喜欢的东西带到她面前。
他并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只是隐隐觉得,看到她因此而开心,自己那冰封的心湖,似乎也会有一丝极细微的、难以捕捉的波动。
他在模仿,也在无意识中实践着从梵云飞那里听来的、关于“对一个人好”的模糊定义。
苏昌河通过水镜术,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他看着王权富贵那生涩却持续的“馈赠”行为,看着清瞳因此而日益增长的信赖与亲近,看着两人之间那微妙而缓慢变化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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