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二字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静谧的后庭花园掀起轩然大波。
杨帆等人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大气不敢出。
张一清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只能硬着头皮维持这份“恭敬”。
娑罗室伐底胸膛微微起伏,显然被这声称呼搅得心绪难平。
她死死盯着张一清,眼神复杂变幻,最终化作一声冰冷的怒哼:“滚!带着你的人,立刻给我滚出迦楼罗神庙!”
她猛地拂袖转身,背对着众人,只留下一个散发着强大压迫感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气息的背影。
“师……”张一清直起身,急切地看向那个背影,“爱丽莎……”
“那个小东西?”娑罗室伐底的声音冰冷无情地传来,“留在这里陪我。什么时候你们解决了那个海盗头子,什么时候再来接她走!”
她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森寒,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警告:“记住,我的耐心有限。心情好的时候,她自然安然无恙。若是我心情不好……哼,恒河里的鳄鱼,也许能换换口味!”
这**裸的威胁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尤其是阿米娅,身体猛地一晃,脸色惨白如纸。
“滚!”娑罗室伐底最后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名一直侍立在旁的中年女神官走上前,对着张一清等人微微躬身:“诸位,请随我来。”
形势比人强。
张一清看了一眼娑罗室伐底那拒人千里的背影,又想到爱丽莎还在对方手中,只能压下所有的不甘和忧虑,对同伴们使了个眼色。
杨帆小心地搀扶起依旧虚弱、眼神复杂的阿米娅,金、卡洛斯、铁塔、雷也默默起身。
众人跟着女神官,沉默地离开了这片弥漫着奇异花香和巨大尴尬的后庭花园。
没有想象中的囚禁或刁难。女神官将他们带回了最初疗伤的后殿区域,那里已经准备好了简单的行囊和一些干粮、清水。
“天女大人吩咐,诸位可自行离去。”女神官的语气依旧平静。
就这样,在经历了月圆之夜的生死搏杀和匪夷所思的反转后,张一清一行七人,带着满身的疲惫、未愈的伤痛、沉重的谜团,在第二天的晨曦微露时,被“礼送”出了迦楼罗神庙那隐秘而沉重的范围。
当泪滴瀑布在视野中逐渐缩小、隐没于茂密的丛林之后,众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阿米娅依然一步三回头,显然是担心爱丽莎。
张一清只能安慰:“爱丽莎留在这里也是一种保护。”
“呼……”杨帆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妈的,太刺激了!差点真以为要交代在里面了。兄弟,你最后那声‘师娘’,真他娘的是神来之笔!虽然……咳,后果有点严重。”
他看了一眼阿米娅依旧苍白的脸,和忧心忡忡的眼神。
张一清苦笑摇头,肋下隐隐作痛:“情急保命罢了。只是没想到……”
他脑海中闪过娑罗室伐底那复杂的神情和最后冰冷的话语。这位“师娘”的心思,比神庙本身还要难测。爱丽莎在她手里,终究是个巨大的隐患。
他拿出卫星电话,拨通了苏明月的加密频道。
“学姐,是我。”
“你们怎么样了?”
苏明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急切和担忧,背景音是迪拜办公室特有的低鸣。
“我们……出来了。”
张一清的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无奈,“但爱丽莎被留下了……情况很复杂,见面详谈。我们现在需要休整,伤员也需要更好的治疗。”
“明白了!”苏明月的声音立刻变得果断,“我立刻安排专机在瓦拉纳西最近的备用机场等你们!抵达迪拜后,苏氏集团有最顶级的医疗中心和安全的据点。把伤员名单和大致伤情发给我,我让医疗团队提前准备。”
“好,多谢学姐。”张一清心头一暖。无论何时,苏明月总是最坚实的后盾。
挂断电话,张一清将情况简单告知了众人。得知能去迪拜休整,大家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沿着来时的隐秘路径,一行人沉默地穿过丛林,向苏瑙里村的方向走去。
当苏瑙里村那简陋却充满生活气息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时,阿米娅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她看着那些在晨曦中开始忙碌的村民身影,眼神复杂。
这个被外界传为“恶魔巢穴”的村落,竟显得异常宁静祥和。
低矮的土坯房屋错落有致地散布在山坡上,屋顶晾晒着五颜六色的谷物和干菜。几头瘦骨嶙峋的黄牛悠闲地啃食着路边的青草。
“这……”杨帆瞪大了眼睛,石膏手臂不自觉地晃了晃,“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其实……关于这个村子,关于师父……外界的传说,有真有假。”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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