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后的港岛,阳光正好。维多利亚港碧波荡漾,仿佛能洗净一切血腥。
玛丽医院门口,黑色的劳斯莱斯旁,张一清长身而立。
他依旧清瘦,脸色带着大病初愈后的苍白,但那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定制西装下,曾经濒临崩溃的躯体,已重新凝聚起沉静的力量。
左肩下方靠近肺部的位置,被昂贵的面料妥帖地覆盖。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那伤口深处残留的隐痛,以及玉虚真气缓慢修复的微弱暖流。
他的眼神深邃平静,如同风暴过后的深海,表面无波,却蕴藏着令人心悸的底蕴。
车门打开,一只踩着银白色水晶高跟鞋的纤足优雅落地。
胡菲儿从车里走出,毫不顾忌公众的视线,轻轻挽住张一清的手臂。
她不再是那个蜷缩在医院角落、披着染血外套的惊惶女孩。
一袭由意大利顶级设计师连夜赶制的——午夜蓝丝绒露肩长裙,完美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深邃的蓝色衬得她肌肤胜雪。
颈间,一串由周启明命人精心挑选、价值连城的南洋珍珠项链,颗颗圆润莹白,散发着温润典雅的光泽。
精心修饰过的妆容掩盖了憔悴,只留下那份惊心动魄的美丽。
她的眼神,清冷而坚定,扫过远处几个鬼祟的长焦镜头时,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所有关于“堕胎”、“血衣”、“哭丧”的污秽标签,在这身璀璨的星光,和身边男人无形的气场下,被碾得粉碎。
“准备好了?”张一清的声音低沉温和。
胡菲儿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用力地回握了一下他的臂弯,露出一个足以让所有菲林为之疯狂、带着距离感的完美微笑:“走吧。”
车子平稳驶向港岛南区。
宋家的山顶庄园“云顶”,今夜灯火辉煌。
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悠扬的弦乐流淌在空气中,衣香鬓影,冠盖云集。
港岛政商名流、各界巨擘悉数到场,空气中弥漫着金钱、权势与优雅混合的独特气息。
这场以儿童医疗基金为名的慈善晚宴,是宋家彰显底蕴、维系关系的顶级社交场。
当张一清与胡菲儿步入会场时,原本喧嚣的声浪,有了片刻奇异的凝滞。
无数道目光聚焦而来,带着审视、好奇、惊叹,以及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张一清的名字,经过七星灯夺宝、周家千金救命、英伦公主守护、半山血战、将军澳猎杀等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件,早已在港岛最顶层的圈子里如雷贯耳。
他本人却低调得如同隐士,此刻携着正处于风口浪尖的胡菲儿高调亮相,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宣告。
周启明父女立刻迎了上来,周乐怡更是亲热地拉着胡菲儿的手,低声细语,姿态亲昵,用实际行动粉碎着所有流言蜚语。
宋泽基也端着酒杯,走过来与张一清碰了碰杯,声音沉稳:“张先生气色恢复得不错,看来港岛的水土还是养人的。”
他目光深处,是对这位年轻“高人”的看重,以及对后续索菲亚公主安危的隐忧。
张一清微微颔首,目光在人群中扫过,看到了角落处,对他遥遥举杯致意的“圆桌”小队成员。
维克多依旧冰冷,加雷斯沉默如山,梅林嘴角带着玩味的笑,伊莎贝拉则对他微微颔首,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他亦看到了须发皆白的李玄真。
玄门魁首正与几位老友闲谈,感应到张一清的目光,他捋须一笑,眼神交汇间,一切尽在不言中——七星灯蓄能即将完成。
胡菲儿挽着张一清,应对着各方或真或假的问候,姿态落落大方,言谈得体。
那些曾经在周刊上,对她极尽污蔑之能事的阔太名媛,此刻也纷纷换上笑脸,热情地夸赞着她的裙子和珠宝。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在这短短几步间,展现得淋漓尽致。
张一清的存在,就是她最坚固的盾与最锋利的剑。
一个略显臃肿却刻意端着姿态的身影,端着酒杯,脸上堆砌着过分热情的笑容,穿过人群,目标明确地向胡菲儿走来。
正是亚视集团主席,庞德海。
他那身昂贵的定制西装也掩不住发福的肚腩,精心梳理的头发在灯光下油光发亮。
他脸上挂着一种混合着谄媚、讨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笑容,再也不敢像上次在TVB后台那般肆无忌惮。
“哎呀呀!菲儿!胡小姐!真是……真是光彩照人啊!”
庞德海人未至,声先到,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刻意的亲昵和赞叹,试图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啧啧啧,这身礼服,这气质,今晚的宴会之星,非你莫属啊!我就说嘛,胡小姐天生就是大明星的料,亚视的舞台……”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似乎想用老前辈的姿态,拍拍胡菲儿的肩膀,以示亲近。
然而,他的手刚抬到一半,胡菲儿的眼神便冷冷地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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