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尊者悬立于空,赤红道袍无风自动,周身散发的纯阳气息如同一个小太阳,将碎星丘陵的夜色驱散大半,也驱散了残留的邪气与杀意。他目光所及,那些残余的黑衣杀手如同被烈日灼伤的魑魅魍魉,纷纷发出凄厉惨叫,修为稍弱者更是直接化为飞灰,余者肝胆俱裂,四散奔逃,转眼间便消失在茫茫丘陵之中。
他没有追击,仿佛碾死几只蚂蚁般微不足道。目光缓缓扫过一片狼藉的战舟,在气息萎靡的宇文长老身上停留一瞬,最后落在了神色平静、却暗自警惕的凤清夜身上。
“师尊!”宇文长老强撑着伤势,上前恭敬行礼,“您怎会在此?”
烈阳尊者声音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威压:“宗门监测到沙海异动加剧,又有不明势力在边境活跃,老夫奉命巡查,恰好感应到此地能量波动异常。”他看了一眼破损严重的战舟,“看来,你们此行颇为不顺。”
“回师尊,沙海裂隙确有元婴期魔物试图降临,幸得凤长老关键时刻抵挡一击,三位阵法长老及时布下‘定空镇邪大阵’干扰,我等才侥幸逃脱。归途却又遭影煞楼伏击……”宇文长老简略汇报,提及凤清夜时,语气略显复杂。
“哦?”烈阳尊者似是才注意到凤清夜,目光投来,带着一种审视与探究,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本源。“能以金丹中期修为,硬接元婴魔物一击而不死,更能瞬杀同阶,凤长老果然天赋异禀,不愧是我云岚宗客卿。”
他的话语听似赞赏,但那目光却让凤清夜感到一丝不适,仿佛被某种炽热而危险的东西盯上。她不动声色,微微躬身:“尊者过誉,晚辈只是侥幸,仗着功法对邪异略有克制罢了。”
“功法克制?”烈阳尊者不置可否,目光在她身上流转,尤其在感应到她体内那精纯而隐晦的火焰气息时,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炙热。“凤长老身负的,恐怕并非寻常灵火吧?此等火焰,至阳至刚,蕴含涅盘真意,便是老夫的‘烈阳真火’,似乎也有所不及。”
此话一出,周围幸存的弟子和长老们皆是一惊,看向凤清夜的目光更加不同。连烈阳尊者的真火都有所不及?那该是何等品阶的火焰?
凤清夜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依旧平静:“尊者谬赞,晚辈机缘巧合所得,微末伎俩,岂敢与尊者真火相提并论。”
烈阳尊者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追问,转而看向宇文长老:“沙海之事,关系重大,详细情况回宗再报。战舟受损,不宜久留,尔等随老夫先行返回宗门。”
说罢,他袖袍一拂,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卷起整艘残破战舟以及舟上所有人,化作一道炽烈的红色长虹,撕裂夜空,以远超战舟的速度,朝着云岚宗方向疾驰而去。
元婴修士的遁速,堪称恐怖。不过半个时辰,云岚山脉那熟悉的轮廓便已出现在眼前。
回到宗门,烈阳尊者直接将众人带至主峰议事大殿,并立刻召集了宗主(化身)、铁刑殿主以及其他几位核心元婴长老。当听闻沙海出现元婴期魔物,以及归途遭遇影煞楼伏击时,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宇文长老详细汇报了探查经过,重点描述了元婴魔物的恐怖、凤清夜的关键作用以及“定空镇邪大阵”的布设情况。当听到凤清夜硬抗元婴一击时,几位元婴长老的目光都忍不住在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充满了惊异。
“……情况便是如此。沙海威胁已迫在眉睫,元婴魔物随时可能降临,定空镇邪大阵虽能暂时干扰,但绝非长久之计。”宇文长老总结道,语气沉重。
宗主化身(一道朦胧的光影)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元婴魔物……此事已非寻常宗门事务,关乎一界安危。立刻将详情通传东域各大宗门,共商对策。同时,云岚宗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严防死守。”
他看向烈阳尊者:“烈阳师弟,边境巡查与宗门防务,由你全权负责。” “遵宗主令。”烈阳尊者拱手应下。
宗主又看向铁刑:“铁刑师弟,影煞楼竟敢袭杀我宗长老与弟子,此事必须彻查!无论背后是谁指使,定要其付出代价!” “是!”铁刑声音冰冷。
最后,宗主的目光落在凤清夜身上,光影微微波动:“凤长老此次立下大功,力挽狂澜,宗门必有重赏。你身负异火,对邪魔有克制之效,未来应对沙海危机,还需倚重于你。”
“晚辈分内之事。”凤清夜谦逊回应。
议事结束,众人各自领命散去。凤清夜正准备返回栖霞峰,却被烈阳尊者叫住。
“凤长老留步。”
凤清夜心中一紧,停下脚步,转身恭敬道:“尊者还有何吩咐?”
烈阳尊者屏退左右,只余二人立于殿外廊下。他看着凤清夜,脸上露出一丝看似和煦的笑容:“凤长老不必紧张。老夫叫你,并无他意,只是见你天资卓绝,却似乎缺乏系统的指引,尤其是对自身火焰的运用,尚停留在粗浅阶段,实在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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