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的日子愈发临近,整个天凤京城都笼罩在一种盛大而紧张的氛围中。工部日夜赶工,修缮宫室,铺设御道;礼部官员则忙得脚不沾地,反复演练着繁复无比的典礼流程,生怕出一丝差错。市面上,绸缎、珠宝、香烛等物价格飞涨,百姓们虽不明就里,却也感受到这非同寻常的气氛,茶余饭后,议论的都是这位即将开创历史的女帝。
然而,在这表面的盛世华章之下,暗流涌动得愈发激烈。太后虽被囚于冷泉宫,但其数十年经营的势力盘根错节,绝非一次清洗就能根除。一些隐藏极深的暗桩,开始如同冬眠的毒蛇,在最后时刻试图发出致命一击。
登基前三天,深夜。凤仪宫的书房内依然灯火通明。凤清夜正与几位绝对核心的心腹——包括已升任兵部尚书的楚凌风(留部分亲信镇守边关,奉诏回京)、暗卫统领墨影、以及新任的内务府总管流萤——进行着最后的部署。
“靖南王那边,最新消息如何?”凤清夜指尖点着舆图上南方区域,语气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楚凌风神色凝重:“回娘娘,探马回报,靖南王麾下最精锐的‘南疆狼骑’已秘密向其封地边境移动,数量约有三万之众。虽打着秋操的旗号,但其动向可疑。此外,王府内确实有身份不明的术士活动,特征……与桂嬷嬷供述的焚焰教徒颇为相似。”
“三万狼骑……”凤清夜沉吟。这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尤其是如果真与焚焰教邪术结合,危害更大。“京城防务,可有把握?”
楚凌风自信道:“娘娘放心。京畿三大营,末将已初步整顿,关键位置都换上了可靠之人。加上末将带回的三千边军铁骑,足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只要靖南王不敢公然扯旗造反,他便休想踏进京城半步!”
凤清夜颔首,楚凌风的能力她是信得过的。但她担心的,并非正面的军事冲突,而是登基大典当日可能发生的阴私破坏。“大典当日,人员混杂,是最容易出乱子的时候。墨影,宫禁安全,尤其是祭天台附近,便交给你了。”
墨影一身夜行衣,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闻言只是微微躬身,声音冰冷无波:“属下已布下天罗地网,苍蝇亦难飞入。所有参与典礼的官员、宫人、侍卫,皆已反复筛查。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他话语中的杀意,让书房内的温度都似乎降低了几分。
“流萤,内宫各处,尤其是那些旧人扎堆的地方,盯紧些。非常时期,宁可错杀,不可错放。”凤清夜看向自己最信任的侍女,如今的内宫大总管。
“奴婢明白。”流萤郑重点头,“各宫用度、人员往来,皆已严控。冷泉宫那边,更是加了双倍的人手,绝无传递消息的可能。”
将所有可能出现的漏洞一一堵死,凤清夜才稍稍安心。但她心中总有一丝隐隐的不安,并非来自已知的敌人,而是源于那玄之又玄的凤凰血脉感应。似乎有什么更大的事情,正在遥远的地方酝酿,与她息息相关。
登基前一日,子时。
凤清夜依照祖制,需斋戒沐浴,前往太庙告祭列祖列宗。然而,在仪仗准备出发前,她却独自一人,在墨影的暗中护卫下,悄然离开了皇宫,目的地并非城中的太庙,而是百里之外的——龙脉山皇陵。
月色如水,洒在寂静的山道上。皇陵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肃穆苍凉。守陵侍卫早已被墨影提前调开,整个陵区空旷无人,只有风吹过松柏的呜咽声。
凤清夜没有去历代帝王的陵寝,而是径直走到了陵区最边缘、一处不起眼的小小坟茔前。坟前无碑,只有一坯黄土,显得孤寂而荒凉。这是按照她的吩咐,为那个含冤而死的医女素心,悄悄立下的衣冠冢。
她站在那里,沉默良久。夜风拂动她的衣袂,带着山间的寒凉。
“素心,”她轻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你若在天有灵,当可安息了。害你之人,已得报应。这世间公道,虽来得迟了些,但终究……还是来了。”
她蹲下身,将一束半路上采来的野花放在坟前。然后,她站起身,目光投向远处那巍峨的先帝陵寝,眼神复杂。
“还有……父皇。”她低声自语,这个称呼对她这个穿越者而言有些陌生,却承载着原主的情感和此刻她身为继承者的责任,“我不知道您是否真的被萧氏所害,也不知道您对我这个‘女儿’究竟是何看法。但既然命运将我推到了这个位置,我会接过这江山重担,尽我所能,让它变得更好。您……安息吧。”
她没有说太多,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在与这片埋葬着天凤国历史与秘密的土地进行着无声的交流。体内的凤凰之力,在此刻似乎变得格外温顺平和,与这龙脉山的气息隐隐共鸣。
就在这时,她心口处的凤凰印记突然毫无征兆地灼热了一下!一股强烈的心悸感袭来!与此同时,远方的天际,极目之处,似乎有一道微不可查的、扭曲的紫黑色光芒一闪而逝!那光芒充满了不祥与毁灭的气息,虽然遥远,却让凤清夜体内的凤凰之力瞬间躁动起来,传来一种强烈的排斥与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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