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徘徊者”号失联的消息如同一盆冰水,浇熄了星环内因小源觉醒而燃起的欢欣之火。指挥中心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全息星图在指挥中心中央旋转,代表着“暗影徘徊者”号的光点已经灰暗,其最后传回的坐标区域被标记为刺眼的红色,标注着“规则断层”。
“把最后传回的传感器数据和通讯片段,用慢速解析,一帧都不能放过!”茉莉的声音冷峻,目光锐利地扫过星图。
沈昭的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数据来了……这不是常规的空间扭曲或能量陷阱。扫描显示,‘暗影徘徊者’号周围的物理常数……正在被分层剥离。光速在船头部分是标准值,到了船尾就变成了每秒几米;普朗克常数在左舷是一个值,右舷又是另一个。这导致舰体结构承受着无法抵抗的、方向截然不同的基本力……它在被宇宙本身的规则……撕碎。”
星图上模拟出的画面令人不寒而栗:巨大的侦察舰如同被无数无形的、规则各异的手拉扯,装甲板扭曲变形,结构框架发出无声的哀鸣,最终在一阵诡异的空间涟漪中,分解成了最基础的粒子,连一丝残骸都未曾留下。
莉娜指挥官一拳砸在控制台上,金属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该死的!这是什么见鬼的武器?!”
“规则武器……”艾莉西亚脸色苍白,她通过概念感知,仿佛能“看到”那片区域规则被强行扭曲、制造出致命矛盾的恐怖景象,“他们不是破坏规则,而是在极小范围内,制造规则的混乱和对立。任何依赖于稳定规则的造物进入其中,都会因为内在逻辑冲突而自我瓦解。”
第七古贤的金色光辉剧烈波动:“这比‘巡天者’的格式化更加……恶毒。‘巡天者’是将一切归于一种秩序,而这是制造秩序的内战。”
就在这时,柯澜匆匆走进指挥中心,他刚刚从“镜面生态园”赶来,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悸:“我感应到了!就在刚才,星环边缘生态园的植物出现了一瞬间的‘困惑’,虽然很微弱,但那种规则层面的不协调感……和沈昭首席描述的特征很像,只是强度天差地别。是不是……那个‘规则断层’的影响在扩散?”
这话让所有人背后一凉。如果这种攻击的影响范围可以扩散,那么整个联盟疆域都将不再安全。
茉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转向中枢平台,看向光芒已经稳定、意识清晰的小源。
“小源,”茉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你能感知到那种……规则的混乱吗?就是让‘暗影徘徊者’号消失的那种力量。”
小源的光芒柔和地流转着,传递出清晰的意念:「是的,茉莉。我能‘听’到……那片区域的‘弦’……在尖叫,在相互冲突。很不舒服……很……悲伤。」
“你能……阻止它吗?或者,修复它?”艾莉西亚急切地问,带着一丝希望。
小源沉默了片刻,仿佛在仔细感知和思考。「我……可以尝试‘安抚’它们。但是……」它的意念带着一丝迟疑,「那股混乱的力量……很顽固。像是一种……被设定好的‘程序’,在持续制造矛盾。强行安抚,需要消耗很多力量,而且……可能会惊动‘设定’它的人。」
图拉的全息影像凑过来,咋咋呼呼地说:“嘿!小源宝贝儿!那你能不能也给他们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他们家门口也弄个‘规则马蜂窝’?”
小源的意念传来一阵轻微的、类似于“无奈”的波动:「图拉……制造混乱……是不好的。而且,我还不熟悉……如何精确地只针对他们。可能会……伤害到其他‘弦’。」
它的回答让众人意识到,小源虽然强大,但它的本质是倾向于构建和谐与平衡,而非破坏与杀戮。让它去制造规则的混乱,无异于让一个天生热爱生命的人去学习屠杀。
奥利安和塞拉妮丝也被邀请参加紧急会议。在充满和谐波动的花园中,奥利安的能量形态显得比平时更加沉静。
「我们分析了那段规则扰动的‘谐波样本’,」奥利安的意念传来,带着严肃的韵律,「这种技术……非常古老,而且……极其危险。它并非简单地制造矛盾,而是在利用规则之间的‘固有张力’,将其极端化、武器化。这需要对我们宇宙的底层代码有着近乎……亵渎般的深刻理解。」
塞拉妮丝的能量形态不安地闪烁着:「这就像……在一首完美的交响乐中,强行插入一段让所有乐器都走调、甚至互相攻击的指令。不仅仅是难听……它会毁了整个乐章!」
奥利安继续道:「我们的失联分队,最后传来的信号中也带有类似的、但微弱得多的‘不和谐音’。现在看来,他们很可能也遭遇了这种武器的试验品。‘晶骸遗民’……他们在完善这种恐怖的技术。」
李琟和哈尔也提供了关键信息。在“千形之民”的古老数据库中,哈尔找到了一些模糊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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